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側頭,緩緩地眨了下眼睛,雖然死者爲大,但陳凡還是忍不住發自肺腑地稱讚了一句,“傻逼。”
他很少用“傻逼”這連個字來罵一個人,因爲詞彙的特殊性,不管什麼時候用,用在什麼人身上,只要這兩個字一出來,總會讓人覺得尖酸刻薄。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忍不住了。
他不僅想罵,而且想罵。
誰年輕的時候都中二過,但是二到這種程度的人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可以說,這個人已經刷新了陳凡對“腦殘粉”這個行業的定義了。
“粉絲”是啥,簡單來說就是“支持者”,比如說梅西踢球踢得好,我是梅西的粉絲,比如王羲之寫字寫的好,我是王羲之的粉絲,比如說xx的書寫的不錯,我給他投月票支持一下,這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但喜歡一個女明星就非得逼着人家跟他結婚上牀生孩子,這特麼有點過分了吧……
原本陳凡沒直接動手,選擇把孩子帶走,這是因爲他看對方年紀不大,想給他一點機會,誰成想自己的差一點就同情了一下子的年輕人是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而且讓他覺得這句話有點讓他覺得感同身受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說,他的遭遇讓他算得上是可憐之人,但這個玩意兒真的值得他可憐嗎?
陳凡想了半天,輕嘆一聲。
他想起了薛月。
薛月是一個很冷漠的人。
甚至有的時候給人一種無情無義的感覺。
可能是身份的原因,他對死亡與殺戮始終保持着一種叫人難以理解的淡漠態度。
她從不同情別人,跟聖母婊應該算是生活中的兩個極端,陳凡以前不能理解這個事兒,但現在,陳凡多少明白了一點。
有些人,真的不值得同情。
如果不是司機師傅的這一席話,他更能接受的真相反而是楊宓對自己有所隱瞞。
這不少見,也合情合理。
不能否認的是,位高者尊的等級社會裡,幾乎每個成功者的背後都有自己的辛酸苦楚和爲人唾棄的黑歷史,即便是爲萬世頌揚的英雄豪傑也都有自己不堪的一面。
比如說,岳飛吃過人肉。
比如說,紀曉嵐是個色魔。
比如說某某曲壇天后其實是個破鞋。
又比如那誰綠了那誰。
人是個複雜的東西,不同的年齡有不同的特徵,每個人與每個人也大有不同。
菩薩今生是菩薩,過去可能是屠夫,罪犯,奴隸,可能啥都不是。
即便是最爲萬世敬仰的大智大賢,也不是生來如此。
人生一條曲線,起起伏伏沒有定數。
有些人壞了半輩子,到了晚年大徹大悟,成了善果。
有些人年輕時叱吒風雲,造福萬民,晚年時卻頂着聖賢的光環昏招頻出,禍國殃民。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陳凡也是。
吧嗒吧嗒嘴,陳凡不想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到了酒店,付了錢,陳凡刷卡進門去了。
房間裡亮着燈,小檯燈,不明亮,也不昏暗,桌子上的手機裡放着歌兒,卻不見小蠻的影子。
陳凡反手關門,倒也沒多尋思,回頭去衛生間洗了洗,換了一身睡袍出來,正巧站在陽臺上看風景的小蠻也鬼鬼祟祟地彈出半個身子正盯着他。
“IhateyouwhenIjustrealise。”
“IgetafeelingbutIdon'tknowwhy。”
“IhateyouwhenIjustrealise。”
“IgetafeelingbutIdon'tknowwhy。”
……
隨着一個聽起來就很大嘴的女人唱出頗巨魔性的旋律的音樂的時候,小妮子抱着肩膀,一擼頭髮,側着身子對着陳凡隨着旋律小幅度地扭動着身子,眉目含情地微笑着,一邊一點點地朝着陳凡的方向扭了過來,那小模樣,浪得叫人猝不及防。
“再這麼騷就把她送家去。”
陳凡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切!”
好不容易就着音樂騷一把,沒成功勾搭上也就罷了,卻還被無情diss了一下,小蠻心裡不爽忍不住撇着小嘴兒做不屑狀。
“切屁呀切!”
陳凡也是真不慣着,把小妮子拉過來,對着小屁股狠狠打了一下,打得小蠻捂着小屁股嘟嘟嘟地跑到了一邊去,卻還一點悔恨的意思都沒有,牛逼哄哄地坐在沙發上去找充電器。
“你要是老這樣,早晚都會失去你的小仙女的!”
小蠻一臉不爽地朝陳凡嚷嚷着。
“說你呢,臭傻子!”
見陳凡不理她,她又嚷嚷一句。
“我跟你說話呢,你再不搭理我,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見陳凡還不搭理她,小妮子有點急眼了。
“我要來碗餛飩,你要不?”
陳凡轉頭看她。
“要。”
小妮子剛纔還板着臉一副要跟陳凡死磕的架勢,這會兒卻又忍不住嬉皮笑臉了,齜着小白牙笑嘻嘻地,也不彆扭了。
陳凡:“你這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咋就胖不起來呢!”
小蠻揹着手扭着身子,這個美呀,也不說話,就是扭。
“這把你浪的。”
陳凡拿出手機點了外賣。
十幾分鍾以後,餛飩就送來了。
陳凡掰開筷子跟小蠻對坐着,對小蠻說,“錢我拿到了,回頭去找王秋雅,看她什麼時候能安排手術的事情,這幾天,你是留在這裡還是先回去。”
“我當然要在這裡看着你呀,留你自己在這裡,小姐姐也不放心啊。”
“有啥不放心的,我還能飛了是咋的?”
“那倒不是,就是怕你浪得收不住心,再扯出什麼幺蛾子事情來。”
陳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咋的,看這樣子,你們是達成協議了是咋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小蠻吐吐舌頭,抱着個碗,“再說了,一年也遇不上幾次這樣的機會,人家還沒玩夠呢。”
“我有點挺不住了。”陳凡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我這腰有點疼,可能是好壞菜。”
“少扯!”小蠻大聲嚷嚷,“你跟小姐姐在一塊兒的時候,一宿一宿不睡覺,也沒見你喊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