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經歷的這場災難讓賈子桓和顧若原本有些倉促的感覺,變得踏實起來,也將那有些虛浮的愛情變成了生死相隨和生活的點滴。
這份愛也彷彿從雲裡終於着了陸,無論是賈子桓還是顧若自己都變得確定起來。
兩人這一睡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連晚飯都沒有醒來。
顧若終於沒有再做噩夢,睡得特別的沉,特別的有安全感,整個人緊緊的窩在男人的懷裡,彷彿這便是她的全世界。
“唔……”這大半個月從來沒有睡的這麼舒服過,顧若睜開眼睛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腰部被男人緊緊的扣着,輕唔一聲便將腦袋對上了男人。
賈子桓在顧若一動的時候就醒了,閉着眼睛露出一個懶懶的笑,“醒了?”
“恩。”顧若主動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脣,滿足的嗯了一聲。
男人笑,笑得無比的溫柔,緩緩的睜開眼睛,用高挺的鼻樑碰了碰小女人的鼻子,“昨晚睡的好嗎?”
“恩,好,特別好。”說完一個好,顧若忍不住再強調了一遍。
這下賈子桓笑得越發晴朗了,“老公也睡的特別好。”
“一下子覺得好像從來沒有出過國,之前發生的也好像只是一個噩夢。”顧若忍不住感概。
賈子桓伸手將人往自己懷裡再抱了抱,輕輕的嘆道,“是啊,像是一個噩夢,而且是一個已經過去了噩夢。”
“恩,終於過去了。”顧若仰仰臉也是無限感慨。
“笨蛋。”看着小女人這樣子,賈子桓忍不住寵溺的說道。
顧若伸伸懶腰,從牀上爬起來,雙臂撐着身體看着男人,“你別老說我笨,要是真變笨了怎麼辦?”
“哈哈,變笨了我就把你賣到山裡去。”賈子桓逗顧若。
聽此顧若嫌棄的看了眼男人,“你怎麼不說把我送給隔壁王老五?”
“這個主意也不錯。”賈子桓故意點點頭。
“呵,搞了半天你居然是個人販子。”顧若恍然大悟一般的喊道。
賈子桓非常配合的點點頭,“是啊,後悔嫁我了?”
“嗯……所以我要在你把我賣掉之前先把你賣掉!”顧若沉吟一會堅決的說道。
“哈哈哈,小東西。”賈子桓被逗樂,伸手抱住顧若,爽朗的笑。
顧若的眉眼裡也全是笑意,伸手戳戳男人的肋骨,“還疼嗎?”
賈子桓微微蹙眉,“恩。”
“我當時有聽到子彈進入皮膚的聲音哎。”之前在醫院擠在小小的病牀上,顧若儘量給男人講的都是愉快的事情,從來沒有講過那晚她自己的感受,此刻卻突然提起,賈子桓沒有打斷,他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說出來纔會漸漸的遺忘。
顧若見男人不說話,歪着腦袋細細的回憶。
“當時我害怕極了,我以爲是我聽錯了,可是你的呼吸越來越粗,在黑暗的巷子裡,我除了聽到那個暴徒的腳步聲外就只能聽到你的喘息,像是死亡的號角,我那時候特別害怕你突然就倒下了,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認命了。”那種情況下,死亡幾乎是必不可免,還有路上絆倒她的那具屍體,幾乎讓顧若的神經崩到了極致。
那一刻顧若真的沒想過能活下來,也不敢想象如果賈子桓死了,她會怎麼樣?
“如果沒有你我也堅持不下來。”聽到小女人的話,賈子桓抱着她的腦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撞了撞,帶着濃濃的心疼和不捨,如果可以重新選擇賈子桓怎麼都不會選擇去巴黎,選擇去法蘭西球場。
“恩,真好能遇到你。”顧若由衷的感慨。
賈子桓笑,“我也很慶幸能重新找回我的小女朋友。”
比起顧若的鄭重其事,賈子桓顯然有些戲謔,可這戲謔裡的真心卻一點不比顧若少。
“現在是賈太太。”顧若哼哼的說道。
“恩,我是你的賈先生。”賈子桓這次卻很鄭重。
顧若覺得心暖暖的,像是外面漸漸升起的暖陽,把身體都照的暖烘烘的,特別舒服。
不過賈子桓卻沒有罷休,在說完這句話後更加認真的看着顧若,“那麼小東西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坦白了。”
“啊?”顧若沒想到賈子桓突然給她來這招,微微詫異的啊了一聲,有些不懂對方的意思。
賈子桓沉了沉眸子,“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霍盈盈,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霍家。”
顧若早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很厲害,無論是眼光還是其他方面,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猜到了,又或者她的態度實在太明顯了?
“這個說來話長。”顧若的神色有些微微的恍惚,那顰起的眉頭告訴男人她並喜歡提起過去的那段記憶,但既然男人問了,顧若也不想隱瞞,在沉吟之後繼續說道,“我以前姓霍。”
顧若微微眯起琉璃色的眸子開始向男人淡淡的講述,她講的很平緩也很平靜,也正因爲如此讓身旁的男人更心疼了。
“我三歲那年爸爸突然往家裡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一歲的孩子,說那是一個親戚的妻女,因爲對方出事了事故所以寄樣在我們家。可從那時候起她們母女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我們家……”
講着講着顧若的聲音便聽起來有些飄渺,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她講的不算仔細,可賈子桓卻聽懂了。像是大部分豪門都會上演的二奶和私生女風波一般,霍家也沒有例外,只是比起其他人家,顧若的顯然更悲情,就在他們認識的那一年,顧若從地震中死裡逃生被送回家,卻得知她的母親被軟禁,接着她自己被強制的帶去進行dna鑑定。
於是一個驚天的事實被揭露,原來她不是霍父的孩子,甚至不是母親的孩子,弟弟也是如此。這對顧若無異於晴天霹靂,她不能相信自己生活了十八年家叫了十八年的爸媽怎麼突然就不是她的親人了?連一直疼愛的她的爺爺奶奶也突然陌生起來。
顧若不理解,爲什麼,她不信非要再去驗證一次,可是同樣的結果就像是死亡判決書,連絲毫的餘地都沒有留給她和弟弟。
美眸漸漸陰鬱,最痛苦的事情也是在那天發生的。
“若兒……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