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推開後院門的衣廣泠並沒打算回去,實際上,她更想到滬泯寺的後山去看看。這裡住了人,可人卻沒見,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兒麼?可是寺中她前前後後都找遍了,並未藏人。所以憑她的直覺,這房間的住客有可能會在後山。
後山密密森林,高聳入雲。的確是適合習武的好地方,何況,那掃地僧也說了,他正是因爲藏身在後山練武,纔沒有爲人所害。
既然如此,她何不前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呢?
哪曾想,她剛剛要步入蓊鬱的林中,卻聽地寺前一陣人聲。
“紫衣,你去前方看看,別是什麼人跟了來?”衣廣泠耳力很好,聽那個尖細的聲音,像是鎮國公府的。爲了拖延時間,能夠入的後山。
她決定耍個心眼。
紫衣雖然剛剛成爲她的丫鬟,可就像是她的親人一般。十分用心地替她辦事兒。
所以,她相信紫衣,亦想依賴這唯一的力量。
拉開院門,她快速地竄入了林中。
後山之中,灌木叢林,險象迭生。
因爲沒有能走的路。
衣廣泠自踏入後山,就再也沒有安然地找到出路。唯有孤單納悶地穿梭在密林中,爲着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對話聲,孤單前進。
越往裡走,越覺得那聲音很是熟悉。
只可惜,還沒等着撥開身前雜草,就發現那林中對話的聲音沒有了。
不僅沒有聲音。
連人都不見了。
她懷疑地奔出去,心中暗暗思量。
剛剛明明看到有人說話,怎麼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難道是自己幻聽了麼?
她撥開雜草,繼續無助尋覓。
正自擡步返回,卻聽得背後有靴子踏在枯葉上的摩梭聲。由遠及近,越發分明。
對,的確有人。
她靜立不動,側了個身,看過去。
從黑靴往上半身看去,便瞧見了那天藍色的錦袍,目光再往上,便瞧見了那輪廓分明的臉龐以及那盈爍在涼風中的如雪青絲。
“你……回來了?”
“對,本王回來了!”夜王殿下月如笙敞開懷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怎麼,我回來,你不高興麼?”
衣廣泠近前,上下打量他幾眼,猶豫不決地看向他,“剛剛在這兒說話的是你?”而後十分狐疑地摸着下巴,“不,剛剛在這兒的不只殿下一個,應該……還有旁的人?”
“不錯!”月如笙負手笑答,隨後冷冷一聲‘還不出來’,就感覺頭頂和風盈盈,而後一個男人,翻身躍下,穩穩地立在兩人的跟前,“除了我以外,還有落塵。”
衣廣泠拽着自己的花邊袖子,神色幽冷地轉過來,盯了月如笙一瞬,眉頭緊繃,“寺中住地可是你?”
月如笙點頭微笑。
“既然如此,殿下怎麼不好好在寺中呆着?”衣廣泠絲毫不懷疑自己的敏感。
“聽說滬泯寺的風景不錯,我過來看看?”
聽着這個理由,衣廣泠只覺得爛透了。
“我不信!”
“怎麼,不信?”月如笙徐徐邁開步子,近到衣廣泠跟前,笑意森森地反問,“你懷疑本王不是來看風景的,那麼,夏小姐又是來後山做什麼的呢?”
來此尋找線索的目的決不能透露出去。
衣廣泠這麼想着,就尷尬地扭過了腦袋,“正好,我……我也是來看風景的。”
彷彿賭氣一般,月如笙固執地抱着雙臂,“本王也不信!”
衣廣泠氣地滿臉通紅,而後有些落敗地望着他,睿智地轉了話題問,“那好,我從別人那裡得知,我離開鎮國公府最後一天是來了這滬泯寺!”
月如笙眸若幽潭,一瞬便將她看破,“你是想在這裡查到一絲線索?”
“是!”衣廣泠扭轉目光,“你能替我保守秘密麼?”
恰在這時,山下便響起了聲音。衣廣泠一聽,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恐怕是丫鬟紫衣最後磨不過府裡的人,所以將她上山的消息給供出去了。
可是這個時候,若讓府裡的人知道,她毫無目的地來到滬泯寺,會不會讓暗處的敵人加大警惕呢?
怎麼辦,怎麼辦?
“哪,害怕了?”月如笙俯首,貼着衣廣泠的耳朵一陣幸災樂禍,“若是夏小姐答應本王一件事兒,那麼,本王倒是可以幫你化解這個麻煩!”
情況緊急,衣廣泠沒有退路,便只能聽他的話。可是她也有些害怕,眼前這個夜王殿下會提出一些刁鑽古怪的事兒刁難她。
會不會提一些伺候人的要求呢?
不,她一個殺手,做不來伺候人的活。
可是不應承答應,自己私自來滬泯寺的事兒便會被旁人告知。如此一來,豈不泄露了動機?正待無奈,她終於靈機一動。
在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她還對自己身體的這個主人深感抱歉地說了兩句話。而後輕移步子,腦袋撞向了大樹。
用地力氣不大不小,剛好感覺頭暈眼花、目不能視。
在自己倒向草地的時候,只感覺細腰上多出了一雙手,正溫暖貼心地攬着自己。
而後,再一閤眼,就沒了其他的聲音。
風聲捲起,蕩起那銀色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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