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雲涌(十三)

八月的時候,賢哥兒隨着母親和外祖母進了京。船還沒有靠岸的時候,站在船頭往岸上看的陶秀珠就喜悅起來,對着船艙裡的雪慧道:“你婆婆也在岸上呢。”岸邊兒上可以看到妙姐兒的大轎,陶秀珠這就覺得心裡舒服。

因船靠岸有些不穩,陶秀珠回到船艙裡坐着,看着笑吟吟的雪慧道:“這一次進京裡,賢哥兒與衆不同。”雖然是爲着妙姐兒的一些話生氣了,但是妙姐兒來接,陶秀珠也還是高興的。

笑吟吟的雪慧身邊放着賢哥兒的小木牀,看看兒子已經是白胖的面孔,不再是剛生下來紅蝦蝦的樣子,雪慧對着母親的話微皺一下眉頭,這才道:“母親說話要小心纔是,都是孫子。”這話聽起來象是雪慧十分的注意,其實是出自於她自己的一些多心。

想想朱睿,雪慧對着母親是滿面笑容,其實心裡有幾分黯然。陶秀珠並沒有看出來,女婿同女兒實際上有一些地方是不和諧。

成親第一年,朱睿算是親切的,這一年裡不能說是不親切,所以陶秀珠也沒有看出來,世子朱睿看上去依然是待雪慧不錯,再說陶秀珠怕什麼,她有依仗不是,妙姐兒不會對雪慧不好,那是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善性人,或者說她虛僞也罷,反正不會不好就是。

只有雪慧想一想朱睿這一年裡,反倒恩愛一般。正在想着這件事情,陶秀珠又開始說開了:“你不用管,我看到你婆婆是要同她說一說,我陪給你的丫頭,有什麼不好,也應該看着我,看着你,看着賢哥兒不是,世子說一聲打殺了就象是活閻王,論起來別處他倒是不錯。”

提起來這件傷心事,姚家雪慧面上笑容黯然一下,船身搖晃着到停下來時,這就靠了岸。因賢哥兒到京,王妃要來接,岸上是早早地遮起來布幔,妙姐兒坐在臨時搭起來的布篷下,對着銀文是滿面笑容:“我要來接,王爺還說不讓,看看我要比他先看到賢哥兒,一會兒等我笑話他去。”

銀文笑着說一聲“是”,王妃到要出門的時候纔去告訴朱宣,朱宣讓人來說一句:“不必接。”妙姐兒不聽,執意就出了府門,朱宣也沒有強着派人來攔,那就只是一句一般的話而已。沈王妃還是來接孫子了。

扶着銀文的手下來,孩子們都在,妙姐兒看一看毅將軍,表哥說不必接,必是怕毅將軍又要說什麼,毅將軍如今是不說什麼了,應該是怕顧冰晶要如何想纔是。朱宣其實還是注意的,不過他要使上性子,就不管不顧了。

朱睿如今也有了兒子,毅將軍也是父親了,妙姐兒滿心裡歡喜看一看孩子們,一個一個就要開枝散葉,只盼他們夫妻和睦,子孫孝順纔好。

“母親,賢哥兒下來了。”朱睿對着母親說一句,船上跳板已經搭好,四個並在一起,可以並行幾個人。陶秀珠笑容滿面,姚雪慧笑意盈盈,身後是奶媽得意洋洋抱着賢哥兒。世子之子當爲世子,這些人還不知道朱宣要把王位傳給朱睿,賢哥兒就要世子。可是隻是那一句話,也足讓跟賢哥兒的丫頭奶媽都覺得與衆不同,跟的這一位就是下一任下一任的王爺不是。

“秀珠,”兩位母親相對着行了禮,都是笑容在臉上,一起來看賢哥兒。妙姐兒只看了兩眼,即命送到馬車裡去:“這日頭大呢,雖然有東西遮着也小心曬到他。”毅將軍也來看一看,看過以後,覺得也很是象大哥。

幾十里路一起往京裡趕,胖倌兒騎在馬上討好一下大哥:“賢哥兒生的好,”一眼看到毅將軍在身邊,這就再加一句:“防哥兒也生的好。”

