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賭心償命(求收)

夫妻倆坐着沉默了許久。皇后死了這件事兒對於鎮國公夏攸而言,是一個打擊。而晗月長公主當初就知道某一天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所以此刻真就遇到,她也還是不願意開腔,去奚落自己深愛的老爺。

也正是如此,夏攸纔會突然悲傷無助地把臉轉過來,定着自己的妻子,“夫人,也許你說得對,我不該如此明顯地站隊!”

應該說,不該如此明顯地站了太子殿下的隊。天平傾斜,誰也無法預料。就像現在,皇后娘娘這個天大的保障突然之間就沒了。對於太子殿下押着的這塊寶,已經呈現了另一種局面。如果不能顛倒乾坤,摸出一條門路。

那麼他的選擇勢必會危害很多的人。比如晗月長公主。比如鎮國公府一大家子人。還比如自己。

亦或者那些因爲聽信了自己的話,全部尾隨在太子殿下身後的大臣。

“老爺,當初我只是隨口胡說的,您別當真。”晗月長公主極力地挽救先前說出的那些言辭犀利的話,“太子實力雄厚,老爺的選擇沒錯。如今皇后雖死,但太子的勢力卻還是沒有減弱的。”她努力給這件事兒找一個可以讓人心寬的理由,“老爺,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在世時,就沒有得到過陛下的寵愛。那麼她死了,還能影響到什麼呢?”

是個理智的人,都知道影響了不知道有多少?可她爲了讓夏攸高興,卻故意逼迫自己如此幼稚無知。

夏攸知道晗月長公主是爲了他,所以惆悵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夫人,我知道你是爲了讓我高興。”

晗月長公主狡辯,“老爺,我沒有騙你,這是實話。”她強調,則是希望不被對方看出來。但夫妻這麼多年,如何看不出來對方一言一行的真真假假。

夏攸茫然若失地嘆了口氣,“那夫人覺得,眼下我該怎麼做?”既然他知道她的心意,那自然不能讓她再替自己擔心不已。而且這種情況下,夏攸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光憂傷憂傷就能讓這局面改變了的。還得靠自己籌謀未來之路。

“皇后雖死,但太子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而太子那些親戚也沒有被無故牽連,這就說明皇上還不敢妄動北嶼國的根基。皇后娘娘身後那些堅實的堡壘,那些深埋在地底下的人,他們也不是白白存活了一世。所以我看,他們的存在是有一份威望的。”晗月長公主長遠地分析道,“老爺,皇后死了,只能說,這對於後宮的如貴妃是一次大好的機會。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就阻礙了太子殿下的奪儲之路啊。何況,太子殿下只是皇后娘娘的養子,皇后有罪,但也有可能讓太子殿下置身事外啊!”

“夫人你有什麼法子,讓太子置身事外?”

聽了這一問,晗月長公主笑地愈發得意,“老爺,你何時糊塗了,當初皇后娘娘阻咒冰雲公主的時候,太子殿下可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他若是同黨,那除非成神了?”

聽自家夫人這麼一分析,夏攸突然由悲轉喜了。這就好像告訴他,皇后雖死,但太子在朝中的實力也不是白擔的。就好像這一次,主動請纓,押送糧草前往北方邊防。這般勇氣,卻是來自太子。不是旁人,僅是太子。

皇后在世,又如何,那也只不過讓太子的身份略顯光鮮一點兒罷了。所以皇后的死,固然是個轉折點兒。但從另一層方面來看,倒也能激發太子殿下的鬥志。

太子殿下若是知道皇后娘娘這事兒事有蹊蹺,回到宮中以後,一定會更加謹慎,也定然會努力爲其養母查清真相。

那麼些年的事兒,突然之間被翻出來,一定是有其理由的。或許宮中就存在着對皇后心有不軌的人。是以夏攸認爲,他們都這般理智,太子殿下又怎麼不會懂地其中的道理?

