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提，莎倫的獎勵比較簡單……她需要祛除傑克斯屍體裡的‘污染’，製作‘木乃伊’，這都離不開‘愚者’的幫助，完全可以當做‘獎勵’。
“‘冰山中將’艾德雯娜和‘預言家’泰勒斯其實都不知道‘愚者’的存在，直接給予獎勵那無異於‘邪神’的贈禮，於情於理都不合適，甚至會讓他們驚懼……總之，他們的獎勵可以遲一些，在對景時候再發放……
“比較麻煩的只有‘塔’先生……給他什麼才又不貴，又能保持逼格呢？”
克萊恩檢視了一下自己的雜物堆，很快心中一動，將《天災之書》以及一隻被壓扁的黃金酒杯攝到了手裡。
他先是拿起那捲黃褐色的羊皮書籍，在猶豫了片刻後又將其放下，轉而把玩起了那隻酒杯，思忖道：
“《天災之書》是‘摩斯苦修會’的雅洛藍女士要我轉交給‘他’的物品……就算‘塔’真的是‘他’，是劉博，也不適合作爲‘獎勵’……
“而這隻酒杯倒是正合適，其上面刻着‘高希納姆’的名字，應該是那位‘天災女王’的心愛之物……”
心裡有了計較後，克萊恩終於鬆了口氣，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塔”的深紅星辰上，想要繼續觀看“直播”。
可這時候，象徵“塔”先生星辰上陽光般的金色卻緩緩消散……“直播”也被迫中止。
又斷了……“塔”先生，你就不能一次性多“續”些費用嗎？
心裡吐槽了一句，但無法再窺視的克萊恩只能接受現實。
不過他沒有立刻“回”盥洗室，而是將之前“見”到的“塔”和莉莉絲女神交談的情景具現出來，又回顧了一番。
“莉莉絲不必說……知識之神在劉博作爲丹尼爾那一世就有交集，參與進來不讓人感到意外……
“但女神這次明顯也插了手，甚至可能是主謀！
“祂在支持莉莉絲重回神位嗎？可這樣一來，不會因此得罪‘大地母神’嗎？
“雖然不清楚相鄰途徑的真神爲什麼互相爭鬥，但只看‘風暴之主’、‘知識與智慧之神’、‘永恆烈陽’之間的敵對，就能知道真神是不希望相鄰途徑也有‘神’的！
“‘大地母神’會不會因此有了看法？‘月亮’先生的處境會不會因此尷尬？
“還有我……莉莉絲女神和‘大地母神’都‘投資’了愚者，那未來祂們爭鬥起來，我該怎麼選擇立場呢？
“不過‘塔’先生看起來好像並不擔心……按理說他纔是最先面臨選擇的那一個……
“莫非他真的把女神們都搞定了？
“算了……我現在才只是個弱小可憐的序列6，也不會有哪位逼我現在就站隊的……回頭和‘塔’先生單獨詳談時，再找機會問問吧。。”
想到這裡，他又回憶起自己在廷根時按着女神的聖物立下誓言的往事，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雖然還不太清楚我這在這次事件裡的作用, 但從我被‘合情合理’安排進來, 就能知道女神關注我怕是很久了……
“也許從我穿越開始就被發現了……畢竟這個世界的穿越者都有好幾位了, 而且還有一個不斷穿越的劉博。
“就是不知道劉博和女神有沒有如同和莉莉絲那般的親密關係……
“這可真說不準，‘塔’之前拿出那張召喚出莉莉絲的符咒後，曾解釋了一句說‘女神賜予的’……
“這個女神也許指的就是黑夜女神。
“如果‘塔’真是劉博的話, 那他可以被稱爲‘女神們的小白臉’了……這可比羅塞爾高端多了，難怪他日記中字裡行間都是嫉妒……”
腹誹了幾句後, 克萊恩又發現自己“具現”的畫面裡, 一些關鍵的詞彙被刻意模糊了, 讓他無法分辨出莉莉絲說了什麼。
而他剛剛看直播時似乎下意識忽略過去了……
克萊恩皺了皺眉，又具現出紙筆, 向後靠去，打算用“夢境占卜”再回憶一下剛剛看到聽到的內容。
很快，他醒了過來, 眉頭卻皺得更深, 因爲夢中的場景和他具現出的一致, 在好幾個關鍵詞上都無法聽清。
“這樣的干擾……真神的威能嗎？”克萊恩想了想, 還是識趣地放棄了繼續探究的念頭，沒去作死地“占卜”干擾力量的源頭。
“一個‘永恆烈陽’就差點毀了這座宮殿……這回可是有可能被三位神靈圍觀啊！”
帶着疑惑, 他模擬下墜的感覺，回到了盥洗室，等待起自己“獎勵”的到來。
……
通道深處, 見到“水鏡”消失，艾布納斟酌着問道：“阿蒙剛纔應該看到您了, 就算這個分身死去，祂的本體也肯定能得到部分消息。
“而我明面上是‘大地母神’的眷者……這會不會引來不必要的猜疑？破壞您未來的計劃？”
