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驚訝幾乎難以用言語來形容。[zhua機書閱讀網 蕭音這個名字,的確從蕭天真的口中提過,正是蕭天真的女兒。我也記得,蕭天真因爲女兒蕭音的早夭懊悔不已。
但我根本無法把眼前的白骨與蕭音聯繫在一起。
在我看來,蕭音應該是一個和小蛇一樣女孩子,而不孤寂山洞裡的一具白骨。一切的一切,太過離奇,就跟故事書上面講的一樣,太過離奇了,方纔的睏意,已經被好奇感完全取代了。
我聲音有些發抖,問:“蕭音,不是天真人你的女兒嗎,怎麼會在這裡?”
蕭天真將手放在手骨上面,用一種我不知道的方法來感知白骨裡面的氣息,很快又放在玉珠上,蕭天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密室裡面唯一的光亮就是手電筒,蕭天真又關上了手電筒,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好像要停頓了一樣,變得十分漫長。我心中許願,蕭天真一定是看錯了,這只是一個陌生人的白骨,並不是蕭音姐姐,如果真是蕭音姐姐,那一切就太殘酷了。
大概一分鐘後,蕭天真睜開了眼睛,打開了手電筒,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表示沒有認錯,眼前的白骨就是自己的女兒。
蕭天真一定是經過細心的求證,纔會點頭。
我心中狐疑不解,爲什麼蕭天真女兒的屍骨會出現在這裡?如果她也是在山洞裡面修行的話,爲什麼蕭天真可以存活下來,而蕭音卻成爲了一具白骨。
種種疑問縈繞在我的腦海裡面,幾乎擺脫不掉,但我卻沒有立刻問出來,我的心中充滿疑問,蕭天真心中何嘗不是。除了疑問之外,他還充滿了痛苦。
“蕭關,你出去一下,讓我一個人靜靜地呆上一會,好嗎?”蕭天真說道。話裡面滿是滄桑,不再天真,那一串透綠的綠珠握在手上,反覆拾掇着。
我原本要說些安慰的話,可是有些話到了嘴邊,反而顯得矯情,索性不說了,蕭天真是個通達之人,根本不需要我安慰。
我悄悄地走了出來,不再打擾了蕭天真。我走到了密室外面,一腳站着一腳倚着石壁,就靠在入口邊上。
蕭天真再次關掉了手電筒,裡面變得漆黑一片,然後是長久的沉默。蕭天真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表達任何情愫,只是靜靜地坐在裡面,像要陪着自己女兒一輩子。
密室裡靜謐得太太可怕了,我受不了,大聲地喊:“天真人,畢竟過了那麼多年了,你不要太難過了。我嘴笨,不知道說什麼。我以前難過的時候,就跑到茶花峒山巔之上,對着大樹叫喊。那樣子我的心就會好過來,你要是覺得難過,那就喊出來吧。”
蕭天真輕輕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我有些懊惱,或許這個辦法只對我一個人有用,蕭天真不是一般人,根本就不需要用這個辦法。
半個小時候,蕭天真從裡面走了出來,左手已經戴上了玉珠。從密室裡面出來,蕭天真的心情並不是特別好,白骨並沒有動,還留在密室裡面,蕭天真推動了石桌,石壁落下來,密室重新封上,白骨自然留在了裡面。
蕭天真嘆道:“千年一別,生死已過,早就沒有牽掛,我們走吧。”
多少有些口是心非的感覺。我無法體會蕭天真的心情,或許多年前,那些年的往事早就在煙消雲散,偶爾在心中蕩起的漣漪,只需要片刻半個小時就會安靜。
我問:“天真人,蕭音姐姐到底是因爲什麼困在這裡,爲什麼又變成了白骨呢?是不是被人陷害了?你看出什麼眉目沒有?”
蕭天真說:“蕭關,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再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帶着你,只是爲了滅掉黑煞,除此之外,咱們沒有太深的關係。”
蕭天真忽然變得兇巴巴,不過我還是在心裡原諒了他。錯在我,不應該大嘴巴,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胡亂問一通。
事後多年,我明白蕭天真爲什麼這麼說。他只是不願意,一旦相互之間太過熟悉,有了感情之後,無法承受失去後的痛苦。
我沒有再追問下去,雖然我心中的好奇感很強。我邁着步子,走到了長辮子身邊,伸手將它拉住,說:“長辮子大叔,我帶你一起走,咱們出去。”
長辮子點點頭,答應和我一起出去了。只是又要把大蜈蚣丟在這裡,多少有些不忍,但是帶着大蜈蚣,終究是不方便,而且此刻是大冬天,出去後必定會凍死。
好在,大蜈蚣並不瞭解我的想法。
我們要出去,它在前面帶路,在複雜的山洞裡面跑來跑去。走了一會,我發現大蜈蚣走了彎路,說:“好了,不要鬧了,等日後再來看你。”
大蜈蚣竟然明白我們,在山中轉動,故意帶錯路,延緩我們的離開。被我一說之後,大蜈蚣狀態變了,鑽動很快,不再帶錯路。到了一個岔路口,大蜈蚣選了另外一條路,長辮子殭屍卻跑入了另外一條路。
我喊道:“那不是出口,走錯了,快回來!”