所以夏攸打算靜下心來,好好地等待太子殿下回來處理。這會兒於宮廷,他這邊都需要按兵不動。

不過太子府中的太子妃夏玉枝,聽了皇后娘娘自盡一事兒,卻是分外開心。這幾日以來,吃得好睡得好,甚至還會找着機會,去到府外林郊處賞花。

那個地方,曾經同一個男人去過。可是,夏玉枝站在那蒼茫原野裡的時候,卻不知道曾經的他會不會來?

輕微的嘆息聲若有似無,夏玉枝手指撫着身下瘋長着的狗尾巴草時,身後卻漠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原來太子妃也喜歡在這樣清淨的地方閒庭散步,本王以爲還有什麼平民女子來這玩耍呢?”祁王月出雲拈着狗尾巴草,於身後放浪不羈地一笑。當然這笑聲對於夏玉枝而言,是熟悉的,卻又刺耳的。

若換作以前,她出來遊玩。聽到這種聲音,是一定會扭轉過頭,嬉笑地上前,擁抱住這說話的男子的。可是現在,夏玉枝卻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雕塑。她甚至沒有轉過腦袋,只是浮着狗尾巴草的手卻用力地握緊了。

她心底的回憶好像再次從記憶裡撕、裂開了。她以前心心念唸的一個男人,此刻卻調侃起她夏玉枝的心,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如若那祁王月出雲只是月出雲,同曾經的那個他毫無關係,那麼現在調侃一下、奚落一下,甚至輕佻地戲弄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們是不同陣營的兩個人,有着不同的利害關係。

可這偏偏不是。

夏玉枝本來以爲自己能忍,可很久以後,背朝着祁王月出雲的她卻倉皇地流下了眼淚。

她哭了。

背後站着的祁王殿下知道這太子妃是誰,所以在聽得夏玉枝的哭聲以後,不知道爲何,臉上那戲謔的表情突然間沒有了。

而是狐疑地問,“太子妃怎麼了,難不成不喜本王霸佔你的好地盤?”

夏玉枝聽了這話,方纔擦了眼淚轉過來,但是她紅腫着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月出雲。那眼睛裡的犀利比劍都還要銳利幾分。

她苦笑道,“不錯,祁王殿下,您太心狠,太霸道,太狠毒。是您搶了本妃的好地盤。可是殿下心太狠,搶了本妃的東西,卻還是用力地將它摔碎了。摔地很疼很疼,卻還要裝瘋賣傻,置若罔聞。”

月出雲聽得一愣,但雙眼裡卻寫滿了恐懼。當然,這並非所謂的害怕,只是心虛。心虛他以前做了那樣一件事兒。畢竟,這太子妃夏玉枝,他本身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太子妃,您在同本王說笑話吧?”祁王月出雲莞爾一笑,隨之立馬折了話題,“莫非皇后娘娘在天牢自盡了,太子妃心傷,所以纔來到這清淨之地,歇息歇息?”

夏玉枝也不否決,笑言道,“是啊,殿下,本妃就是因爲皇后娘娘死了,所以纔來這清淨的地方散散心。”忽而一轉雪頸,溫文卻又霸氣地回道,“那麼殿下呢,是否是因爲自己最大的敵手喪失了身份最爲高貴的母親,所以纔來到這清淨之地……偷偷欣喜呢?”

“太子妃似乎話中有話?”祁王月出雲神色嚴肅,彷彿對太子妃所言略爲憤怒。他覺得,以前的夏玉枝姑娘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傷他的心。可是月出雲大概想不起來他究竟忘記了什麼?

“殿下,既然您喜歡這裡,那本妃將這地方讓給您便罷了!”原本她很期待着月出雲的到來,可他一來,她似乎又沒腦海裡想象的那麼期待了。

因爲她總希望從他的嘴裡親口聽到某些解釋。不過,這卻只是無法實現的盼頭而已。

哪知,她擦身而過,祁王殿下卻突然雙手攬住了她不堪一握的柳腰,“玉枝姑娘,如若您覺得寂寞,不如讓本王好好疼疼你啊?反正一時半會兒,太子也回不來。這地方……你知我知。”祁王輕佻地把嘴脣貼到夏玉枝的雪色玉頸上,然後試探性地傾襲而下。

夏玉枝按住那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輕聲笑道,“殿下,您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了本妃,絕非是爲了一時風流痛快吧?”

