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不出聲了。,
“大家可能沒聽別人說過吧,把陰房子借給死人,等於有人替自己去死,自己至少能多活十五年,十五年啊……”鄭書豪有些忍不住了,站着說了一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沒有一個說話的。
“算了,我這老村長,連這事都要帶頭。大家都準備一下,天亮之後到我家去把我和我老婆的陰房子擡來用上,書豪侄子說得對,十五年呀,你們不眼饞麼?這麼好的事讓我老頭子給佔了……”成大官說完,嘴裡很不滿的哼了一聲。
“那怎麼行?成爺爺,到時候我若還不起陰房子,總官叔和殿官姨還不剝了我的皮呀?成爺爺,還是聽十子叔的,用牀板做兩付輕棺對付過去算了。”施巧曲哭泣着對成大官說道。
“巧曲,成爺爺說得也對,我們棺頭村,又不是窮村子,哪能用薄牀板做陰房子呢?聽成爺爺的,先用成爺爺和成奶奶的陰房子,等你家的大事過去了,讓成爺爺和成奶奶自己找滿意的陰房子,多少錢我先替你墊上,等你以後怎麼時候有錢了,再還給我就行了。”鄭書豪大聲的說了一句。
剛剛還說要用牀板圍成薄棺的四十多歲男子,一聽鄭書豪說要替施巧曲把棺材錢先墊上,立即就說道:“老村長,總官和殿官都不在家,就連總官媽也到總官家帶孩子去了,用你的陰房子,萬一他們不答應,到時孩子老婆豈不是要說你?我看還是不要用你老村長的陰房子了,就用我和我老婆的算了。”
成大官瞪了四十多歲男子一眼,嘴裡沒怎麼好氣的說道:“剛纔鄭侄子沒說要替巧曲把棺材錢墊上,我怎麼沒聽到你成十子說用你和你老婆的陰房子?現在聽到鄭侄子說先把棺材錢替巧曲墊上了,你成十子嘴比誰都快。借用你和你老婆的陰房子也行,我們先說好了,鄭侄子不墊錢,巧曲怎麼時候有錢怎麼時候還你。”
名叫成十子的四十多歲男子,嚇得不敢出聲了。
鄭書豪感到很意外,他沒想到這眼前的這個只有四十多歲的壯年男子,就早早的把自己和老婆的棺材準備好了。
看來死對很多人來說非常重要。
“我看就聽老村長的吧,就用老村長夫婦的陰房子。”鄭書豪人站在成大官的身邊,嘴裡說道:“我鄭書豪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明天我就把錢交給老村長,讓他再買自己的陰房子去。”
施巧曲一聽鄭書豪的話,感動得人走到鄭書豪的面前,撲通的一聲跪了下去:“書豪哥,你是世界上最好心最有俠義心腸的人,等我爸和我姐下葬之後,我到你家裡去,給你做一輩子的丫頭,報答你的大恩情,施巧曲沒有太多的奢求,只要有一口飯吃就行……”
鄭書豪嚇得立即把施巧曲扶了起來。
“傻孩子,書豪又不是霸王,他哪裡會要你做他的丫頭?你記住他的好就行,將來有錢了,你記得還給他。”成大官也過來扶起施巧曲,嘴裡還這樣對施巧曲說道。
施巧曲哪裡還有怎麼話要說?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天漸漸的放亮了,大家按着照成大官的安排,把成大官和他妻子的備用棺材從家裡擡了出來,擡進施家,把施三父女收殮入棺,擡到村外的一個小土嶺下葬。
和前些天張信的兒子兒媳死時不同,施三父女死後沒做任何的法事,就連一個道士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施三父女的喪禮,不到中午就辦完了,所謂的同死不同命,一點也不假。
鄭書豪也去送葬了,他看到埋葬施三父女的地方,相隔不遠有兩座新墳,一問才知道那是張三兒子兒媳的墳瑩……
成殿官中午的時候才知道施三父女去世的消息,只是當她得知施三父女死去的消息時,施三父女已經下葬完畢,她連給施三上一柱香的機會都沒有。
“有錢就是好,一住到棺頭村就做了一件好事。”傍晚時分,成殿官回棺頭村了,她來到鄭書豪的家,對着鄭書豪豎起了大拇指。
鄭書豪對成殿官的大拇指沒有多大的怎麼反應,他的心裡有些迷惘,覺得這施三父女一死,施三這條線索就斷了,以後棺頭村的事從哪裡入手,鄭書豪一時間找不着頭緒了。
“就快要過年了,姐姐的工作是不是特別忙?”沉默了許久之後,鄭書豪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成殿官一句。
兩天的相處,成殿官已經習慣了鄭書豪和別人不同的怪異,她怔了一下之後,問鄭書豪:“鄭大財主是不是有些怎麼安排,我在鎮裡是有一個爛攤子天天要忙,不過再忙我也是有下班的個人時間,只要鄭大財主有需要,下班後我倒是可以追隨鄭大財主幹事。”
鄭書豪沒有心思去和成殿官調侃,嘴裡對成殿官說道:“這個棺頭村,是到了應該治一治的時候了,我不出手,也不知道要等到怎麼時候纔有人願意出來治……”
雖然看到成殿官點頭了,但鄭書豪還是加上了一句:“我可先說好了,我不會給你帶來怎麼好處,還可能白白的讓你送掉性命,你可以先想一想再答應我也不遲。”
成殿官的推斷得到了肯定:這個鄭書豪,來棺頭村果然是有目的的,雖然成殿官現在還弄不清鄭書豪到底有怎麼目的。
