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的店,店早已經關了門。屋檐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人打掃過了,臺階的水泥早已經掉光了,露出了黑漆漆的磚。我帶着穆一諾直接去了房東的家。
房東的家就是我店的後面,曾經嶄新的灰色樓房如今已經是髒兮兮的了,有的樓房上還爬了一牆爬山虎,那些健身器材早已經鏽跡斑斑,所有的一切都說明這裡歷經滄桑。
樓道里貼滿了小廣告,專門治療特殊的疾病和人流,原來雪白的牆壁都被孩子們給畫花了。走到房東的門前,我輕輕的敲了敲門,屋子傳來腳步聲,有人在屋子裡問道:“誰呀?”
“這是吳大全的家嗎?”我在門外大喊。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光着半個身子,上下打量了我們一下,說:“你們找吳大全?”
我點點頭。
“小子,你喝多了還是見鬼了?”
我被他的話說的一愣,說:“怎麼,吳大全不住在這裡嗎?”
“他十年前就在這間屋子裡上吊自殺了,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來找他。他老婆把房子賣給了我,然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還有事嗎?”
“沒了!”
男人“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走,我們去那個死人小區看看。別灰心。”穆一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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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來到那個小區的時候,小區的樣子倒是沒怎麼變,不過小區的人卻不多,曾經的那個幼兒園已經變成一家超市。涼亭那裡坐着幾個老頭不知道聊着什麼。我拉着穆一諾走了過去,想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藉機打聽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那是十年前了。
我的穆一諾裝做情侶坐在涼亭裡,而這幾個老頭也沒有在意。
一個白鬍子老頭咳嗽了兩聲,說:“現在空氣越來越不好,天天都是霧霾,這兩天老毛病又犯了。”
另外一個灰衣服老頭說:“誰說不是呀,前些年還不這樣。照這樣下去,活不了幾年。”
白鬍子老頭接過話,說:“能多活幾年已經不錯了。如果當年我們一起去了百歸山,不都沒了。”
來了,我心裡一陣陣暗喜,十年的百歸山不正是埋那五個死人的地方嗎?誰知道這個老頭說完,竟然都沉默了,抽菸的抽菸,看天的看天。
我心裡着急,也搭了話,說:“大爺,十年前那個百歸山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鬍子老頭擡頭看了我一眼,說:“你小小習年紀,怎麼知道這個事兒?我怎麼看你們兩個有點兒眼熟,好像我們在哪裡見過吧。”
壞了,這個老頭很可能見過我,十年前我來過這個小區好幾次,出殯的那天是我和穆一諾一起來的。我擺擺手說:“大爺,你可能記錯了,我們剛剛搬到這附近來。只是聽鄰居說起過這裡十年前發生過一件怪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怪事?”白鬍子老頭抽了口煙,說:“這怎麼能叫怪事,這是天大的怪事?”
“當年到發生什麼了,鄰居沒告訴我。”
“當年這裡死了幾個人,埋人的那天晚上去了山上好幾十口子,竟然沒有一個人回來,都失蹤了……”
白鬍子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灰衣服老頭就打斷了他的話,說:“行了,那件就別提了,現在想想都害怕,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然後又是沉默,他們每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
我和穆一諾覺得在這樣呆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起身離開。當我們轉過身的時候,就聽到那個白鬍子老頭,說:“我想一定是那個半仙和那個臭丫頭搞的鬼,他們殺了人之後肯定把人給藏起來了,然後兩個人也躲了起來。有朝一日,我要見到他們,一定要弄死他們。我兒子就因爲他們沒了……”
白鬍子的話讓我爲之一怔,剛要轉過頭辯解,穆一諾拉起我的胳膊,小聲地說:“快走,一會兒他們認出我們就麻煩了,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此時此刻,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了那個洪曉雪的身上。所有事情都圍繞着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我可以確定她肯定不是鬼。
可是眼下怎麼查到這個人呢?去學校可能查不了,不是警察辦案,學校也不可能給你查。去公安局,我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們到底做了什麼?我們要說我們在棺材裡躺了一個小時時間就過了十年,非得關進精神病院,而且還可能被控告謀殺。
穆一諾見我一臉的愁容,笑了,說:“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就把付大仙給難住了?”
我瞪了眼睛,說:“你有辦法??”
