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看到這一幕,我們倆早就被嚇得半死。哪裡還敢多做停留,撒腿就跑。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像是一個女人在哭。我們頭也不敢回,拼命的向前跑。直到跑回家,我趕緊關上了大門,生怕那件紅毛衣尾隨而至。
錢胖子早就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問我:“你,你也看到了?”
“廢話,我眼睛又不瞎。”我定了定神,自顧自的走進屋裡。
錢胖子跟在我後面,嘴裡還嘟囔着:“媽的,這叫什麼事,周月娥又不是我害死的,找我幹嘛。”
爺爺正坐在椅子上搗藥,看到我們走進來,放下手裡的藥杵,眯着眼睛看向我們:“急急慌慌的,被狼攆了?”
我把剛纔發生的事告訴給爺爺:“我們沒遇見狼,可遇到鬼啦。”
“鬼?你見過鬼長啥樣,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爺爺沒有感到吃驚,還反問了我一句。
我被爺爺這麼一問,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除了那件紅毛衣,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三爺,我最近總是做噩夢,是不是周月娥死了之後,陰魂不散,總纏着我啊。”錢胖子一臉忐忑,兩隻手不停揉搓着,看上去很緊張。
爺爺掏出一根菸來,錢胖子立刻湊過去,拿出火機幫他點上。爺爺看了一眼錢胖子:“她的死和你有啥關係?爲啥非要纏着你?”
錢胖子哭喪着臉,唉聲嘆氣的說:“誰知道呢,我也沒做啥虧心事啊。哦,最多是去年夏天和承祖一起偷看周月娥洗澡,這種事不至於死了還要報復吧?何況,承祖咋沒事,他看得比我還來勁……”
“咳咳……”我連忙咳嗽了幾聲,衝他使了使眼色。
爺爺一邊抽着煙,一邊瞪了我一眼。我也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他又去問錢胖子:“大海,你身上是啥味?”
“有味道嗎?我自己咋沒聞出來?”錢胖子聽爺爺這麼說,更加緊張了。
也就只有錢胖子自己沒有察覺,我直接在旁邊說他:“屎殼郎能聞到糞坑是臭的嗎?我和爺爺都能聞出來,這怪味跟從土坑裡面爬出來似的。”
“大海,你最近有沒有吃啥東西?”爺爺皺着眉頭,神色嚴肅的問他。
錢胖子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三爺,這件事承祖也知道。我要是說出來,您可別說給外人聽。”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似的,嘴上沒個把門的?”我對於剛纔他說起偷看周月娥洗澡的事還是不爽,沒好氣的嚷了他一下。
錢胖子也不在意,就把半個月前吃穿山甲的事說了出來。他還不忘給自己辯解:“三爺,不是我想吃。那都是李村長說周月娥沒有奶喂孩子,才讓我去抓的……”
“這麼說,周月娥也吃了?”爺爺一下子站起身,臉色更加凝重了。
錢胖子見狀,也不敢隱瞞,點點頭說:“這麼好的東西,還是李村長花錢讓我去抓的,她能不吃嗎?”
爺爺嘆了口氣,揹着手在屋子裡面踱步,好像在想着什麼。錢胖子以爲自己說錯了話,茫然的看向我。
我知道爺爺肯定是意識到了很嚴重的問題,以前爺爺在碰到什麼棘手病症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人不說話,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子裡面轉悠。
“怪不得那女娃臨走之前還得了乳泣,這都是你乾的好事!”爺爺突然指着錢胖子厲聲說道,這下把錢胖子嚇了一跳。
錢胖子被說的一頭霧水,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不是。三爺,和我有啥關係啊。人家想吃,又不是我逼着她吃的,總不能把她的死算在我頭上,這也太冤枉了吧。”
爺爺怒氣衝衝的說:“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吃的。穿山甲整日刨坑挖土,咱們村後山上的墳地,很多都被穿山甲敗壞了,免不了會招惹一些冤魂厲鬼。你抓來的兩隻穿山甲,恐怕就有這些髒東西跟來。”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爺爺發過那麼大的脾氣,他的話把我們兩個人都嚇傻了。錢胖子更是面如死灰,結結巴巴的說着:“我,我哪裡知道這些啊。三爺,您老可得救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啊。”
想想周月娥的下場,我就不寒而慄。如果被爺爺說中,那麼害死周月娥的人不就是錢胖子?雖說錢胖子毫不知情,但結果是葬送了一條人命。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幸虧當初我沒有吃穿山甲,不然的話,說不定也會慘遭厄運。
爺爺在發火之後,語氣緩和了下來:“你身上的怪味,也應該是穿山甲的味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身上一定有了病症。”
我們中醫最基本的“望聞問切”,爺爺早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除了沒有給錢胖子把脈,爺爺通過剛纔和錢胖子的接觸,已經能夠斷定他身上有什麼病了。
“爺,我大晚上把他帶來,就是讓您瞧瞧他的病。”
我說着話,又讓錢胖子解開衣服,把他左胸口的瘤子露了出來。
爺爺仔細看過,一隻手搭在錢胖子的手腕上,嘴上卻問我:“你之前給他用過藥了?”
“讓他內服六味地黃湯,外用消炎散結膏。爺,這藥不會用錯了吧?”我聽到爺爺這樣問我,不禁心裡咯噔一下。
爺爺捋着鬍子說道:“藥是沒用錯,可少加了一味木香流氣飲。這瘤子雖說沒長大,但邪氣也沒有排出體外。”
“三爺,我不會死掉吧?”錢胖子生怕自己也和周月娥一樣,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
“我可以用藥先吊住你的命,保你不死。”爺爺診脈之後,拿起筆來,寫出了一個方子。錢胖子正要高興的時候,爺爺話鋒一轉:“只是你脈象很亂,要想根治,同樣很難。”
錢胖子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這可怎麼辦纔好,難道這瘤子要跟着我一輩子?三爺,不然我去醫院把瘤子割下來?”
爺爺搖了搖頭:“你招惹了冤魂厲鬼,陰邪侵體,體內的邪氣不除,只是把瘤子割掉,也是治標不治本。割了之後,它還會長出來,長得比現在還要大。”
“啊?!”錢胖子癱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有些絕望。
“要想讓那些骯髒污穢的東西不再纏着你,你要多增福報,多積善行。萬物皆有靈,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病從口入,以後要改過自新才行啊。”爺爺語重心長的說着,錢胖子連連點頭,認真記下。
有了爺爺的醫治,錢胖子安心了不少,打算從明天開始,自己從獵殺野味,變成了一個保護野生動物的衛士。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由於天色太晚,錢胖子就留在我們家睡了,想到回去的時候又要路過村長家,估計這小子也是心驚膽戰。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覺得一直冰涼的手伸進了我的被子,一點點碰觸着我的身體。當時我心頭一凜,下意識的以爲是錢胖子。
這小子什麼時候有了那種愛好?老子可是隻喜歡女人,對男人沒有任何興趣。我想起身給他一腳,可我變得四肢僵硬,眼睛也睜不開,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糟了,一定是被魘住了。鬼壓牀我經過不少,只是這一次太過真實,連我自己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隻手掠過我的脖子,從我的胸口滑下,然後緩緩深入到了下面,溫柔的撫摸着,刺激着我的敏感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