朱閔在馬上隨着笑一下,可是也感覺出來有些凝重,馬車裡的端慧郡主撇一撇嘴兒:“胖倌兒你又懂什麼,就是愛插話。”這樣纔算是無形中緩和一下。

朱睿看一看二弟,依就是他往日嘻笑的樣子,世子朱睿面帶微笑,有一些事情出現在兄弟之間,父親說兄弟反目,就不認兒子,朱睿在封地上的作爲朱宣是知道,妙姐兒到是還沒有聽說過。

端慧要成親,媳婦有心思,兒子性子發,表哥也跟在裡面把顧大人說了,顧夫人氣惱而去,妙姐兒就沒有想起來封地上還有一件事情,不大也不小,橫在了長子和雪慧之間。

京裡賓客盈門,顧大人夫妻也來了,顧夫人依然是眉梢帶着三分氣色,顧大人每看一眼就在心裡想糊塗無知婦人。偶然一擡頭間看到朱睿的岳父陶大人,陶大人也是勉強的笑容在這裡,只有看到賢哥兒的時候纔是真正地高興一下。

朱宣對着賢哥兒只是看了一看,這就命抱着的朱睿送進去:“給你祖母看看去。”對着兩位親家各看一眼,南平王這才淡淡對賓客道:“我老了,已經進宮回稟過,擇一個吉日,都交給兒子了。”

這樣的一件歡喜事情也不能讓陶秀珠不對妙姐兒說她不高興的事情。賓客在前面盡歡,妙姐兒坐一時就回房裡歪着,就便與陶秀珠述一述話,她收到自己的信想來是氣的不行。陶秀珠這正是一個告狀的時候。

面對着院子裡大放的桂花,陶秀珠想想在封地上的桂花:“原以爲京裡的不好,不想一樣的好。”

“這樹都上了年紀,當然是不如幾年前長粗長壯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我們,也不是年紀小的時候。”妙姐兒慢慢說一句,對着陶秀珠道辛苦:“我抽不開身子,有勞你照看雪慧和賢哥兒。”

陶秀珠沒有說話,先聽了一句話,覺得噎了一下,但還是要說:“年紀小與大,你我就變了不成?”姚夫人一直就是她那性子,妙姐兒只覺得有些親切:“當然不變心,不過我覺得你變了心纔是?”

“我哪裡變了心,是你兒子變了心。”陶秀珠這就開始告朱睿的狀:“不是好丫頭,怎麼會陪到你們家裡來,你兒子,”陶秀珠一想起來,婦人心性這就要落淚:“我給雪慧陪的四個丫頭,被世子打殺了一個,還有一個配了一個不相襯的下人,還有這兩個,在房裡也不得體面。世是幾時變了心腸?”

初次聽到,妙姐兒就有些吃驚:“這樣大的一件事情,倒沒有人來告訴我。”隨即閉上嘴,這是我的好表哥從中攔下來,他一定是認爲兒子做的對。陶秀珠還在輕泣:“等我趕到,你兒子全不把我放在眼裡,說這是家事,說我雖然是長輩,卻不可以助長她們。”世子朱睿當着岳母的面把雪慧的丫頭打成淹淹一息,當夜就告身亡。

“雪慧纔剛生了孩子,他就不一點兒不念着夫妻情份,”陶秀珠分外的委屈:“丫頭不好我能陪過來嗎?我自己的陪房在我家裡從來是有體面的,總要給我一點兒體面不是,就是你的陪房。。。。。。”這樣一想,妙姐兒的陪嫁丫頭就是原本王府的人。陶秀珠只能是越哭越傷心:“你評評這個理兒,真真是豈有此理。”

對着哭泣泣的親家母,妙姐兒還不能和她說太久,是爲着換衣服才換了陶秀珠回來歪一會兒,前面還有一位親家母。而且妙姐兒對於陶秀珠這樣的話算是不耐煩。

心腸軟也好,性子善性也好,妙姐兒對於兩個媳婦這樣鬧心思,雖然是沒有釀成大事情,可是防微杜漸,也是時候了。所以等毅將軍回來,妙姐兒是一定要母子單獨談一下顧冰晶的兩個丫頭,在她心裡也是一直在放着。

陶秀珠還在拉着妙姐兒評個理,舉一切例子說明太太夫**子們的陪房在哪一家裡都是有體面的。這話雖然是不假,可是碰上一塊軟綿綿着力全然無處卻堵在前面的大石頭。

“世子這樣做必有他的緣由,”妙姐兒一開口就把陶秀珠嚇了一大跳,這話怎麼能是妙姐兒說出來的,她應該生氣,應該勸着自己說世子不對纔是。

妙姐兒對着陶秀珠的驚奇神色看一看,這就一笑:“剛纔說你我變了沒有,秀珠呀,你有沒有變了心?”

