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會兒,婦女就拿着信封袋回來了,將那鼓鼓的信封袋塞給招娣,說了句:“多給了你一些,拿好!。”
婦女抹去眼角未乾的眼淚,招娣不知道爲什麼,拿着那一沓錢的時候,她竟然覺得心很難受,好像這錢是偷來的一樣,輾轉出了門,招娣往身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合適的地方塞進去,拍了拍,確定不會掉,才長出了一口氣出了門。
出了小區的時候,才發現玉麟站在那兒眯着眼睛看向自己,招娣一愣,怎麼好像被看穿了一樣?招娣調整自己的心態,他不可能什麼東西都算得到,再說,他的眼神本來就有一種看穿人的光華。
招娣理直氣壯的走過去,他說道:“怎麼那麼慢?”
“哦,內個,人家哭成那樣,幫人幫到底嘛,不得安慰一下再走嗎?”招娣嘿嘿一笑,自己認爲那笑容再由衷不過了。
他蹙眉,淡淡的說了一句讓招娣要爆炸的話。
“你一點都不適合撒謊,因爲你的眼睛和別人不一樣。”他說完,揹着手就往前走。
“……”招娣半晌都沒有勇氣跟上去,不會這麼邪門吧?自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他不可能這麼神通廣大,難道,他真的不是人嗎?要是連這都能算到,豈不是連自己一天放幾個屁他都算得出來?
招娣追上去,想說話,或者是想,試試他,肯定不能問他,我今天放幾個屁你算得到嗎?你要是算得到,我就承認你猜中了。
“玉麟……我今天……吃了飯沒?”招娣問道,他的側臉很好看,但是陰沉沉的,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依舊能引起許多年輕少女的注意,因爲他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凡物,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而他,從來沒有擡頭看過任何一位過路的人。
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主宰着自己的世界。
玉麟聽到這話,蹙眉側目,看了招娣那笑的沒心沒肺的臉,說道:“薛辭回來了,你可以回鬼市去了。”
“……”招娣的後背起了一層虛汗,不知道爲什麼,師傅回來了,她當然高興,不用他說,她也會去鬼市見師傅,因爲她擇日就要完成和柳巖的承諾去了,可是,這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招娣不得不覺得,他要趕她走。
招娣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白衣勝雪的背影,走在自己的世界道路上,那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煙霧籠罩着他,是那麼的不真實,在這一刻,又是那麼的拒絕。
招娣依稀記得自己的靈覺能隱約感受到別人的情緒波動,那種波動就類似於磁場,就好比陰氣和陽氣,就好比一個人生氣是怒火,這一切其實都能從肉眼所感知道,只是,若是憋在了心裡,那麼,只能感應。
招娣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解開了靈覺,那一刻,傳遞而來的是他身上反饋來的惆悵,空虛,和毫無邊際的漫遊,若是一定要形容,那就好像,他行駛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的那種空虛。
可是,只是一瞬間,伴隨着玉麟突然的回眸,招娣的心神突然像是撞在了一堵帶着彈簧的牆面上,直接被彈了回來,毫無疑問,他本來就不是個普通人,不但被發現,還被條件反射撞回了靈覺。
招娣覺得心一疼,就好像全身的動脈在那一刻停息了運作,腦子有些眩暈,只是那樣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
只是,氣血淤積所導致的反衝,讓招娣面色發白,心神像是被大壩突然阻攔住的大海,所有激盪的浪花全部都衝在了自己的心臟內。
而他卻眉頭蹙的很深,好看的眸子透出一絲不可思議,不知道他詫異什麼,是在詫異那一股突然來窺探他的心神原來是她?還是擔心她此刻的異樣?
“你怎麼那麼傻?”他走了回來,招娣卻痛苦的看着他,而他的聲音平靜的好像是秋天的湖面。
“你若是用這種方法來窺探我的內心,你真的很愚昧,就算我不是故意抵擋你的窺視,你也看不到什麼。”
他淡淡的說着,招娣的心宛若墜入冰窖,就這麼看着他,嘴角掛上了一絲滿足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帶着心酸和痛苦。
“還有,你對於一個連夢都沒有人,你覺得你能看到什麼?”他有說着,擡手用拇指度抹了一下招娣的嘴角,招娣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留下了一絲鮮血,他看了一眼手指肚說道:“抱歉,條件反射的防備,我不是有意的。”
“別這麼看着我。”招娣一直沒說話,他說道:“有些東西,是我沒有時間教你如何看破身外之物,是因爲,市井氣也是一種感覺,你還沒有那個本事能夠脫離現實,我並沒有怪你什麼,只是怕有一天,你會因爲年輕而被騙,被傷害。”
他幽幽的說着,招娣的心突然像是被錘子砸了一樣,這樣的話,她怎麼會不明白,她卻突然低頭,眼眶滾燙。
“我……只是想……想弄清楚自己的事情。”招娣忍着眼淚說道,但是,還是溼了眼眶,這是她的極限,讓眼淚沒有掉下來。
“有想法有目標是好的,總比我強,有想法,卻沒有目標,可能是……活的太久了。”他淡淡的說道,卻莞爾一笑,好像招娣霧眼朦朧的樣子讓他想笑。
“如果我十八歲那年……不會死,你……你在這之前,能不能……不娶妻?”
招娣鬼使神差的說了這句話,他卻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好像在那一刻,透過他晶瑩的眸子,他已經歷經了幾個世紀的周旋纔回到現實。
招娣的眼神從充滿希望變得落寞,時間仿若在這一刻成了指尖穿過的風,她直接回到了鬼市,今天的鬼市很熱鬧,想必又是一場盛世,招娣卻感覺腦子便沒有任何聲音,回到了師傅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都阻隔在了門外。
屋裡傳來沖水的聲音,招娣知道,師傅在洗澡,所以先泡了一壺茶,倒了一杯,坐在茶桌便等師傅。
“招娣,玉麟有沒有教你什麼東西,快跟師傅說說。”
招娣雖然直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先學招魂術和引魂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術法和自己的命劫有關係,師傅很重視這件事,讓招娣的腦子瞬間理清了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