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又出事了！”小胖子的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呆板。但是他的話音兒一出，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站直了盯着他。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也收緊了，小心翼翼地問題：“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樓下發現了另外一具女屍！”小胖子說完，整張臉都變了顏色，看上去一陣兒紅、一陣兒白，煞是難看。
又有一具女屍？怎麼會這樣？這裡一直都相安無事，怎麼小五出現之後，就緊跟着出現了這麼多的怪事？而且每一宗怪事，都如此的撲朔迷離？讓人無從查起？
想起這些，不由得心頭一沉，臉色也跟着凝重起來了，整個人的心情也隨之沉入湖底。
“你們留三四個人，在這裡守着。我們其餘的人到樓下去看看。”倪睿一走，小胖子便開始發號施令，說話間儼然有了些領導的風範。也許是大家想着他跟倪睿的關係，以及他最近發生的特殊情況，所以也不跟他計較，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一羣人都行色匆忙，三三兩兩迅速地走了出去。小胖子走在最後，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便停了下來。
“你去不去？”他在門口愣了好幾秒鐘，然後纔回過頭問我。因爲不確定我是什麼態度，所以說話的事情，臉色的表情依然不那麼自然。
我有些遲疑，我倒是真想自己去看看，以便確定這件事情是否跟小五有關聯。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想守着小五，因爲我生怕他的童言無忌被別人當成了把柄。所以，我回過頭看了看小五。詢問他的女民警並沒有走，還在仔細地問他的話。
“你去吧，我幫你守着！”李然也沒有走，而且他好像並不打算要離開，所以他提議幫我看着小五。
“嗯，謝謝！”我朝他點點頭，然後告訴小五好好地在這裡呆着，我和他董叔叔一會兒就過來。
這之後，我纔跟着小胖子迅速地下樓了。
也許是因爲誰都不願意打破僵局，所以，下樓的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小胖子本來想跟我說什麼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也成了口中不休的嘆息。我本來想跟他說些什麼的，但是看他的表情，也不願意繼續說了。
我們到樓下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了。最外面一層的人，已經堵住了半邊道路了。也是幸好這邊沒有什麼車輛，纔不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
我跟着小胖子，擠了好久，才勉勉強強擠了進去。裡面已經拉開了境界線。因爲是公務的原因，小胖子拉開警戒線進去了，而我也在境界線外面站着。
這本來是一傢什麼仟體美容中心。也不知道是因爲店面需要重新裝修還是轉讓給別人了，目前正在搞着裝修。
也正因爲搞裝修的原因，房裡房外，都被整得面目全非了——河沙、水泥、新舊木板被堆得到處都是。
裡面的警察，清理了好久纔算騰出一塊兒空地來。
還有兩名警察，接着裝修隊的梯子，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廣告牌的位置。也是因爲裝修的緣故，廣告牌早已經被敲得稀爛，上面一個大窟窿，就像是一個深深的漩渦，壓根看不到底。
但是仔細地看，卻又能看見些不同。
起初因爲距離比較遠，加上今晚上的天熱比較暗，所以即使我努力地眨巴眼睛，也沒能看見任何有用的東西。
但是等地上的民警將手電筒的光芒瞄準到那個黑窟窿的時候，我才陰陰看見了裡面的一切。那裡面居然有一具已經幹掉的屍體。
起初我並不確定那時一具屍體，但是當一陣風吹過去，吹起那個東西鮮紅的裙子的時候，小五才意識到那可能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女人。
等周圍圍觀的羣衆發現了這一切的時候，所有的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迅速地炸開了鍋。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尖叫聲，形成了音浪，一陣兒、一陣兒地衝過來，讓我的耳朵“轟隆隆”地回想。
上面那個警察，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具屍體運下來。
起先的時候，他試圖找到廣告牌上面，把她說下來，但是因爲上面太窄，所以沒有成功。後面他試圖把那具屍體扛下來，但是也沒成功。到最後，地下的羣衆提議把繩子綁成活套，把屍體套在身上。果然這樣，他就成功了。
他下來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也很小心翼翼。但是風吹起那個女人鮮紅的衣裙，還是透露着一種鬼魅的氣息。
說實話，我看他這麼折騰，心裡隱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雖然那個女屍完全被前面的警察擋住了，但是我卻感覺她像是張開了嘴，張牙舞爪地朝着前面的警察作怪，並且還時不時地張開她的血盆大口朝着男人哈氣。
“別看這樣，還挺沉！”下面的空地並不大，只夠搭兩把梯子，再站幾個人的。所以那個警察壓根兒不可能把屍體放在那裡，所以他就正好把屍體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旁邊站得是個年輕
