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天真痛苦的叫聲之中,我可以感受出來,他經歷的事情,是我無法想象。
蕭天真停止叫喊之後,雙眼的光芒充滿了殺氣,牙關咬得發狠,但殺氣只存在了一瞬間,很快就消退了。
事實上,蕭天真並不是一個容易被仇恨控制的人。更多的時候,他對於生靈充滿了敬畏。
蕭天真深吸了一口氣,釋然地說:“好了,小白,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蕭天真將手收了起來,嘴巴抿着,似有不捨,但終究從白蛇邊上跳了出來,落到我的一旁。
我連忙說道:“天真人,咱們這回不趕時間,不用這麼急着走!”
蕭天真苦笑:“原本要陪你看朋友,最終成爲我的受難之路。蕭關,我問你,我是不生不死不滅的銀僵,我到底有何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我搖搖頭,說:“天真人,你存在的意義,我不懂。我想,我活着的意義,就是要救出小蛇,還有幫郭心兒躲過難關,要讓麻倫叔過上好日子,給師父報仇,找回師父的屍體,還要瓦解黑煞……”
蕭天真嘆道:“聖人說:少年乃是成人的老師,果然如此。正如你所言,活着都是具體的!總之,咱們一定要救出小蛇,一定要瓦解黑煞。”
蕭天真伸出了黑色的手,握緊了拳頭。我愣了一下,當即明白過來,右手握拳擡起,和蕭天真撞擊了一下。拳頭碰撞,還能聽到細微的聲音。
這是一種簡單的約定,卻很有效。
蕭天真回頭看了一眼大白蛇,說道:“小白,再見。”大白蛇探起了身子,發出了“嗤嗤”的聲音,送別了蕭天真。
長辮子殭屍也告別了這個大朋友,大白蛇接着沉睡。
我回望了白蛇,總感覺蕭天真和小白,應該有過交流,或許從小白的哪裡,得到了或者佐證了一些答案,瞧着蕭天真心事重重,我暫時不好開口相問。
從白蛇所潛伏的山洞繞出來,要走很長時間。
蕭天真忽然問道:“蕭關,我經常聽你說到郭心兒,剛剛又提起了幫她度過難關,這個郭心兒是個女孩子吧?”
我說道:“是的。就是個女孩子,雙眼可以看到鬼魂,只是……”說到郭心兒,我不由地想起了她母親沈柳,心中壓抑,總覺得不高興。
蕭天真頓了一下,說:“你一時提到小蛇,一時又提到郭心兒,你更痛惜哪一個呢?”
蕭天真忽然問出這個問題,我有些猶豫。
我邊走邊想,過了好一會,無奈地說:“我總覺得我還年輕,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如果說更痛惜誰,我也分不清楚。不過有時候,我覺得郭心兒更像我妹妹,她太冷了,或許多年之後再見,一切都會變的。”
蕭天真伸手拍了拍我肩膀,淡然一笑說道:“好了,不捉弄你了。兩種不同的情愫,你終究會慢慢分清楚。至於後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切隨緣吧,留給時間去解決吧。”
從蜈蚣洞出來,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我得了長辮子叔叔,蕭天真也見到女兒蕭音和小白,將綠色玉珠戴在手上,多少也算一些慰藉。
蕭天真認爲,帶着長辮子走路,畢竟不太好,到了鎮子上,就花錢買了一輛摩托車,一輛摩托車坐三個人,開摩托車去廣州找老蛇龍兵。
我伸手一擦鼻子,得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本人正是摩托車賽車手。”
這自然不是我的第一輛摩托車,第一輛摩托車被我丟棄了去風陵渡的路上。
蕭天真笑了:“得了,別吹牛了。你這個樣子,別半路出事就好。”
而後,蕭天真又給長辮子弄了一件黑色披風,戴上了墨鏡,讓他坐在摩托車上了,坐在車上的長辮子一動不動!
