至於爺爺口中說月珍奶奶是否全都知道,如果沒有更確切的證據去證明,那麼這些結論還僅僅是依賴於我親眼所見,然而面對我自己前兩天見到的一切景象,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確定。
“不管月珍是否知道,但是有句俗語叫做知子莫若母,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目前先要處理的是那具女屍,希望她不要再加害其他人。”奶奶慢慢嚼着嘴裡的飯說道。
爺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政遠和政清在吃飯的時候是不會考慮這些問題的,只是一個勁的悶着頭將碗裡面的米飯倒進自己的嘴裡,半個小時之後大家全都吃飽了,政清抹着嘴脣上的油水打着飽嗝說道:“師孃做的飯菜就是好吃,比我母親燒的菜香多了。”
政遠站起身抽了一根平頭煙(沒有過濾嘴)遞給我爺爺,說道:“我是說你拍馬屁好呢?還是說你啥呢?”
爺爺擺擺手表示不抽捲菸,從懷裡面抽出跟了自己幾十年的旱菸,劃亮火柴自顧自的抽起來,也不管他們兩人坐在飯桌上鬥嘴。
奶奶笑着說道:“這呀,倒不是小清吃人家的嘴軟,而是別人的的東西永遠是香的,是不是政清?”
政清叔叔咧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撓着頭,說道:“我可是摸着良心說的,事實勝於雄辯,政遠哥你說是不是?”
政遠叔叔將抽了幾口的煙放在鞋底擰滅,說道:“那倒是,師孃燒的菜,那真是沒話說。”
“少貧嘴了,快去準備東西。”爺爺嘴裡面吐出一口煙霧,對着他們兩人說道。
兩人立即站起身子,抹着圓鼓鼓的肚皮絲毫不敢怠慢的走進了爺爺的房間,搗鼓來搗鼓去也就是那些招魂鈴、鬼印、硃砂盒等等,我也沒有興趣去看他們收拾這些東西,走到爺爺身邊開口說道:“爺爺,今晚還回來嗎?”
爺爺張開嘴,吐出最後一口嗆人的煙霧說道:“估計是回不來了,下雨天溼氣太重,恐怕這屍體不怎麼好燒。”
“那我和奶奶在家裡如果害怕怎麼辦?”我想到那天早晨站在我牀前的兩位老人,心裡不免又有點擔驚受怕。
爺爺將我攬在懷裡,輕聲的說道:“子明,不要擔心那些髒東西回來欺負子明,爺爺已經將他們趕出了家,乖乖的在家聽奶奶的話就行了。”
說不害怕那倒真是假的,任誰遇到這麼古怪的事情也得朝天大喊兩聲,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奶奶已經將佈滿油水的碗筷清洗好了,走到我的身邊抱起我說道:“乖乖的跟奶奶在家,奶奶今晚給你講好聽的故事。”
我在奶奶的懷抱裡面待了大概一分鐘左右,就急着要下來,那時候我還是挺懂事的,奶奶的年紀已經大了抱着我顯得的很吃力,但是爺爺和奶奶依舊會經常的抱着我,所以我和爺爺奶奶在感情方面要遠遠的超過我爸媽,畢竟一年大部分時光都是和他們兩位老人生活在一起。
“三阿公,東西都準備好了,您老來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嗎?”
政遠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了出來,爺爺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這麼點東西到現在還要問我。”
這樣的話政遠和政清兩人,每天不知道要聽多少遍,這並不是說他們兩人在準備物品這點小事方面都辦不好,而是我爺爺他本人有點好面子以及有點強迫症,不管是誰準備的東西他都需要親自檢查一遍,有時候我看見他自己將所有的物品準備齊全之後,沒有一支菸的功夫他又會將所有的東西攤開再次檢查一遍,生怕遺漏了什麼。
所以,政遠和政清倆叔叔也十分明白我爺爺的爲人,那句話都是下意識不自覺的說出來,是沒有什麼特指性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爺爺和他們兩人走出了房間。
爺爺在準備出門的時候之前往我腦門上摸了摸,開口說道:“乖乖的在家,要聽話知道嗎?”