“我當然沒有,我哪裡變了心,”陶秀珠現在對着妙姐兒一通指責:“倒是我糊塗了,是你變了心纔是,你,”陶秀珠找了一個理由出來:“你不止一個孫子,這就不一樣了。”

妙姐兒一口承認下來:“那是當然,你是有一個以上的孫子,你不會比我好。”然後妙姐兒笑眯眯反問這位多年好友一句:“是什麼事情讓世子翻臉那樣做,等我閒下來,問一問雪慧和世子纔是。”

“你問過了我也要聽一聽。”陶秀珠的這句話讓妙姐兒明白,朱睿和雪慧都沒有說出來實情。朱睿肯定是不會說,說出來岳母哪裡還有面子,而且要是個糊塗岳母有如顧夫人,只會惱羞成怒反而不好。

雪慧不說倒讓妙姐兒一樂,雪慧是說不出口還是瞞着母親,兩個媳婦這就有些不同,顧冰晶有事情要對顧夫人說,世子妃雪慧聽了丫頭哪些話是心知肚明,所以她不說。

這樣一問就把陶秀珠弄糊塗了,在心裡尋思一下道:“雪慧只是哭了幾天,世子說是做錯了事情,”因爲女兒月子裡在哭,做母親的這就着急上來,當時就急去了,全沒有靜下心來想一想世子朱睿爲什麼翻臉無情,這就把妻子的陪嫁丫頭都打發了。

這謎底此時就悶着,妙姐兒把話題引開只說賢哥兒,這就和洽許多,然後要再出去,親家來了兩個,親戚又是一堆,妙姐兒要去相陪纔是。

到晚上陶秀珠回到自己家裡,這謎底纔算是打開。姚大人不是如顧大人那樣要黑着臉找顧夫人,他前思後想要和夫人好好說一說,王爺實在是太可氣。

“親家母待你如何?”姚大人不習慣於夫人在牀上說話,喊過妻子來夫妻坐在房中說話。姚夫人覺得不好,也遮蓋三分:“她謝我辛苦呢,其實不也是我的外孫子。”

姚大人這就要說出來:“親家母城外接你們,王爺邀我單獨去了書房。”今天有喜事,姚夫人打趣姚大人道:“這喜事看來是你早就知道,”再隨手恭維一下:“是你對王爺說世子長成人,王爺纔有傳位的心思,老爺卻原來也疼雪慧,我一直以爲你不疼,看看這親事,你以前就不上心不是。。。。。。”

要是讓姚夫人接着說下去,這就是一大堆的話要出來,姚大人面色沉沉:“哼,他只說話給我聽,哪裡會聽人說話。”

這一句話讓姚夫人愣了:“給他生了一個世子,他憑什麼要說話給你聽?”今天女兒和外孫回京,人人都高興,只有姚大人是一半高興一半不高興。這不高興就是朱宣在妙姐兒去城外接的時候,單獨請過親家公說過的一番話。

“外家有這樣心思的,多而又多,”姚大人想想換作是別人家,不過就是大家心中有數,面和心不和,然後各自教着女兒外孫罷了。朱宣直言不諱地說出來,把姚大人弄得很是難堪。

“從此往後,你去親家府上,說話要小心,還有雪慧那裡,過幾天接她們母子回家來,我自己交待她。”姚大人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是外家的都會這麼想,哪一個外家大方到明白到自己的外孫子自己的女兒要忍讓再忍讓,先把嗣位讓給別的兄弟。

這就睡下來,姚夫人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姚大人忍不住了:“你不舒服嗎?”姚夫人咬一下牙:“不是不舒服,是心裡翻騰。”覺得心中又是氣又是冤枉,索性坐起來對姚大人“劈哩啪啦”地說開了:“丫頭們挑唆丫頭們不好,直接對我說也就是了,讓我悶在心裡這幾時,只是難過。”

姚大人聽聽這些廢話:“這樣事情有哪一家是直接揭出來的,揭出來雪慧不好看,世子在諸兄弟面前如何讓他們心服,”姚夫人聽過以後,坐在那裡直了眼睛:“這。。。。。。這孩子幾時變得這樣心狠?”

