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打心眼兒裡我不愛幹這事兒，但是風口浪尖上，總要想個保全自己的辦法！誰讓你丫的非要跟殤對着幹來着？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白了，我還不是給你打工的，老闆跟人打架，我攔着也沒用啊！可話說回來，你有胡作非爲的本事，有這本錢，可我沒有啊！就像這次的事兒來說吧，要對付毛老大那樣的人，我還能有點兒迴旋的機會，可要是跟大藏康巴那樣的傢伙鬥起來，那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硬來，就是找死，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論如何我都得護自己個周全不是。”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事兒漏了，你可承受不起。”
“那沒辦法呀，誰讓我是你的人呢！”鍾離巧笑嫣然，隨後又一撇嘴，“不過醜話也說在前頭，能幫你的時候，我自然是要幫你的！可要是真的幫不了了，你也別怪我！姐這一輩子，已經夠苦惱的了，可沒有做烈士的心！”
“真到了那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也不用想田鐸，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陳凡擡手，鍾離把自己的小手遞過來，陳凡捏着鍾離那雪嫩的小爪子和精心收拾過的手指甲，心情很複雜，“看樣子，那些人是真的盯上我了。”
“其實這事兒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這裡藏着一些大陰謀，要擺平這件事，關鍵是要調查清楚那個什麼佛爺的來歷！我之前見過他了，感覺上說，這人好像不是什麼正經人！”
“他非禮你了？”
“誒呀，不是那個！”
鍾離一擺手，很嫌棄的樣子，“之前把鬼璽獻上去的時候，我有幸見到了他，但是他戴着面具，穿着斗篷，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來就跟魏擊似的！不過從蛛絲馬跡上看，還是讓我看出了一點端倪！”
“什麼端倪？”
“首先，這個人打着赤腳，穿着僧人的衣服，人們都叫他佛爺，所以看起來他應該是個跟佛家有關係的人，就算不是和尚，也是個差不多的人物。”
“這個我也猜到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檀香的味兒，肯定在廟裡成天泡着，不過這個也證明不了什麼！另外一則，我看見他腳背的皮膚是青灰色的，就像是冷凍後的屍體一樣，眼睛裡閃爍着鬼火兒，明顯不是生機勃勃的樣子，所以我十分懷疑這個人跟魏擊一樣，是個乾屍一樣的傢伙，並不是得了什麼奇長壽命的老傢伙。”
“嗯。”陳凡再次點了點頭。
“還有，我拿到了這個東西。”
鍾離一片腿，噠噠地扭到了一邊，在包包裡拿出一個用四方的小盒子裝着的白色的蠟丸，放在了對方的面前，“這個東西，你看看！”
“這是啥？”
“傳說中，能避死延生的藥！”
陳凡打開來聞了聞，發現真是個藥丸兒，只是這藥丸兒並不如想象中的香豔，黑球球一個，倒是十分水潤，看起來像是傳統工藝做出來的大蜜丸，但是，聞起來有點兒噁心，隱隱地透着一股子屍臭味兒。
陳凡也是知道這個事兒的，那小奶豬朱琳早就在自己的嚴刑逼問下交代過了，傳說中，殤者能千年不死的主要的秘密就在這個蠟丸上，據說，吃了這個東西以後，不但功力爆漲，而且能得百年壽命，實在是續命的良藥，據說這東西只有佛爺知道配方，也只有那個人才能配製出來，佛爺能把那麼多頂尖高手籠絡在一處，用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威逼利誘，“威逼”其實不咋好用，“利誘”纔是關鍵，想一想那殤者生前身後個個都是人傑鬼雄，能利誘到他們的，恐怕也就只有這“長生不死”的妄念了。
誰不想多活幾年？尤其是那種登高絕頂的人，更是對長生不死有着極大的渴望，正常人永遠不會理解爲啥那些矗立頂峰的人會如此癡迷丹藥一道，秦始皇，漢武帝，亂七八糟的各種皇帝，李朝歷代哪個不是常年吃着丹藥過日子的？就算明知道丹藥會有副作用，一樣照吃不誤，說白了不過是兩個字的原因：貪心。
事後諸葛總會冷嘲熱諷，可換成自己，一樣跳不過這個坎兒，沒辦法，人都這樣，中國人這樣，西方人也這樣，套用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基本上這事兒很好理解，餓了想吃，吃飽了想睡，睡足了想啪啪啪，啪啪啪夠了想獲得權力，獲得權力之後想萬人稱頌，萬人稱頌以後想永垂不朽，秦始皇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其實何止是他呀，秦始皇其實是封建王朝統治者的一個縮影，也是人性的一個縮影，他是一代雄主，可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人性的優點，他有很多，人性的缺點，他也一樣不少。
假若當年有人拿着這個東西去見秦始皇，秦始皇能拿什麼東西給他來換呢？
陳凡想了又想，自己心裡也拿不出一個準確的想法來。
不過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果，這個還得等着驗證，陳凡是一個不喜歡偏聽偏信的人，再沒有嘗試過之前，他纔不說那些鬼話呢！
“你嚐嚐試試。”
陳凡對鍾離說。
“滾蛋！誰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用不！我躍躍欲試地拿出來好幾次了，沒敢動，總覺得這玩意兒透着邪！”
“那你不吃啊。”
“反正現在不吃。”
陳凡挑眉，很納悶兒的樣子，鍾離又笑了，拿皮筋兒紮起自己的大波浪，幽幽地說，“等我快死了的時候，我再試試，現在年紀輕輕的，不着急！”
陳凡笑了，心裡頭對鍾離的狡猾很是讚許，相比於那些拿到這東西立即狼吞虎嚥的人來說，鍾離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聰明人！
他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爲跟聰明人交往，能讓人覺得很輕鬆。
“誒，你別看了，這東西是我的，不是你的！”鍾離看陳凡一直盯着那丹藥看，一把搶了過來，“想要，自己去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