經過前兩次事件,最近我不是乖了一點半點,就算是在自己家裡面,我一個人也不敢亂跑,尤其是閣樓那些比較陰暗的地方,我連忙將頭點的像撥浪鼓一樣,爺爺才笑呵呵的和他們一起離開屋子。
政遠身子上揹着一隻圓鼓鼓的包袱,政清的懷裡面抱着一隻木箱子,看樣是將爺爺牀底箱子裡面大部分物品都在帶走,我讓奶奶將整個屋子所有的燈光都打開,看着明亮的屋子心理面總算是踏實了很多。
我和奶奶在屋子裡面閒扯聊天不多複述。
話說爺爺和兩位叔叔打着手電離開屋子,三人並排一起朝着祠堂方向走去,在半路上遇到了村長和喬良爺爺兩人,五個人一起加快了腳下步子。
因爲是走夜路,而且還是冒着小雨,泥濘小路十分的不好走,政遠和政清兩人攙扶着爺爺小心的前行,村長扶着喬良爺爺,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總算是在八點半趕到了祠堂。
看守火盆的四個人看到爺爺來了紛紛站起身子,說道:“三阿公,按照你吩咐這些冥錢香燭一刻都沒有停歇,還有其他的東西已經有人拉到焚屍地了。”
爺爺走進女屍身邊掀開遮屍布,看了一眼女屍,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兩天真是辛苦你們了,今天你們有沒有看過女屍?”
大家看到爺爺見過女屍之後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頓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紛紛搖頭說道:“沒有,沒敢看,看着白白的裹屍布下面的屍體都覺得瘮人,哪有那膽子去觀察女屍,難道有變化?”
爺爺將屍體蓋好,招呼過海叔和阿貴叔叔上前,說道:“你們將女屍擡起來,不要扯到席子。”
兩人對望了一眼,讓他們在這看着屍體都覺得背後涼的發虛,現在要他們移動屍體更是大眼對着小眼,半天楞是沒敢動彈。
“瞧那點出息,這麼大的人了,還怕什麼?難道要我自己搬?”爺爺將四個火盆裡面燃燒的香燭渣滓,全部集中丟進一個火盆裡面,接着對自己身後的兩位徒弟說道:“你們將裹屍袋放在地面上,然後將屍體放進去,記住將屍體的頭部留在外面。”
兩個人啥也沒有說,政遠就將背上的包袱放在地面上打開,政清從裡面翻找出裹屍袋攤開整齊的平方在地面,然後兩人分別擡着屍體的頭部和腳,海叔叔雖然五大三粗像個野人,但是畢竟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屍體,只好和阿貴叔叔一起蹲在地面上將裹屍袋掙開。
正當政遠和政清叔叔兩人準備動手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喬良爺爺卻毫無徵兆“啊”的一聲,在靜靜的祠堂裡面突然喊出了一嗓子。頓時幾個人同時一愣,全都睜着眼睛望向他,海叔叔開口說道:“老爺子,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大呼小叫,將我們嚇丟了魂可是要忙活三阿公了!”
喬良爺爺站在原地嘴脣止不住的哆嗦,他想抖抖身子怔怔神,哪知道心底的那股寒意越來越泛着狠勁,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才顫巍巍的開口說道:“剛剛屍體,好像,好像動了一下?”
這話不說倒還好,一說出口頓時幾人全都慌了,除了政遠和我爺爺還像是木樁一樣站在原地沒動,其他人卻都擺着脖子四處查看,生怕有其他的東西躲在了自己身後。
爺爺緊緊盯着女屍沒有發話,只是發狠話說道:“快單裝屍,如果不想死的話!”
政遠和政清兩人立即抓住屍體的頭和腳,海叔和貴叔也將裹屍袋的口子扯得老大,但是當爺爺的兩位徒弟涌上自己身上的力氣,擡起女屍的時候,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在此時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