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寶寶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自己去玩了。
客廳就剩下我和蕭白。
“你怎麼樣?”蕭白突然問。
“我很好啊!你呢?”我隨口問道。
“我也好!”他悠悠的說。
我喝了口水,想了想:“蕭白你是不是喜歡我?”
蕭白一怔!
一口茶水堵在喉嚨裡半晌沒嚥下去,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半晌才說看起來受了不小的驚嚇。
“雖然我覺得你不可能喜歡我,但是景文很在意,他感覺到不舒服,就證明我可能哪裡做錯了,或者我們的什麼行爲讓他誤會了!”
我支着頭:“他從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我知道肯定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合適了。”
蕭白深深的看着我,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只是喜歡景鈺而已!對你就是愛屋及烏。”
我鬆了口氣:“我就知道!”
“你還真是在意他!”蕭白突然說。
“他不開心的時候我會很心疼,景文從前不這樣的,他之所以會這麼多疑,都是那段經歷害的…”
我閉着眼睛,長舒了一口氣:“他現在可以睡覺,可是他從來不閉眼,一晚上要麼看着我要麼看着景鈺寶寶,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要出門去查看。”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蕭白對我來說,是朋友,又像個貼心的家長。
我忍不住想跟他說些什麼,尤其這半年來,景文雖然看起來很正常,可是他真的很神經質。
“你別多想,任何人遭遇那麼多事,總會有些後遺症,時間能沖淡一切!”蕭白說。
我搖搖頭:“都是我害的他成了這個樣子,有時候半夜醒來看見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花板發呆,我真的很心疼!比剜我的肉都疼!”我輕輕擦了下眼角:“而且現在,離墨的事也是我招惹的,是我殺了離墨,算起來離墨這一輩子也是爲了我,最後送了命。就連唐書和你又何嘗不是?有時候我總是想,我真的是個掃把精,誰挨着我都沒有
好事!”
“離影,你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多的感概。”蕭白有些擔憂的問。
我衝他笑了一下:“有感而發而已!”
蕭白還是複雜的看着我。,顯然對我的說辭有些懷疑。
我看見景鈺寶寶正待在他的房間裡玩玩具,心裡又是一陣的酸楚。
就連景鈺都要跟着我顛沛流離,被神宮追殺…
“我覺得你很不對勁!”蕭白眯了眯眼睛。
我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想笑:”你眯眼睛的時候真的很像一隻狐狸!”
蕭白一愣,隨即很嚴肅的說:“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別跟我扯皮好不好?”
“我沒有扯皮啊,我們不是一直再說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蕭白忽然問。
我沒說話。
“最好和景文商量一下,要不他會扒了我的皮!”蕭白半開玩笑的說。
我笑笑:“沒有!”
頓了頓我說:“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蕭白還是複雜的看着我,一點都不相信我的說辭。
我舒了口氣:“等風一停,你就離開這吧。”
蕭白眯了眯眼睛:“趕我走?”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對我們家有恩,對景鈺寶寶更是沒得說,可是…”我頓了頓:“禍是我闖的,我不想再連累其他無辜的人了!”
蕭白一怔,眼底劃過一抹苦澀。
說到底他終究是其他人。
“好!”
半晌,蕭白才吐出一個字來。
景文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和蕭白在聊天。
他眼神暗了暗。
“蘇蘇,你哭過了?”他問。
“沒有,沙子迷了眼!”我揉了揉眼睛。
景文深深的看了蕭白一眼。
蕭白識趣的離開:“我去看看景鈺!”
他走後,景文坐在我旁邊。
他不說話!
我堆了個笑:“怎麼了幼稚鬼?一回來就不開心?”
景文還是沒說話。
我心一沉。
有時候情緒就是需要宣泄,景文正是如此,他從來不宣泄,所有的焦慮,不安,猜忌…都壓在他心裡,總有一天會爆發。
“蘇蘇,我把心挖出來給你好不好?”他忽然說。
我一怔:“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要不然你把心挖出來放在我這裡好不好?”景文繼續說。
“蕭白說了,等風一停他就會走!”我說。
景文沒吭聲。
最後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蘇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
我搖頭,摸了摸他的臉:“沒有,你感覺不舒服,肯定就是我哪裡做錯了!”
景文沒說話。
“景文,以後有什麼開心的不開心都說出來好不好?不要壓在心裡!”
“我沒有!”景文淡淡的說。
我心疼的要死,怎麼會沒有?
景文啊,你以爲過去的事我都忘了嗎?
從你接過彩兒的那塊玉佩開始,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刻,就是我一直蠱惑你做壞事,你的下場都是我造成的,那些報應應該是我的…
該死的是我,你有什麼錯?
從上次景鈺寶寶丟了開始,我的記憶就開始慢慢的復甦,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那些被做成人皮娃娃的人,惡狠狠的看着我找我索命…
景文活着時候的記憶也更加的清楚,那些不是景文想做的,不是冥玉的邪氣影響了他,是我做的,是我在蠱惑他!
包括離墨第一次是怎麼死的,還有我爲什麼被關在冥玉中,根本就是我殺了納巫族近一半的人…
對於景文,我比任雪更壞,對納巫族,我比離晴更可惡…
而現在我害的所有人不得安寧,害的景文和景鈺顛沛流離。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從前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道德關,是因爲我不想去在乎,可景鈺寶寶丟了那次開始,從我夢到那些人皮燈籠開始,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蘇蘇,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景文見我半天不說話,小心的問。
我眼眶一紅。
“沒有,傻瓜!風停了嗎?”我問。
景文點頭:“快了,最多不超過半天,天黑之前應該就停了!”
我點頭。
“我們準備一下!”他站起來,回屋子收拾東西,準備下一次逃亡。
我看着景文,又看着隔壁屋子裡的景鈺寶寶和蕭白。
我真的厭倦逃亡了…
…
天黑了,風果然就停了,雨又下了幾個小時,到後半夜的時候也停了。
景鈺寶寶早蕭白懷裡睡的很安心,而景文…
“你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吧!”我說。
“嗯!”景文起身,沒有絲毫懷疑的說:“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就放煙花叫我!”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笑了笑。
“嗯!”
等景文出去後,我起身出了門,海島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稍微細一點的樹都被刮斷了。
地上全是泥,很難行走。
我看到景文往南去了,自己往北走了半個多小時,褲子什麼都溼了。
我停下來,看着黑漆漆的周圍笑了一下:“既然都來了,就出來吧!”
暗處果然出來幾個人,爲首的臉上有一道傷疤。黑暗中我依舊可以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請小姐跟我們回去走一趟!”
御融沉聲說,他找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
儘管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離影,可是動手,他還沒這麼傻。
離墨是神宮的太子,是死是活現在還不清楚,畢竟屍體沒找到,而離影…
姓離啊!在怎麼也是尊神的女兒,不管做了什麼他們還沒有資格動手,只能帶回去,何況,夫人的命令是把人帶回來,而不是把屍體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