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不容易消。
文陽公主就連施安前來探望,也是沒有給什麼好臉色,更不要提帶着傷歸來的施萬里。
“娘,哥哥不是爲了魏家,是爲了百姓啊。”施秋雁跪在施萬里的身邊,向文陽公主求着情。
她的嘴也絕對不是白長的,雖然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但是也絕對是無理辯三分。
“那些大殤國的人殘害百姓,哥哥也是爲民除害的。”施秋雁不停的分辨着,卻把施安給聽笑了。
“你還笑,都是你平時縱着他們。”文陽公主理所當然的就把事情推到了施安的身上,似乎是打算讓施安吃下這個啞巴虧啊。
怎麼可能?施安可不會“吃”的。
“平時,都是你這個當孃的縱着他們,怎麼現在變成我了?”施安笑着說,“我倒是覺得這一次,萬里做的沒有錯。”
施秋雁很想知道,施安覺得是哪一方面的呢。
“大殤國的人,欺我百姓,今日竟然敢深入京城腹地,絕對是有問題的,萬里所爲是給了他們一個震懾,縱然是與魏家的人合作,也沒有關係。”施安笑道,“我原本打算把眉兒嫁到魏家,如今看來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不過我施家還有別的女兒呢……”
這話題轉得太快了,立即就變成了他們的婚事了,不過,這是好事,施秋雁暗暗的鬆了口氣,明顯的看到因爲施安轉移了話題,文陽公主的表情有所鬆動。
其實,施秋雁是不贊成施萬里與魏懷安走得太近,但是,施秋雁也發現自從她在施萬里的面前表白自己喜歡的人是魏懷安,而與龍呈楓在一起是因爲“更好”後,施萬里就與魏懷安的關係越來越好。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行了,起來吧。”施安見文陽公主沒有特別的再表態過,立即就讓施秋雁和施萬里起了身,甚至讓他們先離開。
估計是怕文陽公主突然再向他們發難吧。
施秋雁的速度是相當的快,立即就向施安和文陽公主屈了屈膝,就扶着施萬里離開了廳中。
“瞧瞧這兩個孩子……”施安感慨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狠心了。”
“你以爲我想嗎?”文陽公主惱火的說道,“明明就是萬里做事不讓人省心,非要去逞強。”
他們終是離開了這裡,在長長的迴廊上走着的時候,施秋雁便時不時的扶着施萬里的手臂,似乎是打算減輕着施萬里的疼痛。
“哥,你自進門起,就沒有提到過宮裡面發生的事情,看來是皇上沒有怪罪吧。”施秋雁笑着問向施萬里,就聽到施萬里笑着說,“有一個聰明的妹妹,心情真好。”
施秋雁低下頭去,“那是因爲我瞭解哥哥,只不過,今天的事情真的很危險,那些可都是大殤國之人啊,孃的擔憂是對的。”
“大殤國又怎麼樣,可以隨隨便便的侵入我境,是當我境內無人嗎?”施萬里不屑的說道,“這次僅僅是抓住他們,以逼問出魏家的東西被他們藏在哪裡,下一次就不會再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施萬里提到大殤國的時候
,眼中的恨意是不假的。
難道,施秋雁看錯了施萬里嗎?施萬里不僅僅是一位中庸之輩,更是有着熱血的男兒嗎?施秋雁忽然間覺得自己又不夠了解施萬里了。
“哥,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家人也能安康的。”施秋雁低音說道。
“當然,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施萬里向施秋雁保證着,“而且,我也沒有機會上沙場,不是嗎?”
沙場上的事情,是由着龍呈楓和龍呈穹去處理的,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施萬里的身上。
“我知道。”施秋雁抿着脣,頭看着施萬里,“哥,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家人的。”
因爲她是失去過一鎰的,現在僅僅是希望施家人可以平安,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的年頭也絕對不少。
施家,更是真正的施秋雁的家人啊。
“放心。”施萬里覺得施秋雁的情緒實在是落寞,不停的安撫着施秋雁,忽然又說到宮裡對大殤國之人的懲罰,令施秋雁不由得好奇起來。
原來是魏家人希望可以從大殤國的口中知道,他們到此境的目的,要求對他們進行審訓。
“所以,他們暫時都留下了性命。”施萬里的語氣充滿着不贊同,似乎覺得這些人是不應該留下來的,可是這話鋒一轉,道,“他們突然出現在京城之內,不是無緣無故,除了另有所圖以外,便應該是在這京城之中,有他們的內應的。”
施秋雁很錯愕的擡起頭來,看着施萬里。
她是真的低估了施萬里,他竟然能想到和施秋雁一樣的事情來。
“如果能夠順勢查出此人來,那豈不是更好嗎?”施萬里轉頭看着施秋雁,“雁兒,你對我有信心嗎?”
