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豪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女子忽然一彎腰,手兒在鄭書豪的手上拍打了一下,鄭書豪手裡的電筒掉到了地上,不亮了。△↗,
女子彎腰時,鄭書豪看到她穿在身上的黑色衣服自然的張開了,不但灰白色的胸脯能看得一清二楚,就連胸脯上的女人東西,也看得一清二楚,鼓鼓脹脹的。
這女子身上穿的是死人穿的壽衣!這句話在鄭書豪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爲了讓死人穿的衣服在下葬之後能全部腐化,死人身上穿的壽衣沒有釦子也沒有拉鍊,褲子也沒有腰帶,有的人壽衣會有一條布帶子把褲子和衣服綁住,有的沒有,穿上之後怎樣就怎樣。
鄭書豪看到這女子的褲子上有一條布帶子綁着褲頭,衣服上怎麼也沒有,她彎下腰來時,衣服就張開了,露出衣服裡的身體,站起來之後,衣服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把身子包得好好的。
“你幹怎麼?”鄭書豪低吼了一聲,伸手把地上的電筒撿了起來,連擰了幾下,發現電筒不亮了。
鄭書豪站直了身體,轉過身子,眼睛看着身後的一男一女。
沒錯,鄭書豪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正是今天下葬的夫婦,鄭書豪給他們上過香,還看到過他們的遺像,能一眼認得出來。
看到鄭書豪不怕也不躲閃,一男一女感覺有些意外,相互對望了一眼,影子一閃不見了。
鄭書豪的心裡不由的感到好笑:比你們邪惡比你們可怕的惡鬼我都見過無數,難不成我還怕你們兩個小鬼不成?你們若是把我惹生氣了,看我不一劍把你們全都砍殺掉……
一邊這麼想着,鄭書豪一邊把手裡的石子隨手扔了,一手拿着小電筒,一邊來回的擰動開關,一邊用另一隻手去拍打着電筒,希望能把電筒重新弄亮,可惜電筒一點反應也沒有。
剛轉身要離開池塘時,鄭書豪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嘩嘩作響的水聲,他回頭一看,看到池塘裡的水正向上涌起一個和小房子一樣大的水柱,水柱足足有三四丈高,像一個巨大的蘑菇,在水塘裡翻動,發出震耳的嘩嘩聲響。
鄭書豪一動也不動,就站在水池邊上。
“嘩啦”的一聲巨響,水柱忽然倒了下去了,池塘裡的水隨之涌動,水波拍打着池堤,發出啪啪的聲響。
鄭書豪還是一動也不動,好像眼前的一切沒看到沒聽到一樣。
遠處又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影子,和剛纔一樣,像是在喁喁低語。
沒有興趣去理會那兩個影子了,鄭書豪轉頭向自己家的房子門口走去。
剛走了三四步,鄭書豪手裡的小電筒閃了一下,又亮起來了。
鄭書豪再回頭向池塘裡看去時,看到池塘裡的一男一女還在原處喁喁低語,鄭書豪用手裡的電筒照過去時,兩個影子又不見了。
把電筒關去時,鄭書豪又重新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原來的地方。
轉過身,橫走過泥巴路,回到自己的院子門前,鄭書豪又回頭向池塘裡看去,這次,他怎麼也沒有看到了。
進入家裡,鄭書豪纔想起白天自己忘記買熱水器了,現在想洗澡都沒有辦法。
想了想,鄭書豪把還包裝得很好的電磁爐拆開,用電磁爐燒了一小鍋水,倒到水桶裡,隨便洗了一下,關門上牀睡覺。
躺在牀上,頭枕着嶄新的枕頭,身子蓋着柔軟的被子,鄭書豪沒法入睡。
想着今天來的所聞所見,鄭書豪沒法理出一個頭緒來,不知道這村子裡,到底有怎麼樣的邪惡,這邪惡又隱藏在怎麼地方,如何去破解……
“這村子裡的邪惡,好像對我有排斥,今晚若換上別人,可能現在已經沒命了……”
只能再慢慢的觀察了。鄭書豪暗想着,感到眼皮有點重,就關燈睡下。
房子雖然打掃得一乾二淨了,但房子裡的那一股腐爛的黴味還在,吸着這樣的氣味,鄭書豪的感覺當然不會好。
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鄭書豪用被子把自己的鼻子也蓋住,吸到鼻子裡去的空氣一下子變好多了。
眼睛剛閉上,鄭書豪就聽到一個孩子的說話專聲:“爸,這牀真好,真舒服,這被子,也很好,很軟。”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別吵了,睡覺。”
接着,一個酣睡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了。
鄭書豪把眼睛睜開,那酣睡的聲音又沒有了,等他把眼睛再閉上時,又聽到了酣睡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話的聲音和酣睡的聲音,都是從牀的另一頭傳過來的。
難道有鬼魂睡在自己的被子裡?
