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爬到屋門口的時候,甄正停了下來。他瞪着那對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的,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冷,有一股陰冷陰冷的氣息,從門裡撲了出來。給我的感覺,那玩意兒有些像是鬼氣,但卻夾雜着一些淡淡的屍臭。
屍鬼氣?屋裡撲出來的,應該是屍鬼氣。
“五味小心,屋裡可能有鬼屍。”江夢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一樣,對着我喊了一嗓子。
“鬼屍?那是個什麼東西?”這個詞兒,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因此便多問了江夢這麼一句。
“雞公嘴的屍鬼氣,全都是那東西散發出來的。總之,那東西遠比啞老太要厲害。要不然,聾老頭也不可能對魏仁青言聽計從。”江夢說。
開始往裡爬了,甄正那小傢伙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往屋裡爬了起來。
甄正都進去了,我必須得跟上啊!
屋裡有些黑,除了一片黢黑,什麼都看不見。
薛姐走了過來,她遞了一支點燃的紅燭給我。有了這燃着的紅燭,黑漆漆的小屋,立馬就變亮了一些。
屋角有口棺材,黑漆漆的,靜靜的躺在屋角那裡。
陳慕慕呢?她不是進這屋子了嗎?怎麼不見她的人影呢?我用眼睛把整個屋子掃視了一遍,除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屋裡並沒有別的東西。
莫非,陳慕慕是躺在那口棺材裡的。
“姐姐!姐姐!”甄正撅着小屁股,在那裡喊了起來。
“劃拉……劃拉……”
這聲音是從棺材裡發出來的,就像是有誰在用手指甲扣棺材壁一樣。難道,這是陳慕慕在迴應甄正?
甄正爬過去了,他撅着小屁股,爬到了那黑棺材的邊上,一個勁兒地在那裡喊姐姐。“劃拉”聲越來越大了,看來裡面躺着的,真是陳慕慕,她在迴應甄正。
我趕緊走了過去,想一把掀開棺材蓋。但是,在手即將碰到棺材蓋的時候,我一下子收住了。棺材蓋上,有些小孔,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像是蟲咬出來的一樣。
有蠱蟲,這棺材蓋上有蠱蟲。如果貿貿然的把手伸過去,肯定要中招。
“他姐姐就在棺材裡面,你把棺材蓋掀開就能看到。”魏仁青走了進來,笑呵呵地說。
我就說,在我們進屋的時候,這魏仁青怎麼一點兒都沒有進行阻攔。原來他是早就安排好了,等着我往他設的圈套裡跳啊!
“你不是有百蠱盅嗎?”
薛姐在看了一眼棺材蓋上的那些蟲眼之後,對着我說道。
在被尤天毒知道我學了《百蠱經》之後,我就有些心虛,不太敢用百蠱盅了。其實,仔細想想,我學了《百蠱經》這事兒,那是紙包不住火的。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用裡面的招數,凡是有些造詣的蠱師,一看就能看出來。
反正都已經穿幫了,我還藏着掖着幹什麼?索性就把本事,大大方方地亮出來用。
我把百蠱盅拿了出來,用左手託着,然後用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輕彈蠱盅的外壁。
“嘭!嘭嘭!”