“沒想到太子妃這麼聰明?”薄脣已經噙到了夏玉枝的耳垂上。相互耳鬢廝磨之際,夏玉枝卻努力控制內心的情愫,雙手顫抖地將月出雲的手從胸前拿開。

可移開卻又被桎梏住,再移開,再被桎梏住。最後夏玉枝忍無可忍,終於抽身,狠狠地給了身後那祁王月出雲一巴掌。

月出雲登時雙眼瞪大,惱羞成怒。但他瞪過去的目光卻再一次看見了夏玉枝的淚光。

不是夏玉枝不喜歡他,不喜歡同他如此親熱。可是夏玉枝是個感性的女人,只要一想到,他這麼對自己,只是想利用自己獲取太子府上情報的時候,她的心就忍不住抗議。能夠在情愫翻涌駭浪的時刻,控制住自己的行爲,可見夏玉枝在這種事情上,同祁王月出雲分得有多清楚。

“殿下也是像對三妹一樣,對付本妃的麼?”夏玉枝目光篤篤,語氣生硬。

她一張精緻的臉頰上全是泛光的淚水。

月出雲近前,依然語氣輕佻大膽,“都是女人,太子妃還計較這些做什麼?!反正現在不就只有本王和太子妃……您一人麼?”他又傾身上前,繼續調戲對方。

夏玉枝情緒完全崩潰,近失理智的時候,她用力地捏住了月出雲的脖子。神情扭曲,“月出雲,你是不是以爲我夏玉枝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白癡?”

“太子妃在胡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是白癡呢?”月出雲雖然喉嚨被扼住,但他並沒有阻止。憑他的功夫,要想放倒夏玉枝輕而易舉。可他這麼做,就是想看看這太子妃的膽子究竟有多大,又究竟會衝他做出什麼事兒?

他其實沒辦法對眼前的太子妃動手,他很早以前就對這夏玉枝動了心。不過美人和江山,他更會選擇江山。哪怕是爲了江山侮辱和戲謔心上人,也無所謂。

“不,我是白癡,從一開始,我就是白癡。我被一個深藏不露的人騙得團團轉。”夏玉枝鬆開了捏住月出雲喉嚨的心,然後緩緩地劃過對方的心,“可是爲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硬呢,硬地我每一次都想要了他的命。可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爲什麼,月出雲,爲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爲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您用盡一切手段,讓我喜歡上了你,然後你又將我丟棄一邊麼?!”她抽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想過我是什麼感受麼?”

月出雲下意識地明白,眼前的太子妃早已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你……你知道了?”月出雲後退,面對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知道了。從你將那個荷包送出去以後,我便知道,你就是他。可你傷了我還不夠,還要欺騙我?”夏玉枝手指定着月出雲。半晌,風乍起,月出雲在重力推動下,摔在草野中。

不過,推他下去的卻是太子妃。剎那,兩人之間的糾纏很快將剛剛那個痛心的話題遮掩了。

此時此刻,夏玉枝的紅脣堵住了祁王月出雲所有的解釋,她大概已經生氣到無法言語的地步。所以對月出雲的恨轉化成了兩人之間無法擺脫的糾纏。

欲、火焚身,二人之間那難以微妙的感覺,讓這場纏綿悱惻顯得格外地殘忍嗜血。

你進我攻,大動干戈。月出雲赤身躺在草地上,大喘着氣。夏玉枝則是一襲紅色肚兜,背身坐在草地上。她髮絲凌亂,脣角帶笑。

不過那血不是她的,而是月出雲的。

她哭笑不得地說,“月出雲,我以前就同你說過,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去支持。不過……我討厭始亂終棄。今日,你成了我的男人,所以日後你若再敢對旁的女人如此,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月出雲大笑,“你知道你有多傻麼,這承諾不過是你自己欺騙自己的藉口罷了?”

