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廣泠拎着畫卷又轉到那幾個儒雅裝扮的小書生面前:“大哥,你認識畫中的人?”
“鬱世子剛剛纔來。”小書生提着摺扇往二樓一指,“要不然讓掌櫃的把住店記錄拿出來,看看這鬱世子到底去了哪間房裡?”
衣廣泠感恩地笑笑,而後起身,又從包裹裡拿出一塊銀子遞到掌櫃的手中。
“快帶我去?”
無法拒絕的凜然氣勢迫地掌櫃的手忙腳亂地招來了小二。
小二望着衣廣泠的面色一怔,心道好個絕貌,而後有些發癡地轉過了腦袋,帶着衣廣泠步上了二樓。
自上二樓以後,便聽見包間裡面混雜的談話聲。
談話聲裡夾雜着悅耳的絲竹之聲。
店小二帶着衣廣泠往裡走去。
在一個圍堵着三面繡着金絲雀的屏風前止步。
透過屏風往裡望去,隱約可見坐着的三人。
“喂,我說,你一天就在茶館裡躲着,就不怕郡王把你的腿兒給打殘了?”問話的是一個清脆的聲音。
“不怕,大不了他把我一棒給打死!”回答的男音又挺稚嫩。
“喂,鬱華,你怎麼想的呢?”
“我……”
“鬱世子,有一位姑娘找您?”
陳大將軍府上的大公子陳陽心生疑竇,手指定着屏風,好笑道,“哪,鬱華,有姑娘找您呢?”
“陳大公子,有位……位姑娘要見……見鬱世子?”
小二目光微垂,身子快要矮到地面。
“不見,就說鬱世子已經有心上人了。”陳陽想要揮手斥退。
鬱世子卻擡手止住:“且慢,讓她進來。”
小二退下,衣廣泠的身影這才落進幾人的眼中。
不及認識,衣廣泠就撲到了幾人的面前,抓起了陳公子身前那未蓋的,熱氣騰騰的茶水,一飲而盡。
熱度剛剛好,衣廣泠喝得暢快。或許很久都不曾喝水,是以目光又轉向了鬱華跟前的茶水。
鬱華手掌覆蓋着茶杯,神情恍惚,“我喝過的……”
衣廣泠手指又伸向另一男子。
那男子也拿手將茶杯覆住,“這茶我也喝過……”
衣廣泠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冷聲,“可以上杯茶麼,趕路趕地有些……口渴!”
待看清來人的相貌時,陳陽大公子也震驚了,隨之奔出雅間,對着底下的掌櫃道:“掌櫃的,再來一杯玉香醉。”
掌櫃的木訥地看着二樓神情激動的陳大公子,立刻點了點頭。
迴轉過身的陳大公子癡癡地望着衣廣泠,而後便落座在衣廣泠的跟前。
“嵐妹,你……你回來了?”
衣廣泠看着他清澈的雙瞳,以及那不帶一絲雜質的笑容,防範意識瞬間低了低:“你……是誰?”
陳陽面有難色,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位陳陽大公子的父親陳銘老將軍曾經受過傷,帝都荊陽各個名醫束手無措。命懸一線之際,便是由這位鎮國公府的嫡出小姐,也就是夏流嵐醫治的。
所以陳家感恩,就認了夏流嵐爲義女。是以這陳家獨子陳陽便格外地歡喜眼前的義妹。
一來二去的,兩人關係就近了。
嵐妹,是這陳陽對夏流嵐這個義妹的稱呼。
衣廣泠頓了一下,目光盯向陳陽:“我來找這個人!”
“鬱華?”陳陽盯着畫卷,驚詫的目光轉向身旁若有所思的鬱華。
“夏小姐?”
“你是這畫卷中的人?”衣廣泠詢問道,“你可否帶我回鎮國公府?”
“你真是夏流嵐?”鬱華懷疑。
衣廣泠點頭,“是夜王殿下讓我帶着畫卷來如月茶樓找你的。”
鬱華盯着那畫卷,眉頭皺地緊緊的。
良久,他打聽,“如笙現下何處?”
衣廣泠搖首,“他在羊城,說是十日後回來!”
鬱華無奈,但月如笙曾經拜託過他,要他照顧好夏府的嫡出小姐。那麼身爲好友,他責無旁貸。
“你從哪兒回來的?”
“棺材裡!”衣廣泠神色淡淡,貌似開了一個玩笑。
“棺材?”
見幾人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只好輕輕笑開,“我是從羊城回來的。”
“是麼,嵐妹,你當時真去找夜王殿下去了?”陳陽關切之色令她困惑良久。
這個人同夏流嵐有何關係?
他爲何對自己這麼在乎?是僞裝地看不出來麼?
打量了幾人片刻,她才慢悠悠地站起來,開門見山地說,“你們能否送我回去?”
幾人更是一愣。
衣廣泠指指腦袋,胡謅道:“我記不清回家的路了?”
“好,嵐妹,我帶你回去!”陳陽天不怕地不怕地拍桌道,“家裡的人盼你都盼瘋了。”
“盼我?他們會盼我?”衣廣泠重複着這話,嘴角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苦笑。
她變成那個樣子,鎮國公府裡的人一定脫不了干係?
可是爲什麼,這陳陽要這樣說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那偌大的鎮國公府會盼望着自己回去呢?
身前好像一團迷霧,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從羊城出來的思路一瞬間就被打地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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