的女人，當她看着這具屍體的時候，尖叫了一聲，臉色刷白。
警察同志放下女屍的那一刻，我也被下了一跳。因爲，我貌似看見她咧開嘴朝着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但是再看，並沒有什麼異常。
說沒有什麼異常，並不準確。因爲，等她被放下的時候，我在仔細地看她，還是發現了些端倪，比如她的死因。
那個女人渾身上下但凡是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已經完全地幹掉了，沒有半點水分，就那樣緊緊地貼在她的骨頭上，成了所謂的“皮包骨”。而她的腳被人從裙子底下用極具韌性的繩子牢牢地束縛住，女人一定是嘗試過想要掙脫，所以繩子纔會深深地嵌入她的皮膚裡，甚至擠壓的她的骨頭都有些變形了。同樣，女人的雙手也是如此，背後牢牢的束在胸前，已經陷進了她空空的腹部。
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她的嘴裡被塞進了比成年男子拳頭略大些的一塊磚頭。
接着光芒，我仔細朝她的的嘴裡看看。她嘴裡的磚頭應該是被人強行塞進去的，導致她的門牙已經被掛斷了半根。還有，因爲女人的憤怒，她的牙齒已經在磚頭上咬出了些痕跡。
“牙齒已經在磚頭上咬出了些痕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如果那些痕跡真的是女人咬出來的，便只能說明一點——便是女人是在活着的時候，被人強行塞了一塊磚頭到嘴巴里去的。
“但是會是什麼人這麼殘忍？又會是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氣做到了這一切？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即便是他跟這個女人，有再大的仇恨，他也不至於用這種方法去活活餓死一個女人吧？而且還有大費周章地，把她看看綁住？”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心裡倏地升起很多疑惑。這些疑惑，便像是此刻天空中的烏雲一樣，籠罩在心頭，揮散不去。
我還來不及一一地想這些疑惑的答案，心裡便被更加可以的事情籠了上來。
我再仔細看看，那女人嘴裡居然有個小五一模一樣的獠牙。而且，那兩顆獠牙，也深深地嵌進磚頭裡。
“難道她和小五一樣，都是吸血鬼？”想到這些，我不由得全身一顫，心底裡發出一些寒意來。
既然她嘴裡有跟小五一模一樣的獠牙，我衝着她被牢牢綁住的手上看看，果然……
女人雖然渾身的皮膚，已經被吹乾，沒有任何水分，而且顏色已經從最初的黃色變成得有些發黑了，但是她手腕處一個紅色的痕跡仍然十分明顯。
那點紅色，像是雪中紅梅。又想起春日裡的嚴重。即使是暈開的紅色光圈，都十分的明顯。
“難道她也是四方村的人？”我心中“咯噔”一沉，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我在心裡默默地想。
“你說，這個女人會是怎麼死的？”等我漸漸地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卻聽見後面有人在小聲地議論了。現在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但是說話的聲音並不怎麼大，在這樣擁擠的人羣中，他的聲音便像是螢火蟲微弱的光芒一半，若不仔細地看，壓根兒就不會發覺。
“你問我啊？”顯然說話的這兩個人並不熟識，所以說話之間纔會形成很長的空白。
“嗯。”
“我也不知道！哦……對了，你說會不會跟十樓賓館前幾天的那個事情有關……”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不算柔和，甚至有些尖銳，反正不怎麼好看。但是他小心翼翼地說的這些話，還是讓我十分好奇。
我本來以爲他們會繼續下去，但是很顯然跟他說話的那個男人也知道前幾天十樓賓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等了半晌，也只能說了一句：“哦，還真有可能……”
我被男子的話，高高地吊起，上下不得。所以，所以我趕緊回過頭，看看他們還站在我的背後，所以趕緊問他們前幾天十樓的賓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是留城人吧？”男子一聽我不知道，所以頓時提高了分貝，眼神裡也有些不屑。
“嗯！”
“那就難怪你不知道了！”男子恍然大悟一般，說話的神情也多了兩分故弄玄虛。聽他這樣說話的神情，旁邊的人也回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看他能夠說出些什麼事情來。
“前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隱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流，正在朝着我壓過來，所以我也許心慌，呼吸也不怎麼能跟得上了。
“前幾天十樓的賓館裡也發生了一宗命案，死者同樣也是個女的。那個女的死的時候披頭散髮的，樣子十分嚇人……”男人越說越懸，周圍聽的人，有些已經捂住了嘴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又發生了命案？”我心裡本來就喘不過來氣，站在就像是又被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更加讓我覺得心慌氣短。
“可不是嗎？最近的怪事特別多！”
“還有壞事？”
“
嗯！據說他們最近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影子，那些影子行蹤飄忽，而且它們到過的地方花草樹木全部都死完了……對了，你看看。這就是！”男人一直綠化帶裡的一顆早已經枯死的樹跟我說。
