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以爲自己的計謀得逞了,一手掣着雷公符,猛地朝那戴面具的傢伙腋下拍過去。
我不止一次這樣攻擊對手了,可就是沒成功過。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這一拍,居然直接拍了個空,我面前的那個面具人居然只是個虛影,我的手拍上去的片刻,只有一張黃色的符紙從半空中緩緩飄落而下。
而那戴面具的傢伙,這個時候居然已經到了院中。
不管怎麼樣,到了院子裡,他對林一和蕭玉兒的威脅就小了,我也跟着衝了出去。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面具人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退到院子裡,是因爲那院子中,這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
多了一個沒有面目的人。
無臉人,又出現了。
更令我驚奇的是,我發現,這村長的大屋周圍,方圓幾裡地的房子,這個時候居然都不見了,變成了一片曠野,更別說那些村民、村中的街道、石板路了。我頓覺不對勁,趕緊在眉心點血,試圖開啓靈目。靈目的作用下,我才發現,整個院子的周圍,憑空起了一陣大霧,那霧氣極其濃重,比北京的霾估計都要厲害好幾倍,把整個村長大屋團團裹住,而我們就在霧氣的中心,就像被棉花圍得嚴嚴實實似的。
這個時候,大概沒人看得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外頭的一切。
這必然是那無臉人的術法。
無臉人背手站在大霧的一側,身影還有些朦朦朧朧。
而這邊屋子的門口,面具人依然在把玩着那柄蝴蝶刀。
我知道,我可能又要見證一場可怕的對決了。
“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面具人冷冷說道。
低沉的聲音從無臉人的腹中傳來:“交出來。”
“呵呵……”面具人一甩蝴蝶刀,說道,“還真是名不虛傳,素聞你們那一派領頭的說話簡潔明瞭,而且從來說一不二,今天看來,還真是這樣,不過,你面前的,是儺教十死士之一的謝鵬!”
“謝鵬,薛天渡的門徒,你倒算是一把好手。”無臉人說道,“可你師父,十幾年前就伏法了,現在還在裡頭呆着,你不去救他,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我師父總會出來的。”面具人——儺教死士謝鵬說道,說完,忽然將蝴蝶刀一轉,割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那中指的精血,隨着蝴蝶刀旋轉的刃口,在空中劃出一抹鮮紅來,竟形成了一個淡淡的符咒文字來。
那文字顯現的
片刻,我看見,無臉人周圍的霧氣變成了鮮紅色,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道道如觸手一般的紅線,緊緊的朝無臉人的身上捆縛過去。
無臉人淡淡說道:“血縛之術,可惜你並沒有學到家。”說完,單腳向身後一側,他的腳底,頓時燃起一股火焰來,火焰刺刺拉拉的往上竄,伸着那紅線一路燒上去,並沒有傷到無臉人分毫,卻把紅線給燒了個乾淨。
面具人吃了虧,似乎有些急躁,忽的從袖底掣出兩把飛刀來,兩把飛刀在空中停留的片刻,已經沾上了他手中的鮮血,接着,面具人踏步翻腕,兩把飛刀同時朝無臉人身上飛去,無臉人的身子,卻向後一退,整個隱沒在了那大霧之中,兩把飛刀也迅速被大屋吞噬。
沒一會兒,無臉人從死士謝鵬的身後霧氣中走了出來,謝鵬急忙轉身,但當他回身過去的時候,無臉人卻再次隱沒在了大霧之中。這無臉人實在是神出鬼沒,完全捉摸不透,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幾次,謝鵬似乎已經被他耍的團團轉,我看在眼裡,大概明白,很快無臉人估計要出手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謝鵬忽然掣出一把符紙來,向空中拋灑出去,如天女散花一般,啥時間,那院子裡頭,居然一下出現了七八個謝鵬,我站在門邊,幾乎已經看呆了。
這算啥?影子分身?
難怪剛纔我攻擊他完全無效,只看見一張飄飛的符紙,敢情就是這種術法。
這個時候,無臉人再次從濃霧中現出身來,似乎冷哼了一聲,忽然抽出一張符紙,向空中一拋,那符紙無風自燃,一面燒灼一面飄落,當飄落到無臉人面前時,只見他後撤一步,猛一揮手,我只聽見幾聲“轟轟”悶響,頓時,那濃霧中謝鵬的身影,竟全部燃燒起來,光華四射,像是放了一陣煙花似的。
我心說這下謝鵬該完蛋了,誰知道,那一陣煙花過後,院落裡竟空無一物。只有一些飄飛在空中的符灰而已。那七八個虛影中,居然沒有一個謝鵬的真身?
“嗯?”我聽見無臉人發出一聲低低的詫異之聲,顯然,他也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
“呵呵,還有高手……”接着,又是一聲低沉的腹語傳來,卻不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對我、對謝鵬說話,說完這幾個字之後,無臉人居然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再次隱沒在了濃霧之中。他隱沒身形後沒多久,濃霧開始逐漸消退,越變越淡,周圍的街道、房屋開始顯現出來。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好像有人朝這個方向走過來,才趕緊躲回到屋子裡去。
我不知道這個地方的事兒是不是算解決了,但這個地方是絕對不能多呆着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
我返回房間,拿出手機,趁着手機還有最後一絲餘電,碰運氣似的跟秦天展發了條短信,就幾個字:村長大屋,救援。
接着,我愣在原地等待,躲在大屋的窗戶下頭,時不時的看看外頭的情況。
令我感到驚奇的是,外面的那些村民,這個時候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之前組成的所謂巡邏隊、拿着獵槍、鐵鏟子的那些“武裝分子”,這會兒都不見了,偶爾見到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也看都不看大屋一眼。
我又扭頭看了一眼盧選蘭的屍體,還有這個幾乎已經空空如也的村長大屋。
不知道那幫人什麼時候會發現這具屍體,什麼時候會發現他們的村長徹底失蹤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吐出珠子後死去的男人,必然就是這村子的村長。
謝鵬說盧選蘭貪功冒進,自己作了死,我猜測,大概是儺教邪脈讓他們在從中利用形寂和目潰之術來煉化某些東西,但沒有讓他們直接吸收其中的力量,而他們強行在這裡做了祭祀,最終卻導致這位村長和盧選蘭的雙雙死亡。
而且死得如此慘烈,挫骨揚灰。
那麼,那黑紅色的珠子,又會是什麼?
難道那就是儺教邪脈收集魂魄的目的?那算啥?內丹?不像……神藥?更不太可能。
我想不明白。
而當我目光落到蕭玉兒和林一身上的時候,就更加不明白了。
按理說,他們倆的道行應該比我要高,可是衝進這血房間之後,我還沒什麼大事,他們倆卻被輕而易舉的震暈了過去,這又算是啥?難道又只能用我體質特殊來解釋麼?
帶着這些疑惑,我等來了外頭街道上的喇叭聲,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秦天展他們居然來了,來接我們的人不止秦天展一個,車上居然還有洛乾坤,我把蕭玉兒和林一扶上車的時候,周圍有幾個村民走過,我本想躲着他們,可是,我發現他們卻茫然的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好像根本沒看見我們似的。
我頓時覺得大惑不解。
這個時候,洛乾坤卻忽然開口說道:“你不用擔心,那些人看不見我們,也看不見這輛車。”
“爲什麼?!”我愕然。
“在他們眼裡,那片濃霧還沒有散掉呢。”洛乾坤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