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所在的這個小區安保設施特別完善,進入小區要憑藉磁卡,啓動電梯的時候也要憑藉磁卡,開門的話則是需要指紋認證。
然而,現在竟然有人按響他們家的門鈴。
肯定不會是褚一刀的父母和赫連明月的父母,雙方家長來之前都會給他們提前打電話。
來的人到底是誰?
“你在這好好的待着,我去看看。”褚一刀用了點力氣,將好奇的要站起來的赫連明月給按到牀上,然後用鑰匙鎖上了臥室的門。
褚一刀快速的走到了自己門前,監控系統顯示門口並沒有人,而直達的電梯則是一直向下,他們所在的樓層是17樓,而電梯現在已經運行到了9樓,所以說,對方按了他們家的門鈴以後,很快又乘着電梯下樓了。
也不是沒有按錯門鈴的可能,就在前天,褚一刀他們對面的小孩兒還因爲調皮故意按錯了門鈴,但是現在看來,這樣的情況微乎其微。
褚一刀調整了一下監視器的範圍,發現自己家的門口有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這個盒子的大小和以前市場上經常出售的那種磁帶盒差不多大,不顯眼,但是也足夠裝某些東西了。
因爲赫連明月現在的情況,褚一刀做每一件事情都特別的謹慎小心。
褚一刀走回屋子,就要走到自己書房的時候,就聽見臥室的門‘抨擊’‘抨擊’的響,從聲音來判斷,倒不是赫連明月在用拳頭在敲門,而是在用她的身子撞門!
她一邊撞門還一邊叫喊着:“再不給開門!我就哭!”
褚一刀無語問蒼天,爲什麼要給她看那些沒有營養的肥皂劇,弄得赫連明月總覺得破門而入,用身子或者用腳一下子就把門撞開是一種特別酷的體驗和經歷。
果不其然,馬上就聽見她用腳踹門,然後又哀哀的抱着自己的叫呼痛,“好疼啊好疼啊!”
褚一刀趕緊把房門給解鎖,看見赫連明月坐在地上,趕緊把她給拖拽了起來。
“以後不許這樣做。”褚一刀鐵了心的要給赫連明月立點規矩。要是平時哭一下撒撒嬌也就可以了,但是絕不能讓她養成這樣拿自己的身體出氣的壞毛病。
赫連明月現在已經把狗腿功練就的出神入化,看見褚一刀面色一變,馬上化身爲樹獺,然後眼巴巴的仰頭看着他。
“我怕你去玩了,不帶我。”
褚一刀無奈的把她扛在肩上,然後做人力車伕把她扛到書房,擱在書房的沙發上,隨手用家庭影院給她放了一集宮崎駿的動漫,然後又從自己的寫字檯下面的小盒子裡找了一雙奶白色的襪子給赫連明月套上,最後不忘了囑咐一句,“別靠的太近”,最後纔回到自己的位置。
褚一刀先是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通過了幾個問題以後,然後連上了自家的網絡,隨後他進入了這個小區的安全系統,調出了剛纔的監控錄像。隨後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之前確實有人來過他的家門口,留下了一個黑色的磁帶盒以後快速的離開,對方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材瘦削,亞洲人,黑色的棒球帽的帽檐擋住了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的下巴,看不見到底長什麼樣,他穿着淡藍色牛仔褲,上身是一個黑色的連帽套頭衫,白色板鞋,很稀鬆平常的打扮,就屬於丟在人堆裡也找不着的裝扮。
褚一刀一幀一幀的調整視頻的進度,雖然這個人全程都低着頭,採集到他面部的概率特別的小,但是褚一刀也不願意就被這麼一個陌生人隔着門騷擾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他還懷疑是不是共子珣派來的人,那麼現在他完全打消了這個想法。
對方的舉動很不光明磊落,尤其是侵入了褚一刀的領地這麼愚蠢的行爲,就不會是共子珣。
共子珣清楚的明白現在一個安全的家就是褚一刀的全部信仰,所以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直接發給了褚一刀一段視頻,給他表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褚一刀這邊費力的弄着監控錄像,而窩在沙發上的赫連明月已經有點昏昏欲睡,褚一刀放下手裡的東西,分神兒看了她一眼,發現赫連明月的腦袋已經栽到沙發的靠背上了。
這才五分鐘,就要睡着了。
褚一刀的眼睛不禁變得柔和起來,他放下手裡的鼠標,先是發了一條消息給樓下的保安,表示自家門口被一個陌生人放了一點東西,安全性未知,讓他們來處理一下。
褚一刀這棟房子的開發商是他大哥,他大哥本來就是做信息安全行業起的家,最後涉足了地產業。
衣食父母的親戚發話,保安來的異常的快,他們甚至都沒打擾褚一刀,悄無聲息的上來了三個保安,就將東西給取走了,並且表示會看看到底是什麼的東西,然後告訴褚一刀。
褚一刀看了一眼家庭影院播放的內容,原來這個動畫片昨天就放過了,也難怪赫連明月會打瞌睡了,他輕輕的吻了一下赫連明月的嘴脣,然後準備回臥室給她取一個小毯子,她經常會在看片子的時候睡着,有時候還喜歡抱着他睡,所以沙發特別的寬敞,真皮的沙發又特別的柔軟舒適,所以睡一晚上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褚一刀的脣在赫連明月柔軟的脣瓣上輾轉了幾下,在自己快要收不住勢的時候趕緊直起腰來,就在他剛剛直起腰的時候,赫連明月調皮的睜開了一隻眼睛。
她玩的好玩,褚一刀倒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臥室。
