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袁野的突然來到,我和他的關係也暴露在家人面前,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倒是袁野,家人都很喜歡。
我靠在車椅背上,不停的在笑,開車的袁野轉頭望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很優秀,對你而言是撿了個大寶,但你也不用一直這樣白癡的笑,很難看。”
“難看你可以不要我呀!”我不管他,繼續傻傻的笑着。
“也不知道是誰今天中午哭的一塌糊塗的。”
我一囧,想起中午因爲他的隻字片語牽動我的情緒,讓我最終沒能忍住哭泣的事,臉上就微微發燙,乾脆扭頭過去不理他。
他笑笑,騰出一隻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緊緊握住,“莫逢,你永遠記住,跟着我驚夔,便是主宰!”
簡潔的言語迸射出來的卻是撼動人心的震撼,那一聲主宰,宛若一個王者降臨,牽着愛人的手俯瞰天下,掌控天下萬物。
我呆呆的望着他,甚至忘記自己臉上還掛着傻傻的笑,面對他的豪情,心頭撼動,卻最終劃過一絲甜蜜的微笑。
“我不要主宰,只想這樣簡單的握着彼此的手,守着小小的幸福,與你並肩,與你同在。”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喜歡上他的,明明當初很想解除冥婚,可經歷了這些,也讓我逐漸明白,患難見真情的道理。
我相信,愛人不悔,悔言不愛。
既然愛了,便要相信,我想跟着他,即便他是鬼,我是人。
袁野沒有再說什麼,一路開着車上了高速,我們本來離開姥姥家前去了一趟容沁開的娃娃店,但去了之後才發現,那個店裡的娃娃全部碎了。
尤其是娃娃身上的紙衣,一點點的消失,像是被火燒灼,可卻不見火源。
袁野說,這些紙衣是用靈力凝聚的,可是殭屍並沒有所謂的靈力,但我親眼看到容沁摺疊那些紙做衣服的。
所以他猜測,容沁的身份並不簡單,現在她被殭屍一族抓走,要得到她脖子上的玉碎,只怕並不容易。
對此,他差了小鬼去調查,一旦有消息立刻來報。
眨眼就到了週一,我一早就到了學校,等人齊了之後,就要去醫院報道了。
顏玉興奮地拉着我的衣服跟着大部隊往前走,邊走邊說,“你說我們要是分到120該多好呀,就可以時常去看張丹了,你也可以去看袁野,想想他住院,你照顧,那畫面別提有多美了。”
我聞言,滿頭黑線,不禁想起今早驚夔知道我要去那所醫院見習,他非常果斷的打了個電話給袁野的母親,說身體不舒服,還需要住院一週,取消辦理出院手續,隨後對我說,“我在醫院等你,小莫護士。”就不見了人影。
“怎麼不說話,是在想他了?”顏玉非常八卦的挨近我,說,“我聽說週六晚上他家舉辦宴會,可關鍵時候他人卻不見了,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我怎麼知道。”我臉色發燙,不想談論這個問題,“快走了,不然要落隊了。”
“嘿嘿,有貓膩。”
顏玉八卦的纏着我,幸好很快就到了醫院,醫院領導分下了名單,顏玉非常開心,因爲我和她一起被分在了120病房。
我一眼就看到袁野抄着手斜倚在病房門口,笑吟吟的望着我,讓我有種感覺,我會被分在這裡,完全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想歸想,雖說見習很輕鬆,但也是要完全按照醫院的規章制度來的,加上這所醫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醫院,來往人流量很大,一天下來,累得夠嗆。
我望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顏玉也累得不行,站在我身邊只想快點結束。
忽然,護士站的電子鈴聲響了,我眼皮子一跳,下意識的往電子鈴望去,只看到血紅色的44不停地亮着,紅色的光輝十分的刺眼。
帶教林曉婷拿着東西走到我身邊說,“莫逢,你去44牀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顏玉,過來聽交班。”
我本能的不太想去那裡,說不上是爲什麼,但礙於帶教的命令不得不去。
44號牀爲在走廊的最深處,那裡一片最近因爲外面在裝修,把窗戶給封上了,即便頭頂有燈照耀着,但總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可是我的眼睛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所以準備速戰速決,快速的朝那裡走去。
“別去。”忽然有個聲音在我身邊響起,見我仍舊往前走,又重複了一遍,“別去,危險。”
我這才停下腳步,四處望了望,卻沒有看到身影,但那個聲音實實在在存在過。警惕的瞄了一圈,我確定沒人後,就再度往前走。
“別去,真的別去,那裡很危險。”
聲音再度響起,這次我轉身的快,在我身後一間病房門前,站着一個穿着病員服的小女孩。
她扎着羊角辮,畏畏縮縮的躲在陰暗中,一雙眼睛,濃黑的很,緊緊的盯着我,重複道,“別去。”
“那裡有什麼?”