還記得接到府上來,同雪慧一起玩耍還是昨天,這就心狠到如此。姚大人扶着夫人坐下來:“睡吧,夫人吶,”姚大人長長地出一口氣:“你女兒這個王妃,只怕也做的一般纔是。”

“什麼是一般?”姚夫人心中氣悶無處可去,就跟着丈夫伶牙俐齒計較。姚大人若有所思地笑一笑道:“什麼是一般?就是不要跟她婆婆比。”這話人人會接,姚夫人隨口就是一句:“這哪裡能相比。”這一對親家這纔算是說過話,就此安睡。

南平王一一地警告自己的親家,不要在自己家裡弄出什麼事情來。兩對親家一起生悶氣。刀姚夫人一直到第二天還氣的只是難過,覺得心口疼也不是,胃氣堵也不是,竟然似坐在一會兒火燒火燎,一會兒冰冷冰人的一個莫明地方。

多時不在家中,親戚們也來相會,勉強待客到下午,姚夫人再也坐不住,她的性子得找個人說一說,平時找妙姐兒的爲多,這一次生氣了,估計有一時不想看到自己的好親家,只看外孫子就成。

讓人備車的姚夫人來到高陽公主府上,長公主雖然是事多,可是姚夫人再也不能忍,心口眼兒裡的話忽忽的只是往外面冒,不吐不快。這事情真氣人

高陽公主正在和兒子齊文昊在說話,是邊聽邊笑。剛回來沒有多久的齊文昊對着母親說昨天太子的宴遊:“大舅哥最有神采,歌姬們爭着喂他酒,二舅哥對我說,喂多了酒他一定不幫。”長公主掩口笑的不行:“最後是哪一個陪他的?”

“他說家有幼子,就回去了。”齊文昊對母親道:“要是皇表兄們這樣對父親,兒子可是獨木難支,舅哥們兄弟有四個,就是胖倌兒昨天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不想胖倌兒,”齊文昊搔一搔頭:“這樣能喝酒。”

長公主聽着兒子的話,這就覺得開心地不行,看着兒子俊秀也是一面冠玉:“你有這樣護母親的心思,我聽着就開心。別人倒罷了,胖倌兒小呢,你要告訴他少吃酒纔是。”

“我和胖倌兒最好,父親也和胖倌兒最好,”齊文昊對母親道:“大舅哥回來一次,我就覺得他更象岳父一樣是。。。。。。”女婿背後評岳父,想一想道:“是深沉。”再說二舅哥朱毅:“他無事就是一張笑臉,不妨礙他回來彈駭人。妹夫我就不說他了,”

高陽公主的思緒跟着兒子的話走一遍,含笑道:“賢哥兒進京,我沒有功夫去看呢,我雖然沒有聽到什麼,可是冷眼旁觀,你岳父家裡象是在爭呢。”一個哥兒取名賢,一個取名防,這不是在昭告別人嗎?

“反正康寧纔不爭,我對你岳母說過了,以後傢俬一分爲二,他南平王府到什麼時候跟我也不要比。”高陽公主對着兒子微微笑:“我對端慧也說過,她倒沒有不高興吧?無錯”

齊文昊趕快道:“當然不會,”看一看天色,齊文昊要出去:“八表兄要我去呢,”長公主淡淡一笑道:“去吧,看到他缺什麼,你就回來對我說。”齊文昊答應這就出去,母親和岳父對八皇子都象是不一般,對太子殿下也不過哪些。

在門外遇到陶夫人進來,齊文昊見過禮再來回父親往外面去。要找武昌侯得去葫蘆地,就在長公主房外面,齊文昊是換過衣服再過來,武昌侯聽說往八皇子府去,手裡正拿着一個快長成的葫蘆,對着兒子道:“糧庫被盜拿進京的一個官兒,就有一個擅畫葫蘆,你對八皇子說一聲,讓他到我這裡來一趟。”

“兒子帶他一起回來。”齊文昊幫着父親再看一回葫蘆,偷偷告訴他:“胖倌兒弄的絕好的一個葫蘆,上面是他自己畫的,父親千萬別輸給他。”與胖倌兒最好的齊文昊一看到父親,還是立即倒戈。主意出過,齊文昊這纔出門往八皇子府上去,想一想母親所說,岳父家裡象是在爭,小侯爺只是一笑,我和胖倌兒最好,胖倌兒最沒心思。

齊文昊往外面去,姚夫人往房中來,坐下來就開始嘆氣。長公主就不似對別人一樣聽着:“我這裡聽的最多就是嘆氣聲,你新添了外孫子,女婿要當王爺,外孫就是世子,你嘆的是什麼氣?”