“跟着鄭大財主,就是最大的好處,鄭大財主怎麼能說不能給我帶來好處呢?這不是在騙我嗎?”成殿官又說了一句,雖然還有很重的調侃口吻,但鄭書豪看得出來,這個成殿官願意跟着自己……
鄭書豪的心裡很滿意,無聲的點了點頭。
“你也別光點頭,我心裡可是有一個條件的,只是暫時沒有說出來。”成殿官對着鄭書豪說道。
“是麼?”鄭書豪笑了一下,問成殿官:“你說說看,是怎麼樣的條件,說不定我可以先滿足你再開工。”
“我和我的前任男友相戀五年,去年他調回縣裡去了,就說我是個村姑,之後不再理我,再之後他和一個相識不到一年的城裡女子結婚了,我的條件是要你在城裡幫我找一個男朋友,要完勝那個沒心肝的傢伙。”成殿官笑嘻嘻的說。
鄭書豪臉上也笑了一笑,對成殿官連這樣的一個問題也和自己說,知道這個成殿官願意把自己當成知心的朋友來對待了,心裡有些感動,他點了點頭之後,對成殿官說到:“我沒有這個能力幫你做這麼大的事情,不過我可以讓朋友的朋友幫你做這事,你的前男友調回縣裡,還把你這個大鎮長甩了,位子一定不小,我很難找到完勝他的人,不過找一個出色一點的人倒是可以。”
“這不過是個玩笑,不當真。”成殿官搖了搖手:“我總感覺你這個人很正,所以倒是很樂意看一看你到棺頭村來到底想要幹怎麼,只要不是幹壞事,我就大力支持。”
“我這個人很正?”鄭書豪重複了一下成殿官的話,臉上邪笑了一下,不說話了。
“我們到半夜才行動,現在先睡一覺,你說吧,你睡我的牀還是睡木沙發?”鄭書豪問成殿官。
“牀。”
鄭書豪點了點頭,讓成殿官在自己的牀上睡下了,自己抱着一牀被子,在牀前的沙發上睡下。
半夜,和衣睡在牀上的成殿官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個男人的酣睡聲,還感覺到自己的小腰被人抱住了,她立即想到了鄭書豪,心裡不由的一怒,睜眼剛想罵人時,卻看到房間裡的燈還亮着,鄭書豪睡在牀前的木沙發上睡得正香。
再看自己的身邊,成殿官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好奇怪的夢,成殿官分明感覺到被別人抱着的感覺很真實,沒想到只是夢。
成殿官把眼睛閉上,想要再睡時,又清晰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酣睡聲,而且還感覺到那男人的雙手還摟着自己的小腰……
身上好一陣哆嗦,成殿官嚇得不敢再閉眼睛了。
十二點剛過,鄭書豪的眼睛像秒針一樣準確的睜開了。
“你怎麼睜着眼睛不睡覺?”鄭書豪問成殿官。
“以後再也不睡你的牀,要睡就睡沙發。”成殿官說着,在牀上坐了起來。
鄭書豪不出聲了,翻開身上的被子,從衣櫃裡拿出了兩套泳裝,女裝扔給成殿官,嘴裡還說了一句:“把它換上。”
說完,鄭書豪手裡拿着男泳裝,來到另一間房子裡換上。
回到房間裡時,看到成殿官手裡拿着泳裝沒動,鄭書豪問她:“不是讓你把衣服換上嗎?你怎麼沒動?”
“大半夜的換泳裝幹怎麼?”成殿官不解的問鄭書豪。
“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聽我指揮,要麼回家去。”鄭書豪皺了一下眉頭說。
“問都不可以問?”成殿官的臉上有些苦苦的。
鄭書豪點了點頭。
成殿官躺了下去,人鑽到被窩裡,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鄭書豪給她的泳裝後把被子拉開,人站到了鄭書豪的面前。
“好漂亮的人,我只能說你的前男友是個大笨蛋。”鄭書豪看了一身泳裝的成殿官一眼,讚歎的說道,成殿官剛想說話時,鄭書豪的話又傳過來了:“很冷吧?”
“廢話,大冷天穿這個不冷那就不是人了。”
鄭書豪沒說話了,右手伸了出來,壓到成殿官的小腹上,成殿官剛想罵人時就感覺到一股怪怪的東西從鄭書豪的手心傳到了自己的身上。
“還冷嗎?”半分鐘之後鄭書豪再差問成殿官。
成殿官搖了搖頭,很奇怪,她不感覺到身上冷了。
“你跟在我的身邊,無論看到怎麼都不要害怕,更不要喊叫,能做到嗎?”鄭書豪又問成殿官。
成殿官心裡忽然有些怕了,但卻倔強的點了點頭。
鄭書豪打開門,向院子外面走去,伸手拉了一下成殿官,讓她走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平排着向前走。
走到院子門外,鄭書豪就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喁喁低語聲,擡着頭一看時,又看到池子裡有一男一女站着依偎在一起。
成殿官也聽到了男人和女人的能說話聲,她擡頭向池子裡看去時,立即就嚇得臉色發青:那不是幾天前雙雙死去的張信兒子兒媳嗎?
成殿官本伸出雙手把鄭書豪的一隻胳膊抱住,身子哆嗦了起來。
“記住我剛纔和你說過的話。”鄭書豪的話,又傳到了成殿官的耳朵裡,不知道爲怎麼,成殿官不那麼害怕了,人也站直了身子,和鄭書豪一起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