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蜂擁而上,守將都有些抵擋不住。墨緋顏則冷漠的看着這一切,猶如一場鬧劇,看的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因爲主角竟然是她。
夜北澈冷冽着表情,越過墨緋顏上前一步,一步便已走到人羣中間,身形一動瞬間沒了人影,再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又回來了,站在原地,只是手中多了個男子,體型稍微的比別的百姓好些,也沒有得瘟疫的現象,就像是進來濫竽充數的,攪渾了一潭清水。
“今日誰敢再動本王的王妃一下,本王絕不輕饒!他便是例子!”
“啊!”
夜北澈的話音剛落,他手中的男子便痛苦的嚎叫起來,一隻胳膊就這樣活生生的被擰碎了,可見夜北澈的怒氣有多大,百姓們都震驚的站在原地,就連守將都有些呆滯,很快的恢復過來,對夜北澈肅然起敬。
墨緋顏也有些驚詫,她沒有想到夜北澈會這樣直接的殺雞儆猴,更沒有想過他會插手,她只想自己解決,可事實看來每次她都不能自己解決,弄的一團糟,最後讓夜北澈來收拾爛攤子,雖然夜北澈也曾說過有他在,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胡鬧,可以肆無忌憚的狂傲,但她卻不想給他添麻煩,雖然她一直在麻煩他。
一側的小蔻不斷的拍手叫絕,興高采烈的,一掃之前的憤怒,開心的不得了。
“誰若再說本王妃是個禍害,本王妃不介意真的做一回禍害,好像也挺不錯的。”墨緋顏挑眉看着眼前震驚的衆人,隨意的摘取樹上的一片樹葉,她擦乾淨後,放至嘴邊,紅脣輕啓,緩緩的樂聲自口中傳出,悅耳且動聽。
衆人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夜北澈卻瞭然,當下給衛牧及小蔻那邊做了一層無形的防護。隨着樂聲的越來越好,百姓們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雙耳,有些不堪一擊直接暈倒在地。
面對這樣的情況,墨緋顏也無半點可憐心,依舊冷漠的吹着音樂,暗自將內力輸入到這樂聲中,因此纔會讓百姓覺得痛苦難忍。這是她在秘籍中所看到的,她覺得非常的適合自己,便練得極爲的專心,如今已經是小有所成了,看這效果似乎還不差。
直至一曲終,墨緋顏才緩緩的停下,百姓們多數都已經暈過去了,小蔻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多日不見王妃變得更加的厲害了。
“雖然沒有天分,但總算還不錯,還有救。”夜北澈誇獎着看向墨緋顏,雖面無表情,可眼中卻有點點笑意。心情似乎也變得好了,比剛剛的冷冽且嚴肅的表情比起來,現在算柔和些了。
墨緋顏白了夜北澈一眼,夸人也不帶這樣的,她是沒有天分,後天努力還不行啊。
對於他們的打情罵俏,小蔻視而不見,對着身側的衛牧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記得剛剛衛牧一直拉着她來者,她有點氣,別人這麼說王妃,她去質問兩下怎麼了,他幹嘛怕事的一直拉着她?嫌她丟人了是不是?
衛牧知曉小蔻心中的不快,卻沒吱聲,眼前的情況並不適合說這些,他心中有數。
剩下的百姓見許多人都暈倒了,當下也變得害怕起來,沒敢再輕舉妄動,紛紛的退回原地,警惕的看着墨緋顏,宛若她是奪命的修羅。
兩方人正僵持着,誰也沒開口說話的時候,城牆上突然站着一個人影,誰都沒注意,直至聲音響起,才循着聲音望去。
“聖旨到!”
