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們三個立刻起身點頭,看向了華儀:“那就勞煩姑娘帶路了。”
華儀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答應,徑自起身帶着他們前往校場,而百里永夜等人留下來商量十天後的佈局和應對方案。
這幾天只要早上起牀幾個人就會在大殿中相距,繼而推敲情況,只是每次說完事情之後,不管多晚,百里永夜都會去一趟神樹那邊,待上一個時辰才肯離去。
轉眼間就是三天,百里永夜照舊前往神樹邊上,卻看到神樹好像萬年長青的葉子竟然出現了枯黃的痕跡,他心中一緊,連忙去找華儀。
華儀看到神樹的情況,神情也是非常的嚴峻,但是她很快的鎮定了下來看向了百里永夜:“女王之前已經說過,兩個人換血跟往日的重生不同,神樹的反應可能會出現異常,她說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等到九天之後才能開門。”
華儀一看就是那種非常遵守規矩的人,百里永夜也記得白萱女王進入之前,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只得神情一暗點了點頭。、
聞訊而來的衆人看到神樹的樣子,再看看臉色陰沉的百里永夜,雲舒檀大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百里永夜的肩膀:“悠悠會沒事的。”
這也算是來自大舅子的關愛了,百里永夜想到雲悠悠充滿信心的笑容,想到他們的約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點了點頭,就回到了住處
轉眼間又是三天,神樹上面的葉子已經全部枯黃,風一吹嘩啦啦的就掉下大片大片的葉子,白萱的百姓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情況,衆人臉上不由的也流露出來了深深的擔憂。
百里永夜如常來到了神樹之下,此刻的神樹之上,只留下幾片黃葉伶仃枝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狂風捲走,他心中的擔憂越發的深沉了起來,但是他知道他只要袒露分毫,就是對雲悠悠的不信任。
想到這裡,他怒力的甩了甩頭,極力想要把這些忐忑的想法甩飛出去。
等到第八天的傍晚,傾盆暴雨開始噼裡啪啦的跟鋼珠一樣砸落,百里永夜撐着傘依舊來到了神樹之前,卻見整個神樹似乎都開始要枯萎了的樣子,曾經粗壯的枝幹因爲水分的供給不足而變的乾枯。
他心中就跟着天氣一樣陰鬱,想了想,索性就站在石門外,這一站就是一宿,雨水見落不到他的身上,卻時時刻刻敲打着他的心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看到華儀從外面撐傘走了過來,她的身後跟着雲舒檀言子息等人。
衆人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全都是一幅瞭然的樣子,雲舒檀直接伸手拍了百里永夜的肩膀:“雖然以前不怎麼喜歡你,但是這次卻不得不承認你。”
百里永夜頗爲無語的看着雲舒檀,就在這個時候,門裡面忽然有一陣輕微的響動,衆人立刻看向了拿着鑰匙的華儀。
華儀的眼中也是不斷閃動着,她快步走了過去,站在門口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女王。”
她輕聲開口,只是這女王叫的不知道是雲悠悠還是白萱女王。
“開門吧,女王仙去了。”雲悠悠的聲音帶着一絲悲涼從厚重的石門內部傳了出來,衆人的心中驀然一陣悲痛。
白萱女王出現的時間非常的短暫,但是一出現給人的感覺就是忙忙碌碌,就好像不斷旋轉的陀螺一樣,沒有一絲休息和停歇。而現在,她永遠的歇下來,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華儀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是她的嘴角卻掛着笑意,很快的打開了門,衆人就看到雲悠悠正坐在裡面,懷中抱着的是已經閉上了眼睛的白萱女王。
白萱女王還是生前的樣子,只是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而云悠悠的臉上淚痕交錯,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豐富了起來,此刻悲傷的難過表露的那麼明顯,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僵硬,可見這一次的換血,她的面癱已經完全治癒了。
“悠悠。”百里永夜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雲悠悠,而華儀則找人將白萱女王的屍體收斂。
“怎麼樣?”百里永夜關切的看着雲悠悠,雲悠悠滿臉的疲色,但是卻很快的搖了搖頭,隨即猛然抓住了百里永夜的胳膊:“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百里永夜看着他。
雲悠悠卻飛快的站了起來,看着他們:“還來得及,你們快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去龍蕭山!”
