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人,坐在一樓第一排左右邊第三個位子的男子,方纔還站在臺上推薦拍賣的商品,這回兒不知道是不是聽說去請薛爺所以安分了不少,竟坐在了位子上。”
招娣順着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人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閒裝,看提醒不過二十五六歲,但是,偏偏他的臉上帶着一副面具,是戲曲臉譜中的花旦角色的面具,招娣一愣。
“哦,其實鬼市在還沒有被薛爺從無名子前輩手裡接管之前,有一個規定,入場者,都要佩戴面具,如果已經有獸靈在身的話,就帶着相對應的獸類面具,但是薛爺的性格比較直,他說敢作敢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所以,就破了這個規定。”
招娣轉了轉腦袋,那就說明,這個人在師傅還沒有接管鬼市之前就已經存在在圈子內?當然,招娣覺得這個不確定,因爲鬼市的規矩很有可能因爲一代君王一代思想兒變化,只要是圈子裡的人,查一查就知道,這個人,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虛。
招娣顧不了這個人的身份,但是,那籠子裡的東西,招娣看一眼都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他拍賣的價格是多少?”招娣問道。
“很便宜,騙的讓很多人都說他是騙子,所以方纔才引發了一場動盪,才十萬塊。”
保安說道,招娣一愣,十萬塊還便宜?不過回頭看看那籠子裡的東西,招娣感覺,它比十萬塊還要重要。
“我們都還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鬼市應該有一筆不小的流動資金吧?”
招娣說道。
“方小姐,您的意思是……”保安若有所思。
“拿十萬塊買下來。”招娣說道,她此刻是站在一個鬼市老闆代表的身份去看這件事,如果知道那個人是誰,一定好辦的多,自己可能覺得十萬塊是鉅額,但是看剛纔保安的反應,那就說明這東西買的很便宜,便宜道引起公憤,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保安一愣,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找個人去舉牌子。”招娣說道,舉牌子的意思是參與拍賣,加價買下來,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東西值錢,就是個好法子,總比別人擡高了鉅額價格的時候入手要好很多。
“好的,我們新來的一個保安面生,我叫他去充當嘉賓舉牌子去,但是,方小姐,你必須得給一個價位,那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萬一他也準備了舉牌子的人混在賓客內,那麼,價格絕對會炒的翻倍……”
“最多炒到二十萬。”招娣說道,對於那籠子裡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親切感,特備是看到它想揮動翅膀,卻不小心碰到牢籠上的鎖魂扣,而驚嚇的樣子劍聖。
“好……”保安說完,就離開了,不到三分鐘,一個幾乎看不出是賓客還是內部人員的生面孔坐在了一樓的最後排,拿着牌子就舉了起來。
頓時,很多人都回頭看舉牌子的方向,也有人說是傻逼的,不就個長相怪異的蟲子嗎。
招娣死死的盯着那個面具人,此刻,三樓有人舉牌子,生面孔的自己人再一次舉牌子,價格提升到了十八萬,展示臺上的姑娘一遍遍報着數據。
再舉一次就是二十萬了,招娣的心跳的很快,她想過,要是真的過了二十萬,她該那什麼去救它?
是的,它是在黑石山洞內找到的人蟲,她是被肖傑帶走的,說是送去科研所做研究,但是,並沒有傷害它,它是爲什麼幾經輾轉出現在拍賣會上成了拍賣的商品,招娣不知道。
她也想過,拍賣人蟲的是不是國家單位所謂科研的人,可是,既然是科研稀罕的物種,他們也沒理由拿出來這種地方拍賣,而且整個人對鬼市的過去規矩都還墨守成規,招娣都想過。
這個人更不可能是肖傑,肖傑雖然莽撞,但是,有一股男兒的正氣,他答應了會完璧歸趙,絕對不可能將它拿來拍賣,招娣的心很亂,她總能覺察道人蟲的心裡波動,此刻的它,就是個光着屁股的小娃娃,而且身子似乎比起初從黑石山洞內帶出來的時候更瘦了。
顯得肩膀上的翅膀異常大,能拖道地上,蓋住屁股,它不能碰穿着鎖魂扣的牢籠,它水汪汪的眼睛滿眼都是恐懼,它好像在此刻,還發現了站在二樓不起眼的黑暗之中的招娣,它拼命的搖頭,吱吱吱吱的叫着。
“我想出去……這裡的一切都很燙……我要出去……”它吱吱吱的叫着,招娣自然聽得懂它在說什麼,它一直企圖扭動着自己的身子,又怕碰到鎖魂扣,看到招娣又興奮,似乎眼淚都沒有乾涸就與興奮交織在一起了,越發的顯得它焦躁不安,好像就怕招娣沒有看到它自己一樣。
“不好意思,忘了說一下晚輩拍賣這人蟲的規矩了,大家每舉一次牌子,拍賣價格就在起價和叫價的基礎上多增加十萬,抱歉,這是晚輩的過失。”
那面具人終於站起來了,但是沒有離席,轉頭面向身後的衆位觀衆,先做了個道家李姐上的動作,纔看似“謙卑”的說了這麼一段話。
招娣的手指骨已經攥的泛白,他的意思是,現在的價位是七十萬……招娣的鼻子突然一酸。
“我拿一枚血玉來換。”
腳步聲聽不到,但是能看到是一襲白山,招娣一愣,一樓賓客席中間的走到徐徐走出來一個人,他劍眉星目,即便是在這夜間也宛若北斗寒星,他單手背後,面容平靜,聲音輕柔,好像閒逛一樣,一步步,一步步的出現在展示臺前第一排的座椅前,轉身面對衆人。
招娣的心不知道爲什麼,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還是那樣悸動的心情,他轉過面,面對羣衆,但是目光確實微微側着,看着的是面具人。
“方小姐,價格……”那先前的保安氣喘吁吁的靠了過來,招娣淡淡的說道:“先看看!”
招娣看着他,眯着眼睛,好像穿透了他手裡拿着的那塊羊脂白玉,早就落在了他的心裡,只是,被阻隔在了心門之外,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鬼市,應該不是因爲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