“蕭關,今天不吃饅頭了,今天大年初一,吃點烤肉,整個羊肉火鍋,到了天黑咱們就出發。”蕭天真說道。
我點點頭,聽到烤肉和羊肉火鍋,口水都流出來了,這種日子要是一個月能有一次就好了。
小店老闆娘熱情,端上了烤肉,整上了羊肉火鍋,撕開紅色酒精塊,點上了火鍋,扭頭看了看摩托車外面的長辮子,熱情地問道:“那個大哥,咋不進來喝一杯,看着怪黑的,是從非洲打工回來吧!”
蕭天真笑道:“那不是真人,是個工藝品。”老闆娘連連點頭,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確定長辮子一動不動,又去忙了。
我白了一眼蕭天真,低頭夾了幾塊羊肉,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真香,要是天天都來點肉,生活就完美了。
我填飽了肚皮,心想蕭天真又開起了玩笑,決定問一問蕭音姐姐的事情。蕭天真幫我解開了心結,我也應該幫他解一解心結。
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天真人,蕭音姐姐的事情,你弄清楚了嗎,到底是怎麼死的?”
蕭天真愣了一下,我連忙低頭,怕他責備我。
蕭天真並未生氣,說道:“白骨上有些咬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蕭音是死於蠱蟲反噬,而且是音兒自己的蠱蟲。但音兒身上蠱蟲是靈蠱,不可能出現蠱蟲反噬,唯一的解釋就是靈蠱蟲被人控制了。”
蕭天真說完話,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兩人同時想到了紅花人。難怪在洞中的時候,蕭天真的眼中,閃過了一股濃濃的殺氣,原來是知道了這一點。
我疑惑地說道:“紅花人中槍會流血了,會是他嗎?”
我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是紅花人,控制蕭音的蠱蟲反噬的話,年紀絕對不會太小,不至於被槍支打傷,甚至還會流血。
蕭天真說道:“總之和紅花人有關。這世界上的事情,說起來複雜也簡單。我見到了小蛇和小青蛇,一見如故,原來小蛇和小白是好朋友。”
我心中想道,的確是這樣。冥冥之中,蕭天真和小蛇的緣分,就是因爲女兒蕭音而起。小蛇間接接起了蕭天真和女兒蕭音的緣分。
蕭天真又說:“後來我們來到小蛇長大的地方。讓我見到了蕭音,通過分析她的骨頭,分析出了死因,又遇到了小白,佐證我的猜想,而這一切都似乎和紅花人有關係,看起來複雜,卻很簡單。其實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
蕭天真話很長,但至少心結已經打開了,我讚許地點點頭。
蕭天真喝了一口瓶子酒,讚道:“貴州的酒就是好酒,貴州婆娘都是好婆娘。”
老闆娘呵呵笑了起來,搖曳生姿,結賬的時候少收了十塊錢。
從小店出來後,天已經拉黑,街道上人很少,倒是麻將聲此起彼伏。
我剛走了沒幾步,感覺到背後一陣寒氣傳來。我往旁一閃,耳邊一聲嬌喝,一個身影落空,我伸手一抓,將那身影抓住了。【爪機書屋】
我撕開了面紗,不由地一驚:“你怎麼來了?”正是小騙子陳青雪。
陳青雪說:“我義父被你害死的,我找你算總賬。”我有些納悶地說道:“好沒來由,你義父是黑煞害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將她一把推開了。
陳青雪說:“就和你有關係。”陳青雪有些不講理,被我推翻之後,咳嗽了起來,應該是被蕭天真打傷後,還沒有好過來,任務失敗,逗留在小鎮子,沒想到和我碰面了。
我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陳青雪罵道:“關你什麼事情,今天沒有能收拾你,算你命大。我一定不繞過你,你走着瞧吧。”
陳青雪看着蕭天真,眼珠子說:“是你們吧,是你們劫走龍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