他月出雲的女人有多少。

他又豈是一個癡心如一的男人。

“對,我是欺騙我自己。”夏玉枝猛地回頭,雙目含淚,“從你對我視而不見,將我推到太子殿下身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靠自我欺騙活下去的女人,可是這世上每一個傻女人不會永遠都傻下去的,再心傷到無法發泄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做得出來的?”指甲伸出,慢慢地撫過祁王脣角的傷口,“殿下,這傷口,您痛麼?”

月出雲扭開臉,夏玉枝卻笑出了聲來。陰冷的笑聲,尖細,刺耳,卻蓋過草野。隨後慢慢地傳入了林間。

然,頹唐在地上的祁王,卻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他看着草野裡消失地不見蹤影的女人,無奈地掌住了自己的臉。

透過那雙好看的手,現出的是自眼簾簌簌落下的淚水。他哭地如此難過。完全遮掩了他平時貴爲祁王的陰險狡詐。

當初,他暗暗喜歡着夏玉枝的天真單純。但是如今的夏玉枝,身上的天真單純卻毀在了他的手上。

一刀一刀地削去對方的純真,他如此狠毒,如此果斷。

可有時候,這些狠毒和果斷也是會自傷的,如今,他方明白,那被扎進心坎兒的利刃有多鋒利,自己就有多痛苦?

……

胡泗是胡臾丞相的兒子,他駐守北方邊防。而突然向北嶼國發難,卻是他和胡臾父子倆早就設計好的。

胡臾丞相不同於這鎮國公夏攸,他不會癡傻到一心爲自己的國君。簡單來說,他做不到忠君愛國。因爲在東璃國中,他的存在,對於皇帝是一個危害。

只不過礙於這些年在朝中掌控的實力以及兵權,東璃國皇帝無法摘了他的官,更無法下令殺了他。因爲他的存在對自身國家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威脅,可對於敵國來說,就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所以東璃國皇上不敢動他。

但是不動,不代表不想動。

就好像,以前,這胡臾丞相深愛着當朝的冰雲公主,想要納她爲妻。可是皇帝那裡,卻始終不開尊口。不願且罷了,卻偏偏將他的心上人弄到北嶼國聯姻。所以爲了這事兒,胡臾丞相心裡對皇帝的不滿已經上了很大一個臺階。

而皇帝對胡臾的兒子也是一再地打壓,明明可以留守宮中重用,卻偏偏讓其帶兵至遙遠的北方邊塞,令對方對戰北嶼國。且還下了一道口諭,令胡泗大將軍在拿下北嶼國城池以後,再回京都。

不過胡臾丞相既然來了北嶼國,那勢必不會打東璃國皇上的主意。此番,他秘密捎書信給自己的兒子,只是希望對方能夠做文章,幫助自己的女兒達成心之所願。

他對衣廣泠是有父女感情的,不過他更希望自己這個睿智的女兒能夠替他完成攪亂北嶼國內部朝臣的重大任務。尤其是那位鎮國公。不過這是他先前的想法。因爲到現在爲止,他突然發現,其實他的這個‘女兒’還可以幫助他攪亂後宮風雲,包括北嶼國皇子們之間的奪儲風雲。

胡泗的母親從小難產而死,所以寄希望於自己的父親能夠找位夫人。但是這麼些年來,他母親難產死後,他父親卻一直沒有再娶,後來得知自己的父親心上多年來住着一位女人,所以他內心深處又浮現出了希望。但他,十分遺憾。因爲如他知道的那樣,冰雲公主已經死了。

好在他從父親那裡知道,他還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妹妹。所以一直渴望親情的胡泗就始終願意在背後爲自己的父親奔波勞累。

每每書信來往,他總會問問胡臾丞相,說,父親,我妹妹是個怎麼樣的人?