我這招,自然是《百蠱經》裡的招數,名叫盅聲喚蠱。蠱蟲什麼的,一聽到百蠱盅發出來的,這種有節奏的“嘭嘭”聲,立馬便會順着聲音,跑進百蠱盅裡來。
出來了,一隻只黑色的小蟲子,從棺材蓋上的蟲洞裡爬了出來。好多,棺材蓋裡藏着的蠱蟲好多,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會的不少啊!”尤天毒也進來了,他用貪婪的眼神瞪着我手中的百蠱盅,十分不爽的說。尤天毒不爽,那是正常的。畢竟我會的越多,對於他來說,威脅就越大。
棺材蓋上的蠱蟲還沒收完呢!我暫時還沒空搭理尤天毒。
“學了《百蠱經》裡的本事,都不把我這滇南蠱王放在眼裡了啊?我說話,都不搭理我了。”尤天毒這是故意在給我打岔。
收蠱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三心二意。要是分了心,是很容易被蠱蟲反噬的。
“自己沒本事,就是這待遇。你要想讓五味搭理你,得把真本事亮出來瞧瞧啊!比如說你那本命蠱鬼蠱蜈,你倒是放出來啊!”薛姐接過了話,笑呵呵地對着尤天毒說道。
這娘們是在用激將法,她應該是想讓尤天毒把鬼蠱蜈放出來,讓我重新收了它。
其實,之前在尤天毒放血收鬼蠱蜈的時候,因爲有些忌憚,不敢用《百蠱經》裡的招,所以我並沒跟他硬搶。要跟他玩硬的,就算他放了血,也不一定搶得過我。
尤天毒畢竟是滇南蠱王,激將法什麼的,對他那是沒有用的。所以,雖然薛姐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但他並沒有要把鬼蠱蜈放出來的意思。
“你就這麼看着?”魏仁青一臉不爽地看向了尤天毒,說:“棺材蓋上的蠱蟲,可是你弄的,現在都要被這小子收完了,你就不把那鬼蠱蜈放出來,阻止一下?”
“艮虎令是你魏仁青想要的,又不是我想要的,我憑什麼爲了你,拿自己的本命蠱
出來賭啊?”尤天毒這算是跟魏仁青翻臉了嗎?
說完這話之後,尤天毒轉身便出了門,然後拂袖而去了。
尤天毒這種傢伙,只會因爲利益關係和人做朋友,一旦利益沒了,立馬就會翻臉。
雖然我不知道魏仁青拉攏他是許諾了他什麼,但從他翻臉翻得如此堅決來看,魏仁青許諾他的東西,跟鬼蠱蜈,那是絕對沒法比的。
尤天毒的拂袖離去,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大好事啊!畢竟,他這麼一走,魏仁青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嘛!
苟疾霸呢?之前他不還在那裡逼着我叫他爹嗎?怎麼在甄正這小傢伙來了,局勢逆轉之後,他就不見人影了啊?
“嘩啦!”
塌了,在蠱蟲被我收完之後,千瘡百痍的棺材蓋,突然一下子坍塌了下去。
陳慕慕果然是躺在棺材裡面的,坍塌的棺材蓋,碎出來的那些小木屑,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把她弄得有些髒兮兮的了。
“姐姐!姐姐!”
甄正爬進了棺材,把陳慕慕的身上的小木屑一點一點地刨開了。這小傢伙,當真是陳慕慕的親弟弟,這麼親他。
“你這當姐夫的,就忍心這麼幹站着?”薛姐瞪了我一眼,兇巴巴的對着我說道,就好像我是多麼的不懂事似的。
我伸出了手,把陳慕慕從棺材裡抱了出來。
“揹着她走吧!”薛姐說。
雖然我知道,那娘們這話,是看在甄正的面子上說的,並不是她的心裡話。但是,我還是照着做了。畢竟,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安安全全地從雞公嘴出去,比什麼都要強。
有甄正這小傢伙在,魏仁青應該是沒什麼招了。
從屋裡出來之後,八爺那逗逼鳥落到了陳慕慕肩膀上,美其名曰是替我看着陳慕慕,要是有異動,好在第一時間提醒我。其實我心裡清楚,那逗逼鳥,就是懶,想讓我駝着它走。
一隻鳥的重量,不到一斤。所以,我沒跟那逗逼鳥計較,它愛站哪兒站哪兒,只要不亂拉鳥屎就行。
雖然從表面上看,魏仁青暫時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這不能表明,他真的就放過我們了啊!
我揹着陳慕慕,無法分心顧及其它。所以,江夢走在了我前面,薛姐跟在了我後面。這樣,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出現了情況,都是有人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的。
馬上就出村了,前面就是那石拱橋了。
不對!石拱橋那裡,好像有些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