喜事被長公主一句話都揭出來,姚夫人不得不笑,覺得心底裡突突往外冒的話這就少了不少,不過依然是有:“你只看到好的,還有不好的呢。實告訴你,妙姐兒變了。”

“變在祖母,這我知道,任她怎麼變也是你親家,這還能變得了。”高陽公主是進門不問容枯事,一看容顏便得知:“想來是爭孫子爭惱了吧?無錯”

姚夫人這就打斷:“不是不是,你聽我說,我悶着好些話呢。”一頓話說出來,高陽公主知道自己所猜不差,南平王的兩個媳婦各自動了心思,心中明白的長公主也是同樣一句話問出來:“世子爲什麼不給妻子留體面?”

張口結舌的姚夫人有幾分氣急敗壞:“你,唉,早知道不和你說了。”高陽公主撲哧一笑道:“妙姐兒變了,要當王爺的還是你女婿,要當世子的還是你外孫子,她變在哪裡?不就是不讓你多管閒事情,我也實告訴你,我對着她明說過,我們康寧纔不要她們家的東西。”

這就要認真氣惱的姚夫人來了火:“這不是說爭東西,是說妙姐兒變了,”輕描淡寫的高陽公主再道:“孫子多。”房中這就安靜下來,高陽公主用眼角瞄一瞄氣呼呼的陶秀珠,讓人拿新鮮果子來,這才笑着勸一下:“長孫呢,一定不同,你呀,應該擔心的不是妙姐兒變了,而是你女兒和你女婿好不好呢。”

要是好還是會妻子的丫頭不給體面?高陽公主提醒姚夫人的是這一句,姚夫人這才如夢初醒想起來,只爲着妙姐兒變了,王爺給了話聽,這才細想起來,世子朱睿這樣做,分明是不把雪慧放在眼裡。

“你呀,”高陽公主這才慢慢說一句:“生的是孫子還擔心,要是生個孫女兒,你豈不是要不吃不睡?”姚夫人有些臉紅了,還是她急急的個性分辨道:“我只是想着妙姐兒變了不是,”那感覺分明就是別人。此時細想一想,再聽着高陽公主微笑道:“我們老了,當然都變了。”

長公主拉着陶秀珠告訴她:“給文昊成親,給康寧備嫁妝,我真是爲難,有心多給康寧一件,又怕過府去,妙姐兒看到一定笑話我偏心,再想想多給了的,也是給到他南平王府裡,”這是長公主的爲難事和姚夫人的爲難事。

兩個人相視而笑,姚夫人不加掩飾地道:“要訂你女兒,也許就爲着讓你偏不了心。”這樣一句玩話說的高陽公主不舒服:“聽起來我總是上了當。”再一想全然不是:“文昊的親事是我求來,與南平王無關。”

送走陶秀珠,高陽公主低下頭來想一想妙姐兒府上,她能對着秀珠說出來是不止一個孫子了,看來兩個媳婦這樣也讓她難過,再想一想文昊前腳去,那糧庫好好的,八皇子後腳到這就有盜案。

“取以往的卷宗來,”長公主要重新看一看八皇子以往的民聲,往常他出京也總是能解決些事情,太后看重他就是以爲他了解民情,長公主看好他是能幹。候着取卷宗的時候,長公主來看外面的武昌侯,還在他的葫蘆地裡看着曬葫蘆。

葫蘆曬乾才成爲蟈蟈葫蘆,有些字畫是幼時就刻上去待長大自然圓潤,有混然天成之感。武昌侯手裡拿着的這一個卻是曬的半乾,準備上字畫的。

武昌侯正在喃喃:“這應該是個花葫蘆纔是。”一語未了,看着長公主走來,武昌侯急忙給她看:“這葫蘆如何,前日輸給了胖倌兒,這一個做出來比他的要好纔是。”

“好的很呢,你不贏他我從來想不明白。”高陽公主取笑過,再來告訴武昌侯,夫妻兩個人站在葫蘆架子下面說話:“秀珠說世子朱睿打殺了雪慧的陪嫁丫頭,你看看這孩子現在長大了吧。回京裡來這些天,他和皇子們倒是常走動。”

武昌侯把高陽公主堵的結結實實的:“他和人走動不是天天有的事情。你只看看我這葫蘆,看着生的好的,曬乾了未必就好,看着一般的,初看就不入眼,挑一個葫蘆可是難的很呢。”

然後略提一下聲音:“哎呀,你這是哪裡來的脾氣?”

