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伸出雙手竟然伸進我們的肩膀裡,場景在瞬間就變幻了。在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被一羣人踢來踢去,那些打人的人胳膊上都帶着紅布,穿着綠色的衣服,我張大了嘴,這是那十年的浩劫呀。女人被打的流了血,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她大汗淋漓,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臺下觀看的人們,有的把頭扭到一邊,不忍直視。有的人面無表情,麻木不仁。有的人心裡嘆息着,有的人舉起了一隻握緊拳頭大聲的着喊口號。
這時臺上的幾個青年聚集到一起,他們已經知道女人流了產,如果不趕快送醫院,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危險。
他們在一起商量着什麼。
小女孩拉着我們兩個走了過去,這些人是看不到我們的,因爲我們在另外一個空間裡,看着曾經那悲慘的一幕。
麻臉青年說道:“我們還是送她上醫院吧,千萬別出了人命!”
白臉青年惡狠狠地說:“他們從美國回來的,他們的思想已經被美國佬洗腦了。這樣的人留不得。”
我看到女人不遠處的那根柱子上綁着一人男人,他的眼神呆滯,望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還有那刺眼的鮮血,終於,他大喊了出來:“你們這羣惡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那聲音好像從地獄裡傳來,久久在人們的頭頂上盤旋。
晚上的時候,女人被人擡回了家,柱子上的那個男人望着奄奄一息的女人……
“我們一起死吧……”女人說。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和孩子!”男人哭了,大顆的淚水滑落,他跪在了女人的面前。可是這一跪讓人感動的熱淚盈眶,男兒一跪扔英雄!
男人在飯菜裡下了毒藥,女人吃完之後笑着離開了人世。
小女孩指着那個女人,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
很快我們眼前又變幻一個場景,我們的面前是一個破舊的村子裡,已經是傍晚時分,家家都亮着昏黃的燈,小女孩領着我們走進一家破舊的院子,我們看到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小女孩正端着一個面盆做着玉米麪的窩頭。
在端起盆的走向鍋臺的時候,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下。小女孩端着面盆就已經搖搖欲墜了,再加上這一絆,整個人摔倒在上,盆也破了,玉米麪已經沾了土,而她的手被面盆的碎片扎的鮮血直流。
聽到面盆破碎的聲音,一個女人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看到倒在地上小女孩,一把抓起她的頭髮,硬生生把她拎了起來,小女孩慘叫一聲,哭聲歇斯底里。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那個惡毒的女人一把掌打在臉上,罵道:“你這個小崽子,我養你有什麼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委屈的擦擦自己的眼淚,苦苦的哀求着,“您別打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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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下次,你就知道下次,多少個下次了”
一個男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對那惡毒的女人說:“差不多得了,雖然小妮不是你親生的,但她怎麼說也是我的閨女,你有沒有把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裡。”男人說的聲音很小,似乎很怕這個女人。
“你給我滾開,老孃跟了你倒了八輩子黴!”一把推開男人,端起爐子上已經燒開的水壺扔向了小女孩。
滾燙的開水無情的潑灑在小女孩的臉上,身上。小女孩發出刺耳的慘叫,捂着自己的臉在地上打滾。男人連忙扶起小女孩,小女孩的臉被燙着掉了一層皮,露出血紅的肉。她推開了自己的父親,腳一下滑,一頭栽進了熱鍋裡……
我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大口大口的喘氣,而穆一諾雙手早已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大哭……
沒想到場景再一次變幻了,接着我們來到一個農家院子裡,院子的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黃色海洋,大片的油菜花盡情的開放着,蝴蝶在燦爛的花朵上面盡情的飛舞,如詩如畫。
一個男人蹲在門口大口大口的抽着煙,很快屋子裡傳來一陣陣嬰兒的哭聲。男人扔掉手裡的煙衝進屋子,從接生婆的手裡搶過剛剛出生的孩子,扯開孩子的襁褓,興奮地說:“是男孩還是……”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愣住了,臉色突然變得難看,活生生的把孩子扔到了女人的身邊,指着:“你這個臭娘們兒,一點兒也不掙氣,怎麼就生不出個帶把的。”說着一拳打在女人的臉上。
女人剛剛生過孩子,身體很虛弱,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她拉過身邊的孩子,眼淚“嘩嘩”留下。男人接着對女人一頓拳打腳踢,指着女人大喊:“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女人咬破了自己的嘴脣,想穿上褲子,男人卻把她糾了起來。
“你還嫌丟人,你還不如去死!”
女人抱起自己的孩子,使勁的親了親,突然把孩子高高的舉起,用力的把孩子摔在地上,頓時孩子的七竅流出血,染紅了大片的地面。孩子並沒有馬上死去,用僅有的微弱力氣呼吸着,她對這個世界還是那麼的不捨,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到自己的親人到底是誰?
