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姐說還有另外一種原因的可能,我的心也隨之緊張起來,忍不住的問道:“怎麼?還有什麼原因?”
蹲在門前的遠叔也站起身子走向三水姐身邊,細細的聽着她的敘述,三水姐稍微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我曾經聽我父親講過,白晝撞鬼物有三種情況,其一是見鬼之人身子屬於純陰性,與鬼物本性相同,但這種人屬於極其罕見,千百人中未有一例;其二就是養鬼之人故意爲之,剛纔也說了若是有人故意爲之,這樣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高,如果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不會有人做出這樣的抉擇的;其三便是……”
三水姐說道這裡的時候,卻是微微頓了頓,遠叔看着三水姐似乎略帶矛盾的表情,不禁開口說道:“前幾年(1983年)中泰靈異大師鬥法中就有人利用過養鬼術,三水妹紙你說的第三種可能是不是有人在子明身上種鬼?”
所謂“種鬼”,就是降頭邪術中的一種,利用活人與死人交配,然後寄種於活人身上,產下一個類似於異形的怪胎,用於復仇之用。胎兒的存活需以活人的精血養活,胎兒出世後,種鬼之人也是精血盡喪,氣絕身亡的,所以非有深仇大恨之人,是不會選擇這種歹毒自殺的邪術的。
三水姐微微搖搖頭,然而輕啓紅脣卻又輕輕的“嗯”了一聲,我被她這樣的答覆繞蒙了,不知道她回答遠叔是肯定的還是否定的,三水姐看着我迷茫的樣子,接着說道:“種鬼是一種蠱毒巫術,在子明身上發生的其實可以用種鬼來形容,但是並不是巫術中的種鬼……”
經過三水姐這麼一講,我顯得更加的迷糊,忍不住打斷三水姐的話語,開口說道:“道家也有種鬼?”
三水姐點點頭,開口說道:“道家與巫術中的種鬼相比,道術種鬼沒有那麼的邪氣和殘忍,若是說的更加準確點可以將道術種鬼稱之爲‘引鬼’,也就是通過人將鬼物放在被附身之人的身體裡面。”
遠叔聽着三水姐的說法似乎明白了,低着頭想了想,便開口說道:“巫術種鬼反噬性很大,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道術中的引鬼一說我也曾聽起三阿公講過,其中過程無非是有一個會玄學道術的人,將鬼魂靈魄通過某種方法植入另一人的身體裡面,但是這樣做還需要兩個最基本卻也是最難的條件。”
三水姐望着遠叔笑了笑,站起身子將牀頭櫃上的七枚硬幣擺在掌心,看着一枚枚閃亮的硬幣,三水姐接過遠叔的話頭說道:“這也是子明命中註定的事情,引鬼者是怎麼樣處理這兩個最難的條件,我無法得知,但現在可以明確知道的一點是,子明已經引火燒身了,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的觸及這件事情,今後的路恐怕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能夠活下去。”
“不能簡簡單單的活下去?”我反覆的呢喃着這句話,心中卻是罵起他八輩祖宗,爲什麼不讓我簡簡單單的活下去?
遠叔默默的點着頭,似乎還在思考着剛纔三水姐所講的話,對着三水姐輕聲道:“你覺得如何才能夠通過那兩個條件?”
三水姐對着我望了望,又轉過頭看向遠叔,說道:“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魂魄的來源,其次是引鬼的媒介,也就是利用誰將魂魄引到子明的身上……”
耳朵裡面聽完她的這番話,我瞬間擡起頭看向遠叔,站在我身前的遠叔頓時也是愣住了,一副吃驚的樣子盯着三水姐,半晌都沒有開口講話,最後還是我忍不住的說道:“不可能會是遠叔,一定是你們判斷錯了方向,所以將矛頭指向了遠叔。”
三水姐轉過身子坐在我身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不喜不怒,輕聲的說道:“沒人說是你遠叔,當然也不可能是你遠叔,這件事情還需要找到更多的信息……”
“不……還可能真是我做的!”站在原地微微有些愣愣發呆的遠叔,突然的搶過三水姐的話語說道。
“嗯?”淺淺和三水姐也是冷不丁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全都緊緊的看着遠叔,遠叔搖了搖頭卻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會是我?”
遠叔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我們三人頓時也愣住了,盯着遠叔不自然的面孔,我小聲的說道:“遠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水姐抿了下嘴脣,隨即說道:“遠哥的意思是不是覺得自己跟本就什麼都沒有做,然而根據這些主觀推測,判定是自己所爲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才說出不確定的話?”