長公主看着自己劈手奪過來的葫蘆扔出去多遠,落地時“噗”地一聲,這才挑起眉梢來有三分挑釁地笑着:“我對你說話,你對我說葫蘆,看你以後還說。”武昌侯自己趕過去撿那個葫蘆,一面對長公主道:“你說你的話,我說我的葫蘆,咱們是兩不耽誤。”

往葫蘆地裡撿葫蘆的武昌侯再回來時,用手中的袖子就直接來擦拭葫蘆上的泥,對高陽公主道:“你我其實也是有話說的。”你選皇子,我不是在選葫蘆,一樣都在用心思。

拂袖而去轉身而走的高陽公主往房裡坐一會兒去,這葫蘆和皇子能扯到一起去嗎?再回頭看時,武昌侯眯着眼睛,頭上還有一片葫蘆葉子從架子上探頭出來點在他頭上,他看的很是認真。

再次拂袖轉身的長公主決定我也認真去選葫蘆去,然後自己失笑,我遲早被武昌侯這一堆葫蘆給繞糊塗。

賢哥兒進京裡來,祖母妙姐兒從第一天回來就樂陶陶,對着端慧郡主更是不捨:“你成親了,誰來幫母親管家。”

“不是有你媳婦呢,”一提起來成親,端慧郡主噘一下嘴,看着母親出去一定是先往賢哥兒那裡,再往防哥兒那裡去。

每天這樣逛一圈,妙姐兒出來就心情愉快,好似鍛鍊身體回來。榻上坐一下午,候着朱宣回來要對他說兩個孫子如何如何,看房外桂香陣陣,走來的是朱壽:“王爺和小王爺們在書房裡用飯,請王妃自己用晚飯。”

“朱壽,停上兩年,你也要抱孫子了。”喜上眉梢的這一位祖母和朱壽攀談幾句:“你兩個兒子呢,至少是四個孫子。”

朱壽提起來也是高興,所以他也理解王爺惱怒在心的心情,朱壽一直較爲明白王爺的人:“奴才有了孫子,還是求王爺王妃的恩典跟着哥兒們纔是。奴才在家裡對奴才兒子說,他明年成親,要趕快生個孩子下來去侍候哥兒們去。”

妙姐兒笑上一會兒道:“你素來忠心呢,哥兒們等着呢,你可以抓緊了纔是。”一想到哥兒們身後跟着人在院子裡面跑,妙姐兒喜滋滋:“哥兒們長起來可是快的很呢。”如果不在身邊,更是感覺見風就長。

喜滋滋的妙姐兒自己用過晚飯,在院子裡和福慧看過桂花,朱宣還沒有回來。妙姐兒想起來毅將軍說的:“父親背後交待,母親在,就管不好人。”書房裡這父子幾個人,指不定在怎麼說我呢。

我也聽聽去,妙姐兒讓人帶着福慧郡主去洗澡,自己往書房中來,從後院門進來,不要一個丫頭跟着,從房中走過來,看到父子四個人真是會樂。

沒有籠頭的馬胖倌兒是不在家,院子裡雖然沒有桂花香,卻是梧桐樹下高挑了羊角燈,在廊上擺着桌子,父子坐在一起正在歡樂。

身邊伴着四個兒子的朱宣微有薄醉,看着長子起身再爲自己斟上酒來,次子起身勸酒:“請父親再飲一杯,願父母親永遠康泰。”

“這酒我吃一半,還有一半送給你母親去。”朱宣聽過這樣的祝酒詞就這麼說,三個兒子嘻嘻一笑。舉起酒杯來的朱宣也一笑道:“就送去,只怕送回來讓我替。倒不用讓人再跑兩趟。”