他之前倒是沒擔心過這個, 畢竟“夢境迷宮塔”的第一層在“混沌海”的入口附近，失去了羅塞爾這個內鬼後, 就算是“墮落母神”都無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更別提其他神靈。
僅有的破綻也只存在於泰勒斯、艾德雯娜和莎倫幾人身上，但在艾布納想來，女神和知識之神在他們離開“夢境迷宮塔”後，肯定會針對性的收尾……
但莉莉絲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讓阿蒙看到了……這就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了。
聞言，莉莉絲揮了揮手，不知做了什麼, 然後才微笑說道：“讓其他神靈知道莉莉絲在復甦，也是原先就計劃好的。
“但不能太刻意，否則會被懷疑目的……所以利用一下阿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羅塞爾的那個‘黑衣人’基地非誠針對‘阿蒙’……嗯, 也就是‘烏鴉套索’……
“但他不知道阿蒙早在第四紀中期就吃過這個虧，對那個秘術也有了防備，哪怕結合了‘神秘再現’重新佈置，也依舊被他送出了一些消息這件事，就顯得合理了。”
“烏鴉套索”……這惡趣味的名字，八成也是哪個“穿越者”搞出來的吧？
不過，莉莉絲故意透露出她在復甦，目的又是什麼呢？
腦海裡轉過數個念頭後，艾布納試探着問道：“還是‘銀月計劃’？”
“對。”莉莉絲微微頷首，接着補充道，“另外，你是‘大地母神’眷者的事，並不需要在意。
“這個事件可以是黑夜和莉莉絲隱瞞你和‘大地母神’定下的陰謀，又利用你來完成了佈置。
“‘大地母神’雖然生氣，卻不會怪罪你，依舊對你寵愛有加……只是對黑夜的態度會稍微冷淡，但也不會決裂……畢竟莉莉絲目前也只是個天使之王，還沒到和祂衝突的地步。
“至於莉莉絲看起來也眷顧着你的事，更沒什麼奇怪的。
“畢竟‘知識’的信徒當了幾家眷者的情況，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其他教會的高層都見怪不怪了。”
這……該說不愧是“二五龍”嗎？
也不知道這是祂的性格對本途徑的影響，還是故意放任這種情況，就爲了做下眼下的局？
嗯，大概率是前者。
艾布納無語了半晌，剛要拿出那個由“黑騎士”、“古代鍊金師”等特性雜糅在一起的酒瓶該如何解決時，莉莉絲卻忽然搶先道：
“歷史投影的時間要到了，支撐我戰鬥了那麼久，看來即便是安提哥努斯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了。
“當然也可能是黑夜中斷了……”說到這裡，她張了張嘴，沒再發出聲音，只得轉移話題道，“這座夢境迷宮塔在失去羅塞爾和查拉圖後已經是無主之物。
“但它不是現在的你能掌握的，你也沒能完成第一層主線的許願任務……所以，還是等序列3後再來吧……那時候的你纔有一些可能將它從‘混沌海’裡拔出來。
“另外，爲免別的‘登塔者’趁機將這座塔取走，我剛剛已經斬斷了第五層和第四層間的聯繫。
“再想進入上四層，就必須走《格羅塞爾遊記》裡的入口了。
“外面的其他‘登塔者’以後最高也只能到達第五層。
“而且，集體意識大海深處的前五層會在未來幾年間慢慢失去能力，直到完全消散。”
說到這裡，莉莉絲已經感覺投影到了極限，抓緊時間又交代了一句：
“你‘買’下的奇蹟之一應該涉及黑夜的計劃……”
話音未落，莉莉絲美麗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由於場景結束，還留在第一層世界裡的艾布納、克萊恩、艾德雯娜，甚至是泰勒斯和莎倫都被送到了“迷宮塔”外。
因爲第五層和第四層之間的聯繫被斬斷，泰勒斯和莎倫並沒有回到各自進入的地點，反而被一起送到了“奇蹟之城”利維希德。
等艾布納恢復視覺時，入目的已經是王座後的大門，而“夢境迷宮塔”被大門阻隔在了這座城市的另外一面。
“這是哪裡？”看着眼前的巨大建築，泰勒斯驚訝地問道。
莎倫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睛直接看向了克萊恩，希望得到解答。
“這裡是‘空想之龍’的神國，利維希德！”
克萊恩回答後，和艾布納、艾德雯娜相互對視了幾眼後，三人開始默契地施展秘術、開啓能力、收斂想法……
畢竟臺階的盡頭處，是“誠實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