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小做夢也沒想到昨天母親讓她去打掃祠堂,她不小心把祠堂裡供奉的一個紫檀盒子給打翻後,會從裡面掉出來個男人,非要自己嫁給他。
好吧,沒那麼詭異,男人是後來掉出來的,啊不是,男人是後來冒出來的。
盒子裡掉出來的,其實是這隻髮簪。
髮簪上面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芙蓉被絲絲血色浸染,成色極佳。不像是瑪瑙,倒像是玉。
而裝髮簪的盒子一直都供在案臺上,據外婆說已經有很多年,相傳從劉家在這劉家村安家就有了。
還說這盒子沒人能打開,當年小鬼子進村看上了這盒子,以爲裡面裝了什麼寶貝,可是拿回去怎麼都打不開。而盒子也第二天自己就又跑回來了,小鬼子被嚇得一天也不敢在劉家村多待。
破四舊的時候,劉家祠堂也沒幸免,卻也僥倖。
當時那些城裡來的聽了這盒子的傳說,都說是迷信。拿了盒子說要交給國家,可是這盒子第二天就又自己跑回來了。
“不嫁,不嫁就不嫁!”
辛小小一腳就把凳子從裡屋裡愣是踢到了院子裡,你以爲她不疼嗎?
疼呀!踢了就後悔了,這會她疼的直想在地上打滾。
可是她沒想到全家上下,居然都要她嫁給夏侯珏那隻死鬼!
她必須把氣勢拿夠,以表明她的不屈服。
所以“裝嗶”也不是那容易的!
“婚是你自己訂的,不嫁也得嫁!這都是命,你就認命吧!”外婆嚴肅的表情讓辛小小覺得她原本一片光明的人生就這麼完了。
什麼叫她自己訂的?她根本不知道好不好?
她沒有想拿那個盒子,明明是盒子自己打開的。
那所謂的訂婚信物髮簪,也是自己掉出來的,而自己摔傷流出來的血恰巧滴在了上面。
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憑什麼就說是她自己訂的?
辛小小拉着外婆哀求道:“我不嫁,外婆我是您的親外孫女,你不能我把嫁給一隻鬼呀!”
大清早的她還沒想好怎麼跟父母說男鬼要娶自己的事,外婆卻過來了。來了啥也沒說,只說讓父母給她準備嫁妝。
辛小小盯着坐一旁的男人,那個非要自己嫁給他自稱叫夏侯珏的男鬼。
大白天的他居然跟普通人一樣坐在那裡,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和留着一頭長髮,其實看起來也是蠻順眼的。
可偏偏他是個鬼,越看他這裝束越讓人瘮得慌!
“小小,聽話!”外婆的聲音變得語重心長起來,聽得辛小小也想妥協了。
“小小,嫁吧!聽外婆的!”母親難得也有這麼“通情達理”的時候跟她說話。
父親也跟着在一旁幫腔,自己可是他的獨苗呀!
這都什麼事呀!全家人居然都要把她嫁給一隻鬼,一隻不知道幾百歲的鬼。
“我不!”辛小小指着夏侯珏,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夏…?”
“夏侯珏!”夏侯珏擡眸看着辛小小,淡然開口。
居然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那聲音像是帶着一種魔力,聽得辛小小渾身酥麻。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鬼,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
辛小小抿了一下嘴,看起來很有氣勢,可是明顯的底氣不足:“我管你什麼珏,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爸就我一個女兒,我們家只招上門女婿!”
原以爲他肯定不會答應,誰知道這死鬼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好,那我嫁!”
“你?你…?”
你是不是有病呀?
辛小小半口氣被咽在喉嚨裡,一臉的哭笑不得。
夏侯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辛小小明明只是負氣說的話,他居然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可是話已出口,他一個堂堂大男人反悔是不行了。
臉色一斂,不給辛小小再次說話的機會,不帶一絲情感的看着她的外婆和父母淡然開口,說道:“一天的時間準備夠不夠?”聽起來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命令。
外婆點了點頭:“夠了!”
“雖然我是入贅,但是彩禮我都不會少的,今晚我們就拜堂!”說着,夏侯珏還看了一眼氣得滿臉通紅的辛小小。
“拜你個大頭鬼,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辛小小這會也不怕夏侯珏了,反正也沒有比這嫁給這個男鬼更悲慘的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是嫁給他,跟死有什麼區別?
夏侯珏好看的嘴角勾了勾,糾正道:“是我嫁你娘子!”
辛小小挑眉,一口回絕:“我不娶!”
“由不得你!”
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可辛小小卻從裡面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昨晚夢裡夏侯珏沒說完的話,讓她想想就莫名的發寒。嚇得辛小小莫名的就又咽了一大口的唾沫。
夏侯珏看着她那副極不情願,卻不得不服的表情,他的心情瞬間就變得很好!
父母的動作很快,外婆又叫了大舅他們過來幫忙。沒敢讓別人知道,就只是家裡人。這婚禮辦得也算是比較熱鬧了,就跟吃團年飯一樣。
雖然只是一個過場,但是父母還是給辛小小置辦了很多嫁妝。一身中國傳統的新娘紅妝,是去縣裡直接買的。
屋外的院子裡的其他地方,除了大門口都貼了大紅的雙喜字。整個院子都是火紅火紅的一片,瀰漫着喜慶的氣氛。
辛小小在自己的屋裡聽着外面熱鬧的聲音,心裡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讓她嫁給那個死鬼她纔不幹。可是母親把門反鎖了,就是怕辛小小趁着她們忙跑了。
她的房間有一個小窗戶,可卻是朝着院子裡開的,別說窗戶母親也鎖了,就是沒鎖她從這裡出去也得被逮個正着。
辛小小手指揪着新娘衣服的裙襬,靈光一閃,擡頭看看頭上的屋頂。再看看她的小衣櫃,眼睛突然就冒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