男子說的話，我半信半疑。因爲那棵枯死的樹葉上，有很明顯的火燒的痕跡，而且靠近泥土處，被焚燒的痕跡十分的明顯。這件事情，應該是人爲的。
雖然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人爲的，但是並不排除，男人跟我說的話就完全都是假的。至少我相信十樓的確發生過命案。
我真想到十樓去看個究竟！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小胖子從一堆警察裡出來了。二話沒說，就朝着我走過來了。他看着我的神情還是不怎麼自然，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臉明顯地漲紅了，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這一次是我先說的話，因爲我想知道他們在現場還有沒別的發現，我一個人站在遠處看到的，畢竟有些。
“給！你看看？”小胖子手上也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木板兒，順手就遞給了我。
“什麼玩意兒？”我仔細地看看，那個木板的正面還貼着一個撕扯的不成模樣的“千”字。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原本是寫了一個纖體的“纖”字，只是後面讓誰弄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掰斷了，才成了這樣。
這應該是個廣告牌。
果然，在廣告牌背後的另一邊，是很深的抓痕。應該是女人在臨死之前，用自己鋒利的指甲使勁在厚厚的木板上使勁地撓的過程中造成的。而這個痕跡，至少有兩三釐米深，這說明女人在死之前，沒少受痛苦。
當然，這背後的痕跡，還說明了很重要的一點兒——女人被封在這個廣告牌裡的時候，她應該是活着的！
想到這一切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己渾身發麻。先是頭皮一陣酥麻，然後這種感覺在渾身上下蔓延開了。我整個人就這樣動彈不得。
末了，等過了一陣兒，小胖子輕聲地問我：“你有什麼發現？”
周圍人太多，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加上自己渾身上下的酥麻還沒有退完，所以我只能舉起自己右手，指着手腕讓他看。
“什麼意思？”小胖子看看我的動作，也是一臉茫然。
“你出來，我慢慢跟你說！”小胖子隔着警戒線跟我說話，那種感覺讓我覺得不自在。那就像是兩個人在討論什麼秘密，卻非要打電話一樣。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我覺得一切的對話都可以作假。
我們倆走出人羣。那個時候，人已經散了很多。等警察把屍體運出來的時候，人就更加寥寥無幾，偶爾有幾個人，就像是天邊的星星一樣稀稀拉拉的。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小胖子知道我不是一個糊弄玄虛的人，所以他提起精神，整個做站得筆直，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問我。
“那個人可能是四方村的人！”
“四方村的人？你怎麼知道？”小胖子仍舊是一臉的茫然，但是說到四方村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臉色。臉色比之前的更難看了，而且還刷地一下白了許多。
“她手腕上有個跟小五一模一樣的長得像火的胎記！”說話的時候，我又舉起右手，晃一晃自己的手腕給他看。
他盯着我的晚上愣了半天，但是我的手腕並沒有那個胎記。所以，我迅速地把手放了下來，背在背後。
小胖子這纔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問：“你的意思是，她和小五認識？”
小胖子這樣的表情可能並不知道四方村的這個特殊符號。四方村的這個符號，不是一個宗族的符號，而是一個地域的象徵。反倒是四方村土生土長的村民，在手腕處都會有這樣的一個特徵。基本上每一個四方村的人的手腕上都有這樣一個胎記——我是後來去四方村的，當然不在此列。
最開始聽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後來見得多了，慢慢地也就相信了。但是小胖子聽了這些之後，臉上的錯愕，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胖子真的一問，我心裡的火，“蹭”地一下全部起來了。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說，還惡狠狠地說：“你可以選擇不信。”
小胖子沒有意識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連連跟我道歉。
“衛風，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這麼真誠地跟我道歉，卻讓我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我衝着他搖搖頭，然後說：“算了，沒事！”緊接着，我又問他：“聽說這棟樓的十樓曾經出過事是不是？”男人跟我說的那個恐怖場景，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所以，我迅速地找小胖子確認。
“嗯。”小胖子先是點點頭，不知所措，但是隨後便幡然醒悟，問我：“你想幹什麼？”
“我想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