長辮子跑出後,回頭“嗚嗚”地叫着,雙手揮動,對着前面,應該是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
長辮子殭屍跳動了兩下,順着崎嶇的道路行走,大蜈蚣興奮地跳轉車頭,跟了上去。我沒有辦法,一路小跑,從後面追上,足足轉了一個小時。
其中有一段往上的道路,順着這條道路,發現了另外的一個秘密。在錯綜複雜的洞穴裡,發現了一片彩色的熒光。
熒光所在的一個洞穴,我看到了一條白色的赤練蛇,身子很長很白,很有靈性,比在南夢溪見到大黑蛇還要大一些。大黑蛇是惡霸的話,大白蛇絕對是女神範。
看着白蛇,我不由地想起了白蛇傳的故事,那就是一條千年的赤練蛇,修行了千年,和凡人許仙發生一段千古絕戀的故事。
我一拍腦袋,忽然想了起來,道:“我想起來了,這應該是小蛇口中的大白。沒想到一直睡在山洞裡面,居然被我遇到了。”
蕭天真經我提醒,也想了起來,說:“我還以爲小蛇姑娘是在吹牛,沒有想到真的有一條大白蛇。明眼一看,就比拿黑煞帶來的大黑蛇要厲害得多。”
是的,小蛇絕對沒有吹牛,大白蛇靈性十足,絕非浪得虛名。
只可惜現在,龍將、老蛇龍兵和小蛇這一脈都走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人來看它了。
長辮子看着大蛇,腦袋扭動,一瞬間變得十分安靜,只是看着大白蛇。
我斷定,山洞之中,長辮子無聊,四處亂走,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新的分叉,意外地遇到了大白蛇,一時興起,就帶我過來看看。
我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因爲大白蛇正在熟睡之中。
蕭天真站在石壁上,嘆了幾口氣。那條大白蛇尾巴一動,腦袋探了起來,從沉睡之中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眼珠子轉動,聚精會神地蕭天真。
蕭天真腦袋晃動了兩下,大白蛇也在動,應該是和蕭天真打招呼。我疑惑又驚奇,大聲喊道:“天真人,好像它認識你一樣,太神奇了!”
蕭天真猶豫了好一會,眉頭緊鎖,嘴巴微微張開,猶豫了一下,喊道:“小白!”
大白蛇忽然雀躍不已,好像見到了故人一樣,身子探了起來,信子從嘴巴里面吐了出來,……
蕭天真搖搖頭,嘆氣又微笑地說:“它原本不叫‘大白’,名字叫做‘小白’,是音兒帶着一起的。只是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小白變成大白了,我竟然不認識了,當初可是我我把小白送給音兒的!”
我愣了好一會,纔算明白過來,這白蛇多年之前很小,只是後來長大了,成爲小蛇口中的“大白”,而蕭天真以前見到的只是“小白”,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
以前的小白變成大白了,只能是時光如梭。
蕭天真忽然跳了起來,從石壁上跳到白蛇身邊。白蛇簡單聰明,充滿了聖潔。
蕭天真猶豫了一下,伸出黑色的手掌,那手掌還在發抖,慢慢地移動了兩步。白蛇的腦袋也慢慢地靠近,抵在了蕭天真的手上。
那一瞬間,從蕭天真的眼角沁出一滴淚水,充滿了悲痛。
蕭天真藏在了終南山,女兒蕭音和隨身帶着的白蛇流離貴州,八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相隔多年,情緒失控。
蕭天真撫摸着白蛇,忽然擡起了頭,對着頭頂的石壁大聲地叫喊,聲音痛苦。頭頂之上的石壁年代更長,根本都無法回答蕭天真的話。
蕭天真雖然天真爛漫,誰也不能擔保他的心中沒有一些鬱結。
人都是跳不出三界的,永遠困在五行之中。
蕭天真大喝之聲,在山洞裡面轟鳴作響。蕭天真全身散發一股紅色的屍氣,這種屍氣乃是屍氣之中最爲厲害的一種。
長辮子被這叫喊震到了,不由地後退了兩步。我心中也明顯受到了震驚,蕭天真離開南夢溪,差不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他的實力應該是在慢慢地提升。或者他與紅花人的交手之中,隱藏了實力,不至於爆發了自己,當做以後的的殺招。我的內心再一次震撼,蕭天真是絕頂無雙的高手,比龍帝,比長辮子還要厲害。
師父說過,只有受住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才能超越羣人,或許這句話用在蕭天真身上合適不過。
蕭天真生前必定遭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磨難。這一聲叫喊足足持續了十幾秒鐘,整個山洞都在迴盪着這種聲音。白蛇也發出了叫喊聲,蕭天真才收住了自己的叫喊。
“蕭天真雖天真卻並不快樂!”我心中不由地想道。百鍍一下“蠱毒黑巖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