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絲莫名的期待心情,克萊恩帶領着莎倫幾人登上階梯,繞過巨大的王座,回到了“誠實大廳”裡。
這裡,那一幅幅壁畫也映入了第一次見到它們的莎倫和泰勒斯眼中。
“這一幅是人類建城的場景……這一幅是戰亂與遷徙的場景……巨龍果然沒有什麼藝術細胞,這些畫面匠氣十足,雖然看似真實,但沒有一點美感……好在,悠久的歷史賦予了它們厚重……
“咦?不對,這是我的心裡話,怎麼會說出來?
“不,不是我在說……是這個‘大廳’的問題!”
泰勒斯邊看壁畫邊在心裡唸叨,但他很快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並迅速判斷出了問題所在。
與此同時,莎倫的聲音也在四周響起,只不過沒有她平時嗓音的虛幻縹緲,反而多了一些俏皮:
“勇士戰勝惡龍的故事?好老套……我四歲時就不愛聽了……”
這時候,聽到自己聲音的莎倫已經反應過來,她下意識看向偷偷觀察着自己的克萊恩和艾布納,立刻明白了什麼,心中的聲音也再次傳出:
“他們沒有心聲傳出……是做了準備?
“不懷好意的夏洛克……喜歡看笑話的艾布納……外表和內心不一的艾德雯娜……”
聽到她的話,艾布納直接扯起嘴角,卻強行用“秘術”將笑聲按了下來。
可克萊恩雖然收束了想法,卻也被莎倫的碎碎念逗樂了,忍不住讓低沉的笑聲在大廳內迴盪起來。
而艾德雯娜也發出了第一句心聲:“這是格爾曼說過的‘反差萌’吧?”
“反差萌?”已經在嘗試“節制”內心想法的莎倫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
“反差萌……是格爾曼上次經過這裡時創造的詞彙,他當時就說想看到你的‘反差萌’。。”開着“機械心智”的艾德雯娜臉上如同“冰山”,心裡的話也同樣沒有感情。
見莎倫再次將目光投了過來,克萊恩表面上裝出格爾曼式的冷漠,但他的心聲還是暴露出了其本質:“不要胡說……我的原話絕對不是這個!造謠是犯法的!”
“‘瘋狂的冒險家’……”“冰山中將”在心裡唸叨起艾布納之前對其的介紹。
但聽在克萊恩耳中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
這讓他不禁在心裡感嘆:“爲什麼做了準備,倒黴的還是我?”
“想窺探我內心的夏洛克。”莎倫在心裡總結的同時,認真看了克萊恩一陣。
而這時候,旁邊卻響起了一個個的人名,那是泰勒斯在心裡點數着自己的“朋友”們,以此來轉移注意力,免得去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一開始還沒什麼,可等後面一個個某某夫人的名字越來越多的出現時,艾布納和克萊恩的表情就都變得古怪起來。
艾布納放開“秘術”的部分效果,放出心聲道:“你交友的方向好像越來越偏了。”
“我曾經在因蒂斯遊歷過一段時間……她們對朋友都很熱情。”泰勒斯下意識在心裡回答道。
聽到自己的“話”後,他不由得僵了僵,繼而“鎮定”地想道:“男人嘛,這很正常, 而且我們‘閱讀者’也有這樣的魅力……這纔是我們真正的內心啊!”
他妄圖將艾布納也一併拉下水……可惜, 他不知道的是, 後者早就開發出了針對這種環境的“反社死術”。
“這就是你被‘永恆烈陽’教會懸賞20000費爾金的原因吧?”艾德雯娜冰冷的聲音隨即響起。
費爾金是因蒂斯的官方貨幣,1金鎊約莫可以換到1.5費爾。
“哈哈……”泰勒斯放空了思想,只尷尬地笑了笑。
“他做了什麼?”莎倫的聲音隨之響起, 語氣裡竟透露出一絲好奇。
“莎倫內心的感情是這麼豐富的嗎?那她平時‘節制’起來還真不容易……”克萊恩忍不住想道。
“正是因爲想法多,纔要‘節制’……如果沒有想法, ‘節制’也就不存在。”莎倫小姐心聲說到一半, 就自我“節制”了下來。
“他剛纔唸的夫人名單中, 有不少人的姓氏是‘永恆烈陽’教會主教和執事的……”這時,艾德雯娜的回答也向了起來。
“可羅塞爾當初怎麼就沒事?”克萊恩下意識想着, 他可是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日記,“大帝爲了得到‘永恆烈陽教會’的支持,可是沒少‘操勞’!”