“不知道,總之別去。”
她似乎很害怕,但44號的鈴聲再度響起,催促着我不得不往前走去。
“謝謝你的提醒,但我必須過去。”
我對她笑笑,轉身快速的跑了過去,伸手敲了下房門,“進來。”
沙啞的聲音如同許久不開的大門,十分的難聽,但我還是開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是雙人房,卻被一個病人給包了下來。
我走進去,此時外面的天還亮着,這裡卻被厚重的窗簾拉上,四處黑漆漆的,讓人不寒而慄。
“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新來的小護士?”那個聲音輕笑,隨即“啪”的一下打開了房間的燈。
燈還是普通的燈,卻叫我的眼睛猛地一刺,眨眼中,好像看到有個漆黑的影子游走在牆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坐在窗戶邊上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他年紀雖大,但眼睛卻格外的閃亮,炯炯有神,僅是這樣的盯着,就有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的護工外出有事,但水壺裡沒水了,麻煩幫我打一壺水可以嗎?我腿不方便。”
他指了指自己,雙腿上蓋着一塊薄毯,薄毯底下卻是空的,他沒有雙腳。
“好的。”
我拿了他的水壺轉身出去了,很快就泡了一壺水進來,給他倒了杯水,然後把水壺放在了地上,“還有需要嗎?”
“沒了,謝謝你,新來的小護士。”
“不客氣。”
我轉身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他問了一句,“你需要骨灰盒嗎?”
聲音空洞,帶着一種山間的空靈,字字清晰入耳,擊打在我的身上,讓我的心撲通一跳,隨後止不住的狂跳。
“我、我要骨灰盒做什麼?”
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他卻仍舊笑笑,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報紙,戴着老花鏡開始看報紙。
我總覺得這個老爺子很奇怪,卻又有些說不上來,狐疑的轉身走人時,眼角卻再度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牆上一閃而逝。
“小護士,怎麼了?”
老爺子擡頭問我,我在他房間裡仔細的望了一圈,發現什麼都沒有,不禁納悶,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沒事,抱歉。”
我快速的轉身離開,快往護士站走去,誰知經過一間病房門口的時候,被人猛地拉了進去,嚇得我差點叫出了聲。
“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我這纔看清拉我的人是誰,不滿的推了他一下,“你別每次都來這一招,我經不起嚇。”
“所以才需要鍛鍊。”袁野抄着手,一手撐在房門上,笑吟吟的問,“小莫護士,你今天很不好,連我的房間都沒來過。”
“你一不掛水,二不吃藥,我來你這裡做什麼?”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去開門,“要下班了,我好累,要回家休息,哦對了,這兩天爸爸出差,我要回家住。”
“好。”袁野沒有但對,主動給我開了房門,“對了,沒事不要去最東邊的那間房。”
“最東邊?”我想了一下,“是44號牀?”
“是。”袁野眼神暗沉,“那裡有東西。”
我一聽有東西,就渾身一個冷顫,下意識的問道,“那你怎麼不除去?”
“我不想搭理。”他說着又揉揉我的頭髮,說,“你總之乖一點,別靠近,知道嗎?”
“恩。”我點點頭就離開了。
下了班,和顏玉一起吃了晚飯,我就直接回家了,一回去才發現蘇落也不在,問媽媽,原來他對媽媽說是學校要補課,要晚點回來。
我撇撇嘴,他一隻狐狸還補課,一聽就是謊話。
但我總有些覺得奇怪,從去了姥姥家之後,蘇落就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了,總是找不到人,偏偏如欽這段時間都不在,不然還可以問問他。
腦袋裡帶着一長串的問題,我趴在牀上逐漸的睡去,但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到一個骨灰盒,是最老舊的款式。
而第二天,下班回家,我就看到媽媽抱着一個快遞盒子,見我回去,招着手說,“你又買什麼東西了?”
“沒買啊?”我將包放下,等着媽媽拆開厚厚的包裝,湊上頭去一看,嚇了一跳,“骨灰盒?”
一隻鮮紅如血的陶瓷骨灰盒,和我昨晚夢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被我在夢中摔破的蓋子,在這個上面破損處也是一模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