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你爲什麼要把安小姐的屍體吊在臺上?”刑銘一邊問一邊做筆錄,他見過兇手把屍體擺成各種樣子的案件,但是殷和頌並不是兇手,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刑銘在安斯詠的身上,發現了殷和頌的指紋,但是根據之前的調查結果判斷,當殷和頌出現在安斯詠身邊時,她已經死了兩個多小時了。
殷和頌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他只是在安斯詠死後,把她的屍體吊在了舞臺上空,並掩藏好,等着晚上《吉賽爾》彩排的時候,放出來嚇人一跳。
殷和頌在表演魔王時,藉助了威壓的力量來讓那個舞臺效果更好,所以他對舞臺的威壓很是熟悉,完全有能力把安斯詠的屍體呆上去。
天知道殷和頌只是中二病發作了,他從來不認爲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他看來,安斯詠的死亡,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她的靈魂會在另一個世界得到自由的。
但是殷和頌對安斯詠死去的樣子,不是很滿意,所以才腦洞大發,把她的屍體吊在舞臺上,好讓她死得美美的。
刑銘和金玉言聽了殷和頌的話,差點被他氣得吐血,就因爲這個,大家還以爲殷和頌和安斯詠有什麼仇呢。
“咳咳,殷先生,那麼請問你還知道關於安斯詠的其他事情嗎?”刑銘乾咳了兩聲,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些腦洞奇怪的人氣死。
金玉言擔心地看着他,不知道刑銘是不是感冒了,怎麼總咳嗽。
她打算回去買些川貝枇杷膏,給他潤潤喉嚨,一天都在問話,嗓子都啞了。
殷和頌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起來,“斯詠是我的朋友,我們關係不錯。”
他看了看金玉言懷疑的眼神,又解釋了一下,“不過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沒有任何感情糾纏。”
刑銘也將信將疑地看着殷和頌,他之前懷疑過,安斯詠可能是因爲感情問題被謀殺的。
“兩位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喜歡女人的,我喜歡男人。”殷和頌說完就想起了姜靈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覺得女性的身體就像藝術品一樣美麗呢。”
所以你就對安斯詠的屍體做了那樣的事情?刑銘和金玉言心有靈犀地吐槽着。
“安斯詠和陶景行是交往三年的戀人,不過陶景行不是個東西,他出軌了,揹着安斯詠,和鄭水依搞到一起了。”說起陶景行出軌的事情,殷和頌的眼神裡都是憤怒,好像陶景行背叛的人是他一樣。
然後金玉言又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殷和頌,害得他又趕緊解釋了一下,“我只是代入了一下安斯詠角色哈,我不喜歡陶景行那樣的,我喜歡穿制服長得高而且嚴肅的男人。”
說完他又後悔了,這不眼前就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嘛,女警官會不會以爲自己覬覦她男朋友啊。
金玉言倒是沒有生氣,她用戲謔的眼神看了看刑銘,然後被刑銘悄悄地掐了掐腰間敏感的地方。
金玉言趕緊坐好,接着問道,“那你知道,陶景行和安斯詠的關係如何?他出軌的事情有沒有暴露?”
聽到這裡,殷和頌冷笑一聲,用嘲諷的語氣說着,“他可是很會裝的,就連我,都是剛剛纔發現他出軌的事情,更別說最近心思都在演出上的斯詠了。陶景行,不應該演《天鵝湖》中的王子,而應該演《吉賽爾》中的伯爵呢。”
那個優柔寡斷而懦弱的男人,怎麼會像王子一樣,和魔王抗爭呢。
刑銘嘆了一口氣,“你們演出後,就沒有發現安斯詠有哪裡不對嗎?”
殷和頌搖了搖頭,“我把斯詠扶到休息室去,她說要拿冷水泡泡腳再回去,我就去幫她找冷水了,但是回到休息室時,發現她不在那裡了。”
“那陶景行呢,他沒和安斯詠在一起?”金玉言隨口問道。
殷和頌又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他跑去和鄭水依偷情了,正好被我撞到。”
“那你是在哪裡發現安斯詠的屍體的?”刑銘無奈極了,這傢伙破壞了現場,還不知道自己錯了。
殷和頌確實不知道他錯了,他還很高興地說,“我是在舞臺幕布後發現斯詠的,她睡在那裡,像是解脫了一樣。我也覺得她解脫了,靈魂自由了,爲了幫她慶祝,我還給她設計了死亡的造型。”
刑銘捏了捏自己的手,抑制住自己想打人的衝動,殷和頌怕不是個神經病吧,爲什麼要把他放出來禍害人。
金玉言倒是覺得殷和頌挺天真的,愛憎分明,就是對死亡的態度也太豁達了,大概那就是他自己的價值觀吧,別人再怎麼說,他都是那樣想的。
從殷和頌這裡,實在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刑銘就讓他回去了,並告訴他,最近小心些,說不定下一個死者也是舞團的人。
殷和頌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輕鬆愉悅地走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刑銘坐在椅子上,有些頭疼,這次的兇手,該不會也是鬼吧?
金玉言想了想,柔聲說道,“既然安斯詠的屍體,是被殷和頌弄成那樣的,那她會不會是自殺?”
“據安斯詠的老師說,安斯詠年紀還小,還沒有到芭蕾舞女舞者的黃金年齡,她要是好好跳下去,前途無量啊。”刑銘翻了翻本子,敲着筆說。
金玉言看到他難得露出一副小孩子似的神態,忍不住想笑,“那就是說,安斯詠沒有自殺的理由。而且,安斯詠還獲得了去國外進修的機會,她那麼熱愛芭蕾舞,怎麼會放棄這一切呢。”
“一個前途光明的人,一個負有盛名的人,怎麼會選擇死亡。”刑銘捏捏金玉言的手,覺得自己的辦案思維還是太狹隘了。
“可惜最想讓她死的人,有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金玉言想起了陶景行和鄭水依,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了。但是陶景行那幅悲痛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
“自詡深情的男人最可怕。”金玉言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明明都已經背叛了安斯詠,陶景行還要做出一副情聖似的模樣。一邊懺悔,一邊造孽。
刑銘感覺自己被地圖炮了,他無辜地看金玉言,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
金玉言看着他呆呆的模樣,這個傻子,也就辦案子的時候才精明一點了。
“刑大隊,玉言姐,又發現了重要線索。”陸方遠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