穆一諾點點頭,說:“付大仙沒辦法的事情,我穆女神有辦法,走去網吧。”
到了網吧才發現身份證都換成了二代身份證,我們的一代身份證根本上不了網,而且網吧最近查的比較嚴,沒有一個網吧讓我們上網。我們就在市區的小巷子子裡亂轉,終於找到了一家黑網吧,根本不用身份證,交了押金就可以上網。
穆一諾坐到電腦前,在網上下載了幾個軟件,又找到了華新大學的網站,敲擊了幾個英語單詞,我就看到電腦的屏幕黑了起來,一串串的英文快速在眼前閃過,最後一串數字停了下來。穆一諾點進學校主頁的管理,輸入這串數字,竟然不用密碼就進了華新大學的數據庫。
我一臉的驚訝與崇拜,說:“你是黑客?”
穆一諾輕輕“噓”了一下,在管理界面輸入了洪曉雪這個名字,出來幾個結果,從數據來看,學校把從建校開始到現在的數據都已經傳到了網上,叫匯洪曉雪的大學生一共有五個女生。
十年前的洪曉雪上大一,現在早已經畢業了,畢業的學生一共有三個,算了一下時間,立刻鎖定了其中的一個,點開之後,竟然顯示:此人已經失蹤,下落不明!
我小聲的地問穆一諾,說:“有沒有她的詳細資料?”
穆一諾點了點鼠標,說:“她就是本市人,住在東回區馮哲村。無父無母。”
看着網吧裡小朋友都一個個熟練的着遊戲,不停地在喊着“殺了它,a門,我草……”想必現在網絡已經非常的發達。我讓穆一諾搜索一下有沒有關於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果然穆一諾在輸入西星路十三號之後就搜索出了很多結果。
這時我才知道西星路的那所廢棄的學校曾經叫城南中學,建於六十年代,後來風風火火的十年浩劫開始,老師們受到迫害,有的致死有的自殺。浩劫結束後,學校離市區比較遠,學生越來越少,最後學校在九五年的時候正式荒廢了。有人還透露,這所學校從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二零零年都發生過連續的死亡事情,詭異無比,至今警察也沒有找到真兇。
洪曉雪的事情說的更加詳細,與洪曉雪一起進入學校的五個學生都已經死亡,被人剜去了左眼,死在學校的各個地方。洪曉雪失蹤,很多人以爲她也死在學校裡,只是還沒有人發現。
穆一諾擡起頭,說:“所有故事都和這所廢棄的學校有着莫大的關係。”
我搖搖頭,說:“可是那小區裡的死人又是怎麼回事?如果說洪曉雪因爲去了學校而死,那麼這些小區的人不可能全去過學校吧?”
穆一諾想了想,說:“可是直覺告訴我這兩個地方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繫,或者說這些死去的人他們之間有也關係。”
現在說什麼都是空想,我說:“那你查查那個小區到底怎麼回事?”
穆一諾搜索一下,上面寫的和在小區裡聽到老頭說的差不多,那天晚上所有擡棺的人還有死者的家屬都離奇失蹤。警察翻遍了整座百歸山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我們仔細地向下看着,下面所寫的沒有什麼意義,大多是自己的揣測。
網頁的最而且還有一個連接,寫道:本案重大嫌疑人。
穆一諾點了一下,讓我看到了震驚的一幕,上面竟然是兩張警方的通緝令,一張是我,一張是穆一諾,我們的身份證號與姓名住址都寫的十分詳細,凡是對嫌疑人提供有效線索的,都會給予一萬元的獎勵,看看通緝令發佈的時間,是我們這些失蹤後的一個月。
“快關了!”我壓低了聲音對穆一諾說,因爲我們的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穆一諾連忙關了網頁,與我們一起走出網吧。
刺眼的陽光照在我的頭上,讓我感覺一陣陣的發暈,草他媽的,我也太倒黴了,不但自己差點兒被鬼害死,居然還成了通緝犯,擡起頭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覺得他們都向我們這裡看過來,會把我們舉報給公安局。
穆一諾與我一起坐到了臺階上,安慰我說:“別灰心,現在我們沒有被抓起來,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我有些灰心,低着頭,說:“現在我們活着都很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要我們去賓館開房,一準會被起來,草。”
“誰跟你開房去,你想的美。”
“你的思想別這麼齷齪好不好,這是事實。我沒錢,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如果我敢回家,我估計鄰居也會把我出賣,他們對我們太熟悉了。”師父給我留下的那三間破房子在這十年的時間裡恐怕早已經倒塌了吧。
穆一諾拍拍我的肩膀,說:“沒事的,我想辦法和師哥聯繫一下,他也許會幫助我們的。”
“十年了,恐怕你師哥當你已經死了,對了,你們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師父讓我們歷練一下,所我們就出來了。”
“你師父是誰?”
“秘密!”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