一聲令下,所有的百姓以及夜北澈和墨緋顏在內都跪下領旨,見聖旨如見聖上,不敬便是殺頭之罪,甚至滿門抄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民間瘟疫盛行,天災不斷。朕憐其百姓受責卻不能親力親爲,深感不安。今特命北王夜北澈前去如音寺爲百姓祈福,將功贖罪,即刻啓程,不得耽誤!欽此。”
公公的尖叫嗓子依舊是那麼的尖銳,即便是在城樓上也能清晰的傳入下面,一字不差,字字清晰。
墨緋顏和夜北澈同時皺起了眉頭,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如今瘟疫正盛行,此刻讓他們去做無意義的祈福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可不管是什麼,他們都只能接受着,皇命不可違。
墨緋顏倒是無所謂,反正夜北澈在哪,她便在哪,正好她也不想再看見眼前的這些人,又回不了王府,此刻出去走走挺好,就當散步了。
“王妃,就讓奴婢跟着你們一起去吧。”小蔻緩緩的走至夜北澈和墨緋顏的身邊,輕輕的請求着,無視於身後的衛牧。
墨緋顏擡頭看了小蔻及她身後的衛牧一眼,轉頭去看夜北澈,徵詢着他的意見。
夜北澈挑眉,只要墨緋顏便好,至於小蔻他是無所謂的,不過接受到衛牧的眼神,夜北澈眼中閃過一絲奸詐。
“娘子,這如今天氣寒冷,你不如……”
“天氣冷自是不礙事,在下正好有一件上好的蠶絲做成的披風,冬暖夏涼,回頭就讓人給王妃送來。”夜北澈話還沒說完,衛牧就搶先一步的開口了,深怕夜北澈一開口就是讓小蔻也跟着去,他是狀元不像夜北澈有皇命在身可隨意遠行,只能在皇城附近,小蔻若一走,剛剛的疙瘩就得好久才能解開了,因此衛牧可算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小蔻知衛牧的心思,冷哼一聲不做理睬,卻也沒強硬的說拒絕,心裡多半還是有些想留下的,畢竟夜北澈和墨緋顏兩個人正好,她去了就是一個極大的電燈泡,剛剛那麼說,只不過想氣氣衛牧而已。
墨緋顏看小蔻的神情便明白了幾分,不由得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啊,雖然小蔻不是她一手帶大的,卻也在她身邊這麼久了,誰知道衛牧才短短几個月就把她收了。
夜北澈輕笑的看着衛牧,笑的像只狐狸,衛牧頓時覺得有些不好的感覺。
“你急什麼,本王是想說天冷了就不如不帶小蔻了,沒人照顧。不過既然你那麼好心要送件蠶絲來,本王也是樂意之極。”
聞言,墨緋顏冷不丁的笑出聲來,心裡默默地說一句腹黑。明明剛剛表現出來的就不是這個意思。
對面的衛牧聽夜北澈這話,簡直要吐血了,好好的一件蠶絲衣就這麼沒了,原本他是準備給小蔻的,託人尋了好久才找到了這麼一件,還特意顯擺的向夜北澈介紹了一番性能,誰曾想今兒個就變成他的了!!!衛牧簡直是欲哭無淚。
夜北澈挑眉,並不在乎衛牧此刻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墨緋顏笑的停了纔看了眼城樓,見公公還在等着他們出發好回去覆命,就沒耽擱的,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和夜北澈一起去了。
因如音寺路途不算遠,且最近天氣變得冷,夜北澈便爲墨緋顏準備了轎子,至少有地方住,能夠遮風擋雨,也能暖和些,就是速度慢了點。
“最近瘟疫盛行,這皇城也要不太平了。小蔻暫時就不會王府了,交給你照顧了。”臨走前,墨緋顏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聲。此次皇上絕不是讓他們去祈福那麼簡單,因此她有些擔心小蔻,本說他們回來就讓他們成親的,如今因爲瘟疫也耽擱住了,只能等這場風波過去了,雖然小蔻還未嫁進去就先住進去不太好,但空無一人的王府還沒衛牧來的安全,她實在是不放心,等這次過後儘快讓他們成親就是了。
衛牧在墨緋顏的注視下點頭應允,小蔻見墨緋顏一副交代最後事情的樣子,也感覺到有什麼不太一樣了,就感覺墨緋顏一去不回頭一樣,拉着墨緋顏的手不願放開,眼睛裡淚水在閃爍着。
“傻丫頭,好好的哭什麼。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最近就好好的和衛牧交流一下,等我回來你們就把親事辦了。”墨緋顏無奈的看着小蔻眼中的淚水,微笑的安慰着,被小蔻這麼一弄,她也還有些擔心呢,心在不安分的跳着,似乎預計着什麼不好的事情。
“好。王妃要快點回來啊。”小蔻哽咽着聲音的看向墨緋顏,莫名的想哭,莫名的不捨,卻還是放開了。
夜北澈皺着眉頭的看着這依依不捨的兩個人,佔有性的將手臂摟上墨緋顏的腰,醋罈子夜北澈又回來了。
聞着空氣中極大的醋味,墨緋顏十分的無奈,跟隨着夜北澈的步伐上了馬車,馬車向前行駛着,她掀開窗簾向後看着,見小蔻上前跑幾步,不由的皺眉,見小蔻停下了,直至在她的視線裡消失不見,她才放心了些。
她歪着頭靠在夜北澈的肩膀上,心情還真是不怎麼美好,悶悶地,總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感覺,壓得她有點傳不過氣。
“衛牧他有分寸,小蔻交給他放心。你就不用擔心了,有爲夫在,若你不高興,爲夫回去後打他一頓爲你出氣可好?”夜北澈輕聲的說着,手握着墨緋顏的,極爲認真的說着,倒不像有半點玩笑的樣子。
墨緋顏擡眸看着上方的夜北澈,看見他的眼底,卻什麼也看不出,他的眼神幽深的像一潭深水,一眼望不到底,無端的讓你心裡害怕。
“打他做什麼?我沒有不高興,只要他們兩個人好好的就行。之前我還擔心小蔻單純,將什麼都寫在臉上容易受委屈,今天看到衛牧這個樣子我反而不擔心了,小蔻雖然單純,卻也有自己的檢查,也不只是受委屈的一方,也有可能變成強硬的一方,兩個人搭配起來剛剛好,就像我跟你一樣。”墨緋顏輕笑着搖頭,對夜北澈的話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