胡臾丞相爲了讓兒子開心,便寫道,你妹妹是一個聰慧美麗的才女。甚至還揚言說,她會是一個助東璃國毀掉北嶼國的重要人物。

一聽到這句話,胡泗內心深處就萌生出一種神秘感,甚至源於內心的崇敬。能這樣被他英明偉大的父親讚美和認可的,那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

胡泗已經發瘋了一般,迫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妹妹究竟什麼樣,是否如父親所說的傾國傾城?

“大公子,這一次發兵作戰,是因爲老爺的命令麼?”說這話的是他們丞相府的管家黃謙。此人武功高強,行事冷靜。從小陪同在胡泗身邊,鞍前馬後。算是老師,也算是一位盡心盡責的父親。

“嗯。”胡泗輕點了下頭,然後躺在了了身後那張蓋着虎皮的躺椅上,“父親來信說,唯有我下令給北嶼國一個猝不及防,妹妹那裡行事兒纔會非常方便。所以我纔會這麼肆無忌憚地發兵攻打。”

黃謙思慮了片刻,忽而疑惑道,“大公子,你難道不擔心那個從沒見過的小姐認祖歸宗之後,老爺對您……”管家非常疼愛這位善良正義乖巧懂事的公子,所以他纔會擔心胡臾丞相會因爲那樣一位出衆的小姐,忽略了大公子的心。

胡泗是一個很上進,又很聽話的好少爺。黃謙身爲恩師乃至父親這般的存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公子在老爺的心裡喪失一切地位。

躺在躺椅上的胡泗眯着眼睛,笑眯眯地搖了搖手,“謙叔,我相信妹妹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她要是真願意把我當哥哥,別說父親的疼愛,就是她喜歡我的一切,也可以讓給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臉上充滿了稚嫩的笑容。這位少爺在管家黃謙的心中,雖然年輕,但成熟老練,遇事兒心性穩重。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子漢。

“大公子,你餓了麼,謙叔去給你燒只雞!”管家黃謙覺得話題沉重,氣氛尷尬,便連忙想了個理由,逃離此地。

話剛說出來,胡泗就摸了摸肚皮,笑地一臉興奮,“謙叔,別說,你這一提醒,我還真有些餓了。”

管家黃謙也露出一絲笑來,隨後掀開了帳簾就出去了。睡在躺椅上的胡泗大將軍手指一上一下地敲着扶手,嘴角依然是笑着的。

妹妹,妹妹,他嘴裡默默地念叨着。

多一個家人,他有多興奮,由此而知。

皇后娘娘自盡,鎮國公府裡夏攸等人按兵不動,衣廣泠不免起疑。但她不會再主動去同二人攤牌,因爲現在,攤牌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所有的真相,如此只存在一個疑難。那就是誰令晗月長公主做出殺她的舉動?不過衣廣泠私下所列的名單裡,只有一個懷疑對象,那就是夏攸。

可她日夜輾轉反側,就是難以入睡。她想不出自己到底同夏攸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會讓他去殺了她?

想不通,就只能先去做旁的事兒。所以她去宮廷,便被如貴妃邀請了。

來到寢殿裡,如貴妃正好斜倚在美人榻上,從心腹那裡知曉,流嵐小姐來了後。她才睜了眼,起了身。不過戴着金指甲的手一晃,寢殿四周立着的丫鬟就紛紛下去了。

如貴妃將進貢的新鮮葡萄往剛剛坐下的衣廣泠身邊輕輕一推,“別客氣,流嵐小姐。”

衣廣泠倒也不惶恐,隻手伸入盤內,拈了一顆葡萄放脣,而後大方地拿手絹包了葡萄,“貴妃娘娘這殿裡的葡萄真是好吃,只是這樣吐皮卻是麻煩。”

這麼一說,那貴妃便從腰間拿出一塊繡着白荷的手帕,“流嵐小姐,這條手帕給你。”看她的樣子,衣廣泠知道了,這是如貴妃在討好她。能拿自己手絹這麼貼身的東西拿給她包葡萄皮,顯然擺明了自己的誠意。