遠叔點上一根菸,吸上一口氣息,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肯定了三水姐的話語,但我卻也想不通遠叔是怎麼認爲自己會做出這件事情,便開口問道:“遠叔,既然你自己都不能夠斷定自己的意思,你又怎麼說可能是自己做的?”
淺淺也跟我有着同樣的疑惑,一直撲閃着水靈的大眼睛望着遠叔,希望他能夠給出答覆,遠叔將手頭的菸捲隨手丟棄在門外,緩了緩精神方纔說道:“還記得我說過在墓室中我醒來的時候,嘴裡面有一股怪味嗎?”
我點點頭說道:“記得,但是對你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然而使得你身體在出墓之後顯得更加的精神。”
“對,我一直想不通這點,當時身子受了很嚴重的傷,從墓室當中出來之後,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在到你這來的路上渾身卻突然疼的讓我昏迷,我懷疑在昏迷的時候我可能吃下了什麼東西……”遠叔說道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的張了張嘴,噁心的自己的都不想繼續說下去。
三水姐聽到遠叔說從墓室中出來,不禁緊緊的皺着眉頭追問道:“古墓?哪座古墓?”
淺淺看着突然變得緊張的姐姐,伸出手扯了扯三水姐的胳膊,我聽着三水姐的話,從她的反應和語氣,感覺出她似乎很在意遠叔所說的古墓,我挪動着身子伸出手撐着臉,問道:“三水姐,你也喜歡古墓?”
若是三水姐開口問的是哪裡的古墓,可能我還不會在意到三水姐焦急的表情,遠叔只是說道古墓兩個字,卻引得三水姐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哪座古墓,這點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心底暗自尋思着三水姐做出這等表情的緣故。
山水姐微微笑了笑,手指攪動着髮絲解釋說道:“古墓是很神秘的地方,我們永遠不知道一座古墓當中,連同屍體埋葬到了多少未知的秘密,我個人對於那些較爲神秘未知的事情都很感興趣,所以聽到遠哥說出古墓的時候,就顯得很好奇。”
三水姐這麼解釋卻也說的通,我望了望遠叔,與他相互對視一眼,從遠叔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他的懷疑,但是我們兩人都沒有說破三水姐的話,只是默默的點着頭。
遠叔對於那座古墓也是閉口不提,反而驀地話鋒一轉,開口問道:“三水妹紙,你對道術玄學的造詣比我還精神,是跟誰學來的?”
“祖傳的手藝!”三水姐帶着笑容說道,簡單的說完便止住不在繼續說,拉過淺淺的手隨即說道:“既然今天子明身子不舒服,看來這頓飯還得留到下次了,那我們也不打擾子明休息了,下次有機會在說。”
聽着三水姐話裡面有走的意思,明顯是不想繼續回答遠叔的問題,我也沒有過多的說些留下吃晚飯的話,遠叔送着她們兩人出門,看着淺淺離開的背影,心裡面卻還有那麼一絲不捨的,莫名其妙的感覺涌上來,隨即搖搖暈沉沉的腦袋摒棄這種胡思亂想。
遠叔回來的時候,我立即開口問道:“她們似乎有什麼目的?”
遠叔張張嘴卻又沒有說出話,坐在牀邊一直在發呆,我心中好奇遠叔在想什麼,忍不住打趣的問道:“遠叔,在想啥?捨不得人家夏淼姐走啊!”
“去,小孩子亂想什麼,我是在想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懂那麼偏門的玩意,有些話說出來我的都不懂,你不覺得奇快?”遠叔沒好氣的反駁道。
“奇怪又能怎麼樣,她不願意說,你難道還能走進她的心裡面看個明白,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總感覺她是盯上我們了,但這又是爲什麼呢?”閉上眼睛回想着初次遇見的情況,覺得這一切要是用巧合來形容,那也顯得太過於牽強。
遠叔心中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們兩人細細一想,卻又實在找不到我們有哪裡值得她們盯上,正在低頭冥想的時候母親推開門走了進來,看着我臉色不在像之前那麼蒼白,便開口問道:“子明,晚上想吃點什麼?”
母親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頭櫃上,說道:“天氣乾熱多喝點溫水,對身體有好處。”說完便轉身走了出來去。
望着牀頭櫃上冒着死死熱氣的水杯,想到剛纔三水姐打亂的七星圖譜,便問遠叔說道:“三水姐怎麼說你擺的七星圖譜沒有用?”
遠叔看着擺在牀頭櫃上零散的七枚硬幣,臉上頓時浮出一股肌肉扭曲的神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讓過身子,遠叔的身子重重的倒在牀面上,任我怎麼呼喊也無濟於事,伸手探向遠叔微弱的鼻息,便開口大聲的喊着母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