“因爲我是‘知識教會’的人啊……”泰勒斯似乎找到了控制想法的竅門, 在心裡無奈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這方面, ‘暴君’都比‘永恆烈陽’要更通情達理!”
眼見莎倫和泰勒斯都度過了被“突襲”階段, 各自攝住了念頭,而克萊恩也在莎倫“節制”了想法後, 不再那麼輕易地“激動”,艾布納便決定不在這座城市多停留,於是只在帶着幾人看了一遍所有壁畫後, 就召喚出“骨龍”,帶着衆人飛出了“奇蹟之城”利維希德。
……
託斯克地底的“卡巴斯基”基地裡。
當“永恆烈陽教會”的前教宗奧爾巴赫被莉莉絲藉助羅塞爾的佈置, 最終在德利恩家族的“黑騎士”塞洛身上甦醒後,“黑衣人”的那位代理指揮便一臉激動地跪倒在地, 口中呼喊道:“陛下,‘方片1’恭迎您的歸來!”
奧爾巴赫看着跪倒在身前的青年, 整理了一下多出的一段屬於羅塞爾的記憶片段,忽然笑道:“你是‘紅桃1’吧?”
眼前這位特務頭子表面恭敬,但話裡卻都是“試探”。
“陛下,請您寬恕我的無禮……”青年“惶恐”地趴伏在地,語氣激昂地道,“我就知道,根據預言, 您之血裔……欺世之輩……騎士之後……無視‘鼠道’之人相繼到來,您便會真正復活!果然如此啊!”
“謹慎是必要的,但這樣的試探可一可再,不可三。”奧爾巴赫“呵呵”一笑, 先是警告了一句,然後直接指出了他話裡的問題,“‘愚世之輩’!”
聽到這話,青年這纔將心裡的信任程度調高到了五成,覺得眼前之人可能真的是陛下歸來。
就是“復活”在原本的“祭品”身上,還是很奇怪啊……陛下他可不是“倒吊人”途徑的非凡者……
心中轉過諸多心思,青年又嘗試偷偷竊取了“黑騎士”的想法,卻遭到了失敗。
這讓他明白,眼前之人的層次至少有天使位格。
真的是陛下?就在青年思緒萬千的時候,就看到疑似陛下的“黑騎士”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以他熟悉的口吻吩咐道:
“你們要立刻撤離這個基地,否則阿蒙隨時可能上門,我現在並沒有能力再庇護你們。
“另外,讓還存在的‘黑衣人’們最近保持低調,躲過阿蒙的報復。
“最後,我之後會利用這個身體的身份返回特里爾……除非我召喚你們,否則儘量不要再和我有任何接觸。”
說完,他便憑藉得到的部分記憶走到基地的一處緊急撤離點,在青年的注視下。離開了這處地下空間。
青年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但他很快又鎮定下來,心中思忖道:
“陛下曾經說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雖然這在神秘世界也許並不完全正確,但用在這件事山卻也合適。
“他如果是假的,遲早會在接觸中露出破綻……我只要在此期間不去接受他太過危險的命令就可以了。”
……
貝克蘭德,聖喬治區,河岸街的老舊公寓裡。
戴莉伏在鄧恩的耳邊,低笑一聲道:“我懷孕了……而你還欠我一個婚禮。”
雖然還不足一個月,但對於非凡者,對於一位“死靈導師”,她清晰地感覺到了特性的流失,以及腹中多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