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它玩了大半天了!”唐笑霜搖頭,“我想出去玩!”
“可王說,外面很危險,還是不要出去的好!”青煙苦勸,“你想啊,皇帝剛吃了一個悶虧,說不出道不出的,那邪火兒還不一個勁往上竄?萬一王妃出去,被他逮到了,給你來個滿清十大酷刑……”
“嘁,你知道滿清十大酷刑是什麼?”唐笑霜瞥了她一眼。
青煙搖頭:“奴婢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主子天天掛在門邊,專門用來唬人的話,想必是很嚇人的不是嗎?”
唐笑霜嘆口氣:“可沒事做好無聊!”
“要不,奴婢教您繡花?”青渺傻乎乎插嘴,“王妃您幫王繡個荷包吧!”
“我繡個荷包蛋好不好?”唐笑霜剜她一眼,“虧你想得出來,我看起來是那種會繡花的人嗎?”
青渺摸摸頭,傻呵呵笑:“也是,主子那手偷東西賊快,可拿起針來,只怕有千斤重!啊,王妃,我突然想到一個超好玩的遊戲!”
唐笑霜皺眉看她。
“你教我們偷東西吧?”青渺喜滋滋湊上前,“你教我和青煙,然後呢,我們倆去偷王府里人的寶貝!看誰學得又快又好!”
“哎,別說,是個好主意呢!”青煙也一臉興奮,“主子,就這麼玩好不好?”
“不好!”唐笑霜撇嘴搖頭,“王府裡的人,我哪個沒偷過?偷得好乏味,沒意思!啊,突然覺得手也好癢了怎麼辦?啊……我決定了!”
“先教我先教我!”青渺以爲她答應教偷竊之技,喜得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衝上前來。
“青渺,你上輩子是賊託生的吧?”唐笑霜斜睨着她,“等我告訴紅劍,說你想偷人!”
“王妃,你可不能亂說!”青渺哇哇亂叫。
“不讓我亂說的話,就跟我一起出去玩吧!”唐笑霜站起來,“我決定出去玩,誰都不許攔着我!”
“王妃,不行啊!”青煙連連擺手,“王可囑咐過,你要是偷偷跑出去了,就要我們的腦袋的!”
“是啊是啊!”青渺也叫,“王妃,您就忍忍吧!您要是真的想出去玩,等王回來,讓他帶您出去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他帶我出去?”唐笑霜嘀咕着。
“可王把王妃當小孩子看啊!”青煙輕嘆,“王多寶貝王妃啊!就怕您出去出事兒,您就看在他那份心情上,暫且忍一忍吧!”
唐笑霜無語。
這位皇大叔也是醉了,以前吧,就喜歡把她扔出去面對腥風血雨,這會兒倒好,矯枉過正,直接把她圈在家裡頭,生怕她出事,這麼保護她,嬌慣她,她各方面技能很容易退化的,別的不說,因爲一直待在府裡頭胡吃海喝,光肉都長了有一斤了。
唐笑霜認爲顏無歡這種圈養的方法,很不適合她。
她明明只適合放養的好不好?
但看兩個婢子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又不忍心讓她們擔心,當下不再吭聲,悶悶的窩在沙發上繼續看雜書,心裡卻暗暗的打着別的主意。
看了一會兒,她假裝睏倦,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兩婢女見她睡着,拿一條薄毯子蓋住她的肚子,把紗帳放下來,擋住外面的陽光,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一見這兩人離開,唐笑霜立馬活動起來。
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再這麼待着了,真的會悶死的好不好?
要避開這兩個婢女,再簡單不過。
半柱香的時間後,唐笑霜搖身一變,成爲一個滿臉雀斑的黃面書僮,一身短打藍衫,長髮被一塊藍布包得緊緊的,走在路上,一點都不起眼,任誰也不會多看一眼。
她扭頭看看身後的王府大門,笑嘻嘻的溜開。
喧囂熱鬧的大世界,小爺我來了!富貴巷花街,等着小爺吧!
她大步流星,直奔顏都最喧鬧繁華的地方,腦中想着,第一件事,先要去吃東西,東鋪的麻辣香鍋,西鋪的水煮魚,南鋪的糕點北鋪的乾果,都是極好的。
這樣一想,嘴裡竟然流出了口水。
倒也不怪她,雖然胖大廚的手藝很好,可是,只吃一個人做的菜,吃久了難免乏味,她的口味又刁。
爲了照顧她的口味,其實顏無歡隔三差五的會讓人去富貴巷的小吃一條街採購,但是,不知怎麼的,唐笑霜老覺得買到家裡的美食,就是缺了那麼點味道。
吃東西嘛,就得在吃東西的氛圍裡,一屋子都吃得熱火朝天的,那才叫夠味兒!
她只顧着想着味兒鮮兒,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條尾巴,正陰惻惻的跟了上來。
安清王府。
顏無缺獨坐於葡萄架下的石桌邊,拎一隻酒壺,自斟自酌。
酒清似水卻醉人,他的面色已是一片酡紅,卻仍是一杯復一杯,不肯停歇。
書僮茗煙在旁支支吾吾輕勸:“主子,別喝了!您這都喝了大半天了!這陣子一直這麼喝,您自已便是大夫,該知道這麼放縱,對身體無益啊!”
“本王不過多喝了幾杯,你這小子,又在這裡喋喋不休!”顏無缺冷冷的掠他一眼,“做你自己的事去,本王喝足了,自然不會再喝,誰要你在這裡多嘴多舌?”
茗煙苦笑:“是,小的是多嘴多舌了!但是,主子,人都說,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您心裡的苦楚,小的知道,可是,您便是喝死了又如何?那位唐姑娘也是不知道的!當然,她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來瞧主子,那日祭祀大典,她和漠王郎情妾意,不知怎樣快活,主子您也是瞧見了,這朝秦暮楚的女子,主子又何必爲她苦了自己?”
“住口!”顏無缺陡然變色,怒叱道:“不許你這樣說霜兒!”
“可小的說錯了嗎?”茗煙一臉忿忿然,“您爲了她做了那麼多,她對您又那樣親密熱切,可一轉眼,就投了別人懷抱,把主子晾在一邊,撩拔了您,拔腿就跑了,這般浮浪女子,小的實在看不過眼!主子爲她苦着息,小的更覺得不值……”
“啪”地一聲,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茗煙捂着腫脹的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跟了顏無缺近十年,顏無缺性情溫和,從未因任何事苛責過他一句,此時卻因爲那個不值得的女子,出手打她,茗煙心裡不甘也不服,但他還是閉緊了嘴,不再說話,主子心裡難過,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