雙腳在被子下橫掃了一遍,鄭書豪怎麼也沒有碰着,便不再去理會那些不相干的聲音,自顧睡下了。
第二天,鄭書豪被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吵醒。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家的院子裡響了起來:“鄭書豪,起牀吃早餐了!”
“這是一個大鎮長麼?我怎麼看都覺得像幼兒園裡的調皮小姑娘。”鄭書豪心裡自言自語。
從牀上爬起來,鄭書豪揉了一下沒有睡夠的眼睛,穿上了衣服。
從信城到棺頭村,鄭書豪整整開了一天一夜的車,本來想好好的睡一覺的,結果被這個大鎮長成殿官的高嗓門給叫醒了。
“都十點鐘了還在睡,鄭書豪,你真像個大懶蟲。”看到穿戴整齊的鄭書豪開門時還打着哈欠,成殿官對着鄭書豪說道,說完之後,還舉起手裡的一個大紙碗:“給你買了我最喜歡吃的煮伊麪,你喜歡吃嗎?”
“只要是能吃飽肚子的東西我就喜歡吃。”鄭書豪一邊說着,一邊把成殿官讓進了屋子裡。
成殿官不客氣的進了屋子,坐到木沙發上,手裡的大紙碗,放到木沙發前面的小桌子上。
“你的車子一夜沒鎖,我若把它賣了你都不會知道。”成殿官說着,舉起手裡的車鑰匙對鄭書豪說。
鄭書豪笑了笑,他沒開過多少次車,沒注意這事。
“不過你的車子開起來很爽很過癮。”成殿官感嘆說:“誰肯送我這麼好的車子,我嫁給他做老婆兼保姆我都沒有怨言了。”
“你這麼喜歡玩汽車?”鄭書豪洗漱完畢之後,一邊吃伊麪一邊問成殿官。
“我從十歲開始着迷玩賽車,可惜我沒有這個財力,這事只能成爲我的一生遺憾了。”成殿官說着,聲音有些酸酸的。
難怪這個成殿官舉動這麼反常,原來是看上自己的這部車了。
“你拿好車鑰匙,從今天起,外面的那輛車歸你了。”鄭書豪一邊吃伊麪一邊又說。
“怎麼,你想娶我這個老姑婆外加免費保姆?”成殿官哈哈大笑,鄭書豪從她那爽朗的笑聲之中,總算能看到一個鎮長的樣子了。
“這倒沒有想過,不過若能讓你的願望成真,送一架車給你倒也沒怎麼不可以。”鄭書豪笑說。
這倒是真話,鄭書豪感覺成殿官父女都很好,也很關心自己的繼母,給他們父女送怎麼樣的禮物都值得。
“算了,我再等個兩三年,沒能實現願望就老實嫁人算了,你的東西,我就不去想了。”成殿官笑說。
鄭書豪也不再說話了:人家成殿官想的是嫁個能供她玩賽車的金龜婿,自己沒有怎麼好說的。
一個愛玩賽車的鎮長,成殿官讓鄭書豪大感意外。
伊麪吃完了,鄭書豪問成殿官:“棺頭村有怎麼帶最字的,你和我說說,例如最好玩的地方,最有趣的地方,最嚇人的地方,最不可思議的地方,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等等。”
“沒有。”成殿官非常斷然的說道:“你這個傢伙。還真讓我猜着了,就一個喜歡玩的人。”
鄭書豪微微一笑說:“大鎮長不願意和我說,等下我到村裡去問別人也是可以的。”
感覺到鄭書豪是沒法阻止,成殿官的眼睛裡有些無奈的說道:“要說棺頭村,最好玩的地方、最有趣的地方,最嚇人的地方,都沒有,但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和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倒是有。”
“是麼?那你和我說說看,讓我的好奇心被滿足一下。”鄭書豪把吃完伊麪的紙碗扔到了垃圾桶裡,一邊擦嘴巴一邊在成殿官的身邊坐下,嘴裡接着對成殿官說:“先說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再說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棺頭村的老人們,從小就對自己的兒女說不許學游泳,更不許到村前的池塘裡和村後的河裡去游泳。”成殿官說。
“這個好理解,棺頭村就在池塘裡取水來吃,水能溶解髒東西,當然不能先用來游泳加洗屁股再用來吃。”鄭書豪幫成殿官解釋了。
“不是那麼回事。”成殿官說:“以前村裡採用挑水來吃的辦法,全村都到小河流入池塘的入口處去挑,現在不挑水了,建了自來水,取水處還是在小河流入池塘的入口處取水,到了夏天,村裡的牛可以到村前的清水池塘裡去游泳,但人不可以下水,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