啥?難道是交給施萬里去查嗎?施秋雁的心中一驚,這種工作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稍稍不注意就會發生意外的。
施秋雁的面色蒼白,伸手就握住了施萬里的手,急切的說道,“哥,莫要胡來,我是不贊同的。”
“傻丫頭,看你緊張的。”施萬里的眼中劃過失望,卻也認爲自己理解施秋雁、
施秋雁終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剛剛纔提到過,希望這一家子人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他轉眼又說着是想要去查很危險的事情,怎麼能是施秋雁所能承受得了的?
“我錯了,我道歉。”施萬里對施秋雁很是寵愛。
他們一路就到了施萬里的房間,那大夫早早的就候着,在見到施萬里以後,就鋪開了工具。
施萬里的身上傷再不重,可是也耽誤了一整日。
“哥,我去讓廚房燉點湯。”施秋雁笑着說,“失了的,都補回來。”
施萬里哭笑不得的看着離開的施秋雁,便讓大夫爲他重新包紮。
施秋雁在離開施萬里的房間時,那面色就微微的發生了改變。
“小姐,奴婢會請長風樓的人去查的。”木犀忙安撫着施秋雁,“會查出誰是這京城中的內應。”
是啊,怕是不易查吧。
否則,就以端木要凌的性子,早早的就會將這
個重大的消息告訴她,順便再邀着一些功勞了,哪裡會像現在這般安靜。
估計也沒有聽到任何風聲,情況也未必會比她好多少。
“好。”施秋雁點頭道,“你就去讓他們查吧,無論任何事情,我都是要知道的。”
不僅僅是內應一事,還有大殤國跑到京城來,“貢獻”了一位大帥的腦袋以後,到底覺得來此境這一趟,能夠換回多少價值。
當施秋雁進屋時,就知道自己是一定不能閒着的。
施秋眉的下人一直都在等待着施秋雁的歸來,在看到施秋雁的時候,險些就哭出來。
這男兒在外面喊打喊殺的,這府裡面也漸漸的不安生了。
可以理解,因爲都長大了,都開始爲自己的未來算計着了。
當初,他們年紀小,也許還在尋找着未來的歸宿。
如果施秋眉挑選之人,不是龍呈洪,也許他們姐妹情誼還會繼續下去,不過是偶爾鬥鬥嘴皮子,時不時的擠兌着對方。
現在,他們的利益衝突了。
那施秋眉的下人哭得很厲害,講着施秋眉現在情況有多糟糕。
施秋雁不屑的冷笑着,在她看來,誰的情況都不會有她的煩惱吧。
哭?誰不會?
施秋雁甩出塊帕子,掩住了住,竟然也哭了起來,哭得那下人都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反應了。
“大哥剛剛在外殺敵歸來,身已負傷,眉姐姐神志不清,胡言亂語,這可怎麼辦啊。”施秋雁一副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去應對的模樣,“爹孃因爲大哥的自作主張,已經很是氣憤,再讓他們知道眉姐姐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發病,怕是……”
施秋雁是越哭越大聲,身邊的下人怎麼哄都是哄不好的,至於那位邀着施秋雁過去幫忙的下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瞧着施秋雁的表情也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最後草草的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小姐,他們還想着能從小姐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呢。”木犀憤憤不平的對施秋雁說道,“這位眉小姐,還真的要繼續留下去嗎?”
施秋雁聽着木犀的意思是已經動了殺機,她又何償不是呢?
施秋雁稍稍的頓了頓,忽而冷笑着說道,“不急,我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落於下風的,難道,你也信不過我嗎?”
施秋雁的話好像有點嚴重呢,木犀連忙就低下了頭,對施秋雁說道,“怎麼會,小姐纔是獨一無二的呢。”
這話說得好聽,施秋雁表示很喜歡。
“去,爲我備上一份大禮。”施秋雁忽然說道,“估計着,呈楓的封賞很快就會到的,魏家人也會得到賞賜,我私下怎麼可以沒有表示呢?”
這種打點的事情,施秋雁從來就是不會落於人後的,也怪不得施秋雁在衆位少爺、小姐的前面會有很好的口碑。
因爲在他們的眼中,都認爲自己是施秋雁很重視的友人。
在這種人的身邊,最缺的從來就不是“重視”,少的是“友人”。
施秋雁隨手拿起茶杯時,卻發現杯下多了一張小紙條,令她的面色大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