“白萱女王不是說明天去嗎?”百里永夜等人愕然的看着雲悠悠。
“那個估算出現了錯誤,女王在仙逝之前跟我說過的,天狗食日的時候,惡龍會威力大增,之前應該是惡龍從中作梗,讓她估算錯誤了,我們現在必須馬上行動。”雲悠悠少有的急切。
她一說完,衆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白萱女王在跟雲悠悠換血的過程中肯定是勘破了一些障眼法,所以在死前明白了自己預測出現了錯誤這才告訴了雲悠悠。
還好現在時間雖然有些緊,但是他們連日來並沒有閒着,無勾等人也一直在操練兵將,現在緊急集合不成問題。
衆人連忙出了石洞,直接就往大殿方向走去,他們剛剛那離開沒多久就聽到轟的一聲,大地都跟着顫動了兩下,衆人回頭就看到那已經枯敗的神樹竟然在這瞬間,整個倒了下去!
落在地上就變成了乾枯的樹枝一樣,然而幾分鐘之後,竟然就化作了一地褐色的枯萎的碎末,就好像秋天落在地上的枯葉,不小心被踩爛了的那種感覺,然後長風吹過,將這些碎片席捲而去,好端端的一棵神樹,竟然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消失了。
白萱的百姓看到這個情況,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她們心中都明白,她們能活到現在,都是神樹的庇佑,如今神樹知道大戰將至,它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就這樣離去了嗎?
亦或者它並沒有離去,它只是將它旺盛的生命力連同白萱女王的心血都重新澆灌在了雲悠悠的身上,雲悠悠將代替他們來庇佑她們白萱,成爲她們最終的依靠。
想到這裡,衆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參見女王。”
這一聲聲的跪拜雲悠悠眼眶溼潤,她想到了白萱女王臨終前對自己說的話,白萱的子民就交給自己了,那是來自生命的囑託,她所有的拒絕的話語在那瞬間都變成了堅定的承諾,她伸手扶起身邊的一個人,目光威嚴的看向衆人:“我必然竭盡全力,護你們周全。”
衆人聽到這裡只覺得身體裡的血液一陣的翻涌,雲悠悠明明是那麼單薄的身板,但是她們卻彷彿感覺到了她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讓人信服的氣場,讓她們莫名的相信,只要雲悠悠還活着,她就一定不會讓她們受苦。
百里永夜等人也感覺到了雲悠悠身上這股奇特的氣場,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恐怕就是白萱女王的氣勢加上神樹的能力促生的氣場吧,但是如果沒有云悠悠的與衆不同,又怎麼能讓這兩股力量這樣心甘情願的成爲她的依附呢?
直到這一刻衆人忽然發現,這一路上他們在血脈之間的徘徊着的時候,雲悠悠已經變得強大了起來,因爲她常常低調,所以等到衆人此刻被她這樣強大的氣勢震驚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高度,似乎比他們所有人都走的更遠的樣子。
雲悠悠安撫完衆人,轉身拉過了百里永夜的手,大步就朝着宮殿而去。
百里永夜剛纔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雲悠悠遙遠的有些觸不可及,但是當雲悠悠轉身拉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忽然就笑了,她從未離開過,不管她在人前成長到怎樣的高度,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能看到的卻依舊只有自己。
衆人回到宮殿之後,雲悠悠召集白萱衆人,將白萱女王的遺言告訴衆人。宗瑋棋和無勾以及雲舒檀立刻下去整兵點將,言子息等人籌備出發,而云悠悠和百里永夜則跟着華儀前往白萱的祭典,去請神器。
當日大殿的時候雲悠悠是見過神器的,那是一根火紅色的權杖,如今她走入白萱的祭奠卻發現那紅色的權杖此刻卻已經變成了白色,好像一隻亟待飛翔的仙鶴,她愕然的轉頭看向了華儀:“神器還會變顏色?”
華儀點了點頭:“神器時常會變換顏色,女王說每一種顏色就代表着一種昭示和一種力量。”
雲悠悠聽到這話,微微的皺眉看着那白色的權杖:“之前登基大典的時候是紅色,代表着什麼意義?”
“殺戮和死亡。”華儀看着雲悠悠,雲悠悠不由的一愣,確實是大戰將即,而且白萱女王確實身死,她心中一顫,看向了華儀:“那麼這白色代表什麼?”
“這,臣不知道。”華儀搖頭:“女王說只有血脈真正的繼承者才能感知到權杖的意思,因爲就算是同一種顏色,可能也會衍生出不同的意思。之前紅色的意思也是女王告訴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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