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去到那暗房救夏玉枝的時候,就差點兒被府裡的丫鬟看到。所以現在,在這鎮國公府裡,到處都有盯着自己的眼線的情況下,再一次這麼大白天的進到柴房做事兒,恐怕有些危險。
所以,思索良久,衣廣泠決定晚上偷摸進去。
這一次,並未讓紫衣陪同進去,只命她藏在後院的某個地方,幫自己盯哨。看看自己身後是否有尾巴跟來。
在做出這個決定前,衣廣泠早已同紫衣商量好了。從屋子前往柴房的這一段路,兩人按照不同的時段分開走。這樣,就避免了,被人發現的可能。
再則,也可以讓衣廣泠無後顧之憂地進入柴房。身後跟着尾巴也沒什麼干係,到時候紫衣的眼睛是看到了人的。
瞭解對方身份的同時,再加以對付。應該很有效果。所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夜色如一道墨,橫亙在頭頂。
天暗沉下來了。
衣廣泠知道,自己也該收拾着行動了。她踏出房門的時間,恰恰是剛剛用完晚膳的時候。由此以來,鎮國公府的丫鬟們就不會因爲到了用膳時間,前來打擾她,她也不會因這些瑣事,接二連三地被幹擾。
柴房裡,灰漬斑斕。
衣廣泠腳上的繡花鞋踩踏地板的時候,還用了很大的力氣。
漏下去的時候,她提前做了準備。所以不至於像上次不知情的時候那麼慘。
室中清脆的鐵鏈一響,那壞人便輕聲喚了句,“你來了?”
“今夜我不是來救你的。”衣廣泠鄭重其事地解釋,“要想成功地將你帶出去,非常地麻煩,所以我必須要想個萬無一失的計劃。所以,你且忍耐幾日。”
自拿到七草蟲花以後,她就進過那暗室,將夏玉枝給背了回來,且還藏在了她認爲絕對安全的地方。
那老頭頗能理解衣廣泠的苦衷,髒亂不堪的臉上,嘴脣卻浮出一個慈和的笑意,“將那七草蟲花燒熱,然後煮沸熬汁。”
怪老頭動了動手,匆匆地交代了這句話。
“你說什麼?”衣廣泠斜眸。
那怪老頭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朝她的方向望過去,“你來這裡,不就是向老頭子打聽七草蟲花如何服用的麼,順便將那中毒的姑娘給救醒的麼?”
“不錯。”衣廣泠點頭後,起手行禮,“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出去!”
那老頭聽了這話,興高采烈地站起來,然而,或許是因爲手腳上縛着粗大的鐵鏈,所以只能聽到若有似無的響聲。而他的腿,卻好像生鏽了一般,想站卻沒有力氣。
“對了,我想問你,你可知道自己被抓的是個什麼地方?”衣廣泠會這麼問,其實是因爲她想知道,是不是夏攸綁得他。
但那老頭沉靜了許久,纔出口反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很抱歉,我認爲你在敷衍我!”衣廣泠毫不客氣地回答道,“既然你知道你身後有開關可以上去,那你定然知道,上面是什麼地方。可你一直猶豫着不說,無非是想隱瞞真相。”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幾步,“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被囚禁在此?”
那老頭雙肩無意識地軟了下去。
“難道說,這上面是鎮國公府?”
“你不知道?”衣廣泠想用犀利的目光讓他知難而退。但是她突然想起來,這個怪老頭是個瞎子。
怪老頭搖了搖腦袋,神情焦灼不安,許久才詫異地擡起頭來,望着室中的天花板看。
如果不是個瞎子,他或許逃出去的時候,能夠知道那上面是哪兒。然而,他雙目失明,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瞎子。
“我不清楚這上面是鎮國公府!”他大概思考了一瞬,纔想着擡頭看向衣廣泠,“你從鎮國公府的地盤掉下,那……那你又是誰?”
“終於想起問我這個了?”衣廣泠伸手道,“我是鎮國公夏攸的長女夏流嵐!”
流嵐二字一出,老頭頃刻成了一座雕塑。他手掌緊握,咬着牙齒再次冷笑,“哼,你以爲我是個瞎子,就可以矇騙我麼?你……你不是夏流嵐。”
衣廣泠明白他擔憂地是什麼,於是輕鬆愜意地笑着道,“不用擔心我會騙你,事實上,我也沒有必要騙你。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幫着我將那病人喚醒的重要人物,你若是出了差錯。我這兒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那老頭聽了這話,覺得十分有理。只是還希望有法子能夠更加明確地試探一二。
他沙啞着聲音,招手喚衣廣泠過去。而後伸手緊握住了衣廣泠的手。
在她的手心處來回地摸了摸。
等到摸到了一個如米粒般大小的肉包以後,他才驚喜地喚出聲兒,“你……你是嵐兒,師父的嵐兒。”
這個小肉包是夏流嵐向東方玄莫學醫的時候,被山上的小石子給磕的。當時血流如柱,是因爲一根草藥才得以止血。只不過石子割得太嚴重,手塗藥完了以後,就長出了一個礙眼的小肉包。
這是夏流嵐同師父東方玄莫曾經發生的小插曲。所以東方玄莫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站着的小姐就是如假包換的夏流嵐。
想要伸出手擁抱一下,卻只能聽到耳邊粗壯的鐵鏈拉扯之下發出的清脆響亮的聲音。
“你……是我師父?”衣廣泠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當初,那個白衣飄飄的師父東方玄莫就是這個雙目俱毀的怪老頭麼。怎麼可能呢?
難以置信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衣廣泠拔高調再次反問了一聲兒,“你就是東方玄莫,我的……師父?”
“不錯,嵐兒。”東方玄莫痛哭不止地伸手將她拽住。那彷彿就是害怕自己一個倏忽,徒兒就在眼前消失無蹤。
衣廣泠穿越過來成爲夏流嵐的時候見過東方玄莫兩眼,所以讓她相信這麼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就是那位風度翩翩的師父,那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起碼她心裡頭會問一句。
師父,你如何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話哽在喉嚨,她卻只想出一個問題。
月如笙當初說,她之所以得救,就是因爲東方玄莫先生給他寫了一封書信。
也就是說,東方玄莫先生是知道當初的事情的,那麼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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