男人把頭扭到一邊,撇了一下嘴角,冷笑。
女人抱着孩子走到桌子的前面,那裡放着幾件小孩子的衣服,還有一把鋒利的剪刀,她把臉往小孩子的身上蹭了又蹭,說:“寶貝兒,媽媽這就陪你去!”說完,鋒利的剪刀閃起寒光,女人紮了自己的脖子。
剎那間,血噴出了老遠,染紅了大片的雪白的牆壁……
穆一諾痛苦的蹲到地上,失聲痛哭,而我已經是淚流滿面。穆一諾大叫着:“我不要再看了……我不想再看了……”
小女孩沒有說話,接着場景又變幻了。
天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兩邊昏黃的路燈照着寬闊的馬路。小女孩走在公路的人行便道上,嘴裡哼着歌,快快樂樂向家裡走去。
她顯然不知道在她身後有幾個流氓已經盯住了她。
我衝了出去,她並沒有看到我,可是我衝到那幾個流氓的前面卻碰到他們。我們不在一個空間裡,我恨……我大叫……
流氓從她的身後捂住了她的嘴……
一個流氓看着地上的血跡,說:“別鬧出人命吧。”
另外一個流氓說:“把她運走,扔掉,去喂狼!”
他們幾個人把小女孩裝進了口袋裡,裝上車,拉到山下,又輪流揹着口袋走到山頂來到懸崖的前面,把小女孩扔了下去。
很快,我們又來到這我們這的座城市裡,胡立珍的家裡。
“要還是個姑娘怎麼辦?我們已經有四個女兒了,難道要湊五朵金花嗎?”男人坐在牀頭對女人說。
“也許我們就是沒有兒子的命。”女人說。
男人想了想,說:“要還是女兒的話,我們就把她賣了吧。”
女人有些猶豫,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說:“我捨不得,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投到了我們這,這是緣分。”
男人嘆了口氣,說:“現在這幾個女兒把我們耗的都快賣血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明天我去找王二順,他路子廣,應該能夠找到個有錢的買家,也別讓咱們的孩子受罪!”
在王二順的家裡,男人表達了他的意思,生出的是兒子他肯定不會買掉,就當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如果生出是女兒的話,就讓他去找買家。王二順說的很明白,女孩的價格比較低,最多隻能出一萬塊錢。
男人又和王二順還了還了還價,最後王二順把價錢加到了兩萬,男人答應了,興高采烈的回到自己的家中。
很快,女人生下了孩子,是個早產兒。
男人一看是女兒,連抱都沒抱自己的孩子,急忙找到了王二順,王二順很痛快的把兩萬塊給了男人,他抱着孩子走了。王二順把孩子抱到了那家飯店,飯店的老闆很高興,立刻拿出了五萬塊錢給了王二順。
王二順走後,老闆對着門外的服務員喊了一句:“快給孩子喂點兒東西,別餓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
不久之後,幾個有錢的大老闆在飯店老闆的帶領下走到了廚房裡,孩子在案板掙扎的,哭泣着,可是她怎麼不會知道她馬上就會被人烤着吃掉,她慢慢的掙扎着,手腳不停的揮舞,用眼睛盯着一個個肥頭大耳,面帶微笑俯視她的畜生們。
她需要媽媽溫暖的懷抱,而不是躺在冰涼的案板上。
廚師揮起刀,一刀扎進孩子的脖子處,可憐的孩子停止了哭聲,血就流了出來,廚師把孩子放進熱水裡燙掉了皮,然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孩子切成一塊一塊的,用鐵籤穿成一串一串的……
穆一諾哭得昏了過去,我把她扶好讓她躺在地上。
我蹲到小女孩的面前,看着她,她的眼睛裡依然血紅透着惡毒,可我並不怕,也不怪她。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拉起小女孩的手,冰涼無比。
小女孩搖搖頭,說:“我忘了,很多年了。”
“我……我……”
“我還有一次機會。”
我想了想,說:“如果你願意,等我找到了老婆,你就到我們這裡投胎吧,我會好好的對你的,給你愛,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讓你幸福的過一輩子,我保證,我發誓!”說完把小女孩摟在懷裡,眼淚滴到她的身上。
小女孩呆呆地問我:“真的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說:“真的。”
“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我做完之後,就會把自己藏起來,等到你的妻子懷孕的時候,我就會喝下孟婆湯,把一切都忘了。”
我撫摸着小女孩的臉,說:“你要去做什麼?”
“我要去報仇,杜才華他一定要死……”小女孩也哭了。
我對她笑了一下,流下眼淚說:“你去吧,他該死!”
小女孩消失不見,恍惚間穆一諾躺在沙發上,而我坐在我店裡的桌子上。
我知道,今天晚上,杜才華一定會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