赫連明月坐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脣。
褚一刀覺得自己冷靜了一會兒以後,才默默的回到了書房,但是讓他驚訝的是,赫連明月並沒有坐在沙發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手裡拿着他的鼠標,全神貫注的抿着嘴不知道在弄什麼。
褚一刀站在門口,眼神晦暗難明。
赫連明月點擊鼠標的速度很快,其中夾雜着敲擊鍵盤的清脆有節奏的聲音。
就好像是在她沒有生病以前的那樣專業和自信。
但是那樣成熟的眼神和動作放在現在只有六歲心智的赫連明月的身上,總像是一個肥皂泡一樣,總是給人她會好了的幻想。
在很多天之前,赫連明月熟練的擺弄着家庭影院的時候,褚一刀曾興奮的馬上帶她去看醫生,醫生的解釋給褚一刀潑了一盆冷水,赫連明月的生理指標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能解釋她的舉動的原因也不是特別的樂觀:赫連明月本來就具備操作這種實用性工具的能力,雖然這種能力不是與生俱來的----也就是俗話說的本能,但是因爲赫連明月從前的多次重複,造成了一種機械上的條件反射。
褚一刀承認,當時他確實被打擊到了,本來以爲這是赫連明月好轉的跡象,但是其實卻是一種條件反射。
而今天,褚一刀不知道赫連明月又在弄什麼。
要是之前,他可以很放心的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她,但是現在,褚一刀其實有點不太想承認,但是腦袋裡面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念頭卻是:赫連明月會不會把他剛纔弄得東西給弄壞了。
褚一刀猶猶豫豫的走上前去,看見赫連明月已經被養的白皙圓潤的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移動。
看她的樣子,是做了一個小程序,不過,也很有可能是隨便打的什麼東西。
褚一刀把手按在赫連明月的椅子上,他已經儘可能的小心了,但是赫連明月還像是被驚動了一下,就像是針戳破的氣球一樣泄了氣兒。
褚一刀只是看見赫連明月手上的動作停了,他摸了摸她的手,然後目光順着赫連明月敲擊出來的東西望過去,只見滿屏的都是程序語言,褚一刀也懂編程,但是他只是懂一些而已,倒沒像赫連明月從前那樣,遇到點需要耐心的事情就想着編程做出一個小工具來解決。
褚一刀快速的瀏覽過赫連明月做出的程序,隨後他便驚喜不已,赫連明月顯然就從他剛纔在屏幕上的那幾個截圖上判斷出來,褚一刀是打算要找出監控視頻裡面男人的面部,越詳細越好。
褚一刀是一幀一幀的找過去,而赫連明月則是設計出一個小程序,能讓視頻以很快的速度播放過去,然後利用程序從中找出比較詳細的面部,然後在進行截屏。
倒是挺貼心的。
不過,褚一刀低頭看見又恢復了那個像小孩兒一樣,擡着頭怯怯的看着自己的赫連明月,心裡不禁覺得既欣慰又好笑,也有一點點的辛酸。
赫連明月顯然是以爲自己闖了禍,有點不敢面對褚一刀,但是她又急切的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闖了禍,褚一刀到底會不會捨得責怪的,於是,在這樣糾結的情緒下,她一會兒擡起頭看褚一刀,一會兒又低下頭擺弄自己的手指甲。
褚一刀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他端着赫連明月放在她自己膝頭的手,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他自己的手則放在鍵盤上。
asdf,jkl;。
手指分別和這些鍵子對應,隨後褚一刀定了一下心神,按照赫連明月之前做的程序繼續下去,雖然他沒有赫連明月的專業,速度也不夠快,但是好歹他做事謹慎,以前學的東西也夠紮實,這麼一做下去還有那麼點意思。
很快,褚一刀敲擊鍵盤的速度越來越快,赫連明月的手輕輕的擡起來,褚一刀覺得自己手上的壓力變小了,同時,他還能看見赫連明月的手指不自覺的顫動。
褚一刀慢慢的取出自己的手,然後便看着自己懷裡的赫連明月的呼吸變得有點小急促,看樣子是有點興奮了,這也就是傳說中的手癢吧。
等到程序進行完了以後,馬上就要開始第一波的測試。
等測試的結果出來以後,褚一刀差點笑瘋了,赫連明月倒是鬱悶的不行。
從她緊緊抿着的嘴脣兒還有微微皺起的小眉頭上都能看的出來。
他們做的程序本來是要儘可能的找到監控視頻裡面的男人暴露出臉部面積最大的圖,赫連明月無意識中也是這樣設定的if條件,但是褚一刀的半路加入讓赫連明月的本來就不是很清晰的思路被打斷了,於是他們倆人合作的結果就是隻考慮了面基的問題,而沒有考慮比表面積(面部與整個身體面積的比值)的問題。
於是,選出來的圖有不少這樣的情況。
因爲這個男人湊近了攝像頭,所以整個腦袋佔屏幕很大面積的,但是一點臉都看不見的情況。
可能是出來的結果和赫連明月想象的不一樣,赫連明月詫異的長大了嘴巴,然後沒過一會兒就嘟起嘴巴--------哭了。
這短短的一天之內,把赫連明月給弄哭了好幾次,這在以往,是根本都沒有過的情況。看見她哭,褚一刀也反思自己的原因,自己爲什麼要打斷她呢?要是她知道自己無意識的情況能幫到自己,這傻孩子保不齊怎麼高興呢。
褚一刀抱着赫連明月,一邊擦眼淚,一邊哄,可算是把她給哄的帶着笑意睡着了,自己累的胳膊疼,而且還因爲不停的哄着她,嘴巴說的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