衣廣泠不客氣,雙手接過,感激地點了點,“臣女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將自己的手絹和如貴妃的手絹攤開放在桌面上,衣廣泠就開吃了。新鮮的葡萄在素手裡快速地去皮去籽,然後快速地入了嘴巴。

一旁的如貴妃看得發呆。心想這流嵐小姐胃口還不錯,她這才吃掉幾顆葡萄呢,對方卻已經差不多吃完了。盤子稀少得能看見些殘垢。

用畢,衣廣泠擦了擦手,笑意盈盈地看向如貴妃,“娘娘,這盤葡萄甚是美味。”

“若流嵐小姐喜歡,下次本妃便命人給你裝盤送去!”如貴妃討好說,“反正這葡萄多的是,家中也不短缺。”

衣廣泠拱手福禮,表示感謝。

對於美食,她沒有必要那麼客氣。

品了茶,如貴妃便斜睨着眼睛看着對方,餘光裡透着懷疑,“流嵐小姐,這一次皇后的事兒,本妃心中略有疑點,不知流嵐小姐可願給本妃解這個惑?”

“娘娘但說無妨。”衣廣泠謙虛地回以一笑。

“當日禁軍從皇后寢殿裡搜出來的……東西可是……一新一舊,爲何陛下卻毫不懷疑呢?”

衣廣泠估計如貴妃也會問這個,於是眉色高高地一揚,大言不慚地回道,“很簡單,貴妃娘娘。不管新的舊的,終歸那皇后娘娘是使用了巫蠱之術、犯了禁忌的。所以陛下不願原諒她,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她停了瞬,反問道,“陛下也是個人,他難道就只會認爲那是出於兩人之手,而非只出於皇后娘娘一人之手麼,畢竟以前可以做的,現在也可以。已經做過巫蠱之術了,再做一遍又何妨呢?”魅惑地輕笑了下,“況且,無需查探,那陛下便說皇后娘娘陷害了夜王殿下的母妃,可見,當初皇后娘娘陷害皇妃一事兒,陛下心裡是記得一清二楚的,因爲清楚,所以處事纔會果斷利落。要怪……就怪皇后娘娘殺了陛下的寵妃吧?”

“寵妃?”如貴妃不解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會是寵妃?”

衣廣泠納悶,“貴妃娘娘,她爲什麼不能是寵妃呢,這京都可有很多人傳夜王母妃是陛下親自帶回來的女人?”

“親自帶回來又怎麼樣,那隻不過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而已。陛下所深愛的,明明是那一位冰……”她擡眼無所顧忌的回話卻落在了衣廣泠的眼中。

“呵,流嵐小姐,您看,本妃似乎又說錯話了?”

可衣廣泠卻聽清楚了剛剛如貴妃說的那段話。陛下並不愛如笙的母妃仙靈兒,而是愛嫁到北嶼國來聯姻的冰雲公主。皇上愛戀冰雲公主,可爲何要將她囚禁在宮中?哦,對了,是不是因爲他控制慾太強,但冰雲公主的心不在他的心上,所以皇帝纔會如此憤怒地懲罰她呢?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而冰雲公主的死同皇帝有關係麼?看着衣廣泠似在思考問題,如貴妃連忙掩住嘴脣,做出一副睏意寥寥的模樣。

聽到呵欠聲的衣廣泠,不覺主動站了起來,福身行禮道,“貴妃娘娘,您且休息,臣女下次再來拜訪!”

“好,下次本妃會好好款待流嵐小姐的。”客氣地笑了句,衣廣泠便被女官帶出去了。

如貴妃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口氣。呼,好險啊。差點兒就說漏嘴了。

------題外話------

呵呵噠。當初同夏玉枝在拱橋處相會的那個男人就是祁王月出雲。前面有交代,所以這篇,纔會有他兩人糾葛。皇后的死,其實還牽扯了什麼。是什麼呢,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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