偏了自己的酒,還要打趣自己,站在門簾內的妙姐兒決定晚上回房再問朱宣那酒是什麼滋味。外面桐蔭細細,要偷聽話的沈王妃只能站在這裡幹看着不得去。好在今天這偷聽算是有成果。都是薄醉中,毅將軍對着長兄使一個眼色,起身對父親一禮這才道:“兒子有一句話,防哥兒要送到母親房中去,就是父親帶着母親回封地去,也要跟着去纔是。”

世子朱睿也站起來:“雪慧尚年青,賢哥兒也給母親纔是。”妙姐兒是聽的心花怒放,兩個孫子都在身邊,她是滿心裡願意。只是朱宣不許:“這是什麼算盤,我閒下來要和你母親逛逛去,以後自己房裡的事情都自己多經心。”

“父親不許母親帶,難道是兒子們哪裡做錯了,”毅將軍嬉皮笑臉最能問的出來:“要麼就是媳婦不好,媳婦不好請父母親只管教訓就是。”

朱宣嘿嘿一笑,對兒子道:“你母親說,不聾不癡,不做阿翁,有你們管着我放心着呢,我教訓什麼。就是你母親那裡也不許她多問。”朱宣對着兩個兒子意味深長地道:“我看她不管,或許還好些。”

在房門裡站着聽話的妙姐兒對着朱宣的後背瞪一瞪眼睛,說話太不防着了,知道你後面有人在聽嗎?正在出去,聽到毅將軍話又出來了,坐下來的毅將軍喝了一杯悶酒,道:“兒子不好要怪父母親不好,媳婦不好卻怪誰來?”

坐在一旁只是笑的朱閔這就深有感觸,也接上話道:“二哥這話說的是。”瞪圓了眼睛對着朱宣看的妙姐兒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就接着瞪的相當的大。世子朱睿雖然是沒有說話,卻是點一點頭。

三個兒子都有心事,媳婦不好,是父母親訂下來的。朱宣不讓妙姐兒幫着帶孩子,兒子們心裡都清楚,父親在生氣,氣從何來,當然是從兩個媳婦身上而起。毅將軍接着嘀咕一句:“以後父親不喜歡我,也不能全怪我。”

“你告訴我,要怪誰?”朱宣聽到現在,三個兒子一起造反,都覺得親事訂的一般又一般,自己身在難處的時候,看着別人家個個都是好的。

“看看你們一個一個的,帳下分給你們的將軍不好,沒有見你們來怪我。”朱宣這樣一說,三個兒子一起笑。南平王繼續道:“房裡面的婦人能翻到天上去,那是你們沒本事,你們覺得不好,再要聘哪一家只管說出來,我給你們下聘去。”

世子朱睿一笑,看着父親喝乾面前酒,起身執壺再給父親倒上。毅將軍真的在那裡想一想,哪一家的好,只怕哪一家在成親前都是說的天花亂墜,妻子如衣服,這衣服要穿到自己身上纔會明白合不合身。

這裡兄弟三個人互相看着笑,過上一會兒,朱宣慢慢再道:“看着你母親對父親好是不是,你母親年幼的時候嘿,”朱宣說到這裡,裡面的妙姐兒臉上先是一陣熱,這再想一想,並沒有什麼事情,這就耐心往下聽。

兄弟三個人都想聽,看着父親在關鍵的時候這就停住但笑不語,毅將軍和朱閔一起站起來奉酒:“父親請,”再坐下來示意長兄繼續倒酒,多吃幾杯是不是就會接着說下去。

還是朱睿問了出來:“母親年幼的時候和父親如何?”兒子打聽父母親的情事是不應該,可是此時饞蟲只是耐不住,心裡只是想聽。

繼妙姐兒和朱閔品茶長談以後,朱宣和兒子們也來說自己當年的事情:“性子擰着呢,護持的嚴一些就覺得看的緊了,不護着她又擔心年紀小不明白的地方多。她心裡只有你們這些孩子,纔不把我放在心上。”

漲紅了臉的妙姐兒不是爲着聽下面的話,這就要出去理論一下,是誰趕我出京,是誰害我傷痛?這些事情都是誰做下來的。外面朱宣對着兒子們繼續訴苦:“菩薩心腸善性子的人,我要在後面爲她擔多少心。”

爲着查她房中的禁書,賭氣多少天可以不理人,朱宣回想起來當時恨的只想給這丫頭一頓,沒良心,當時就明白這不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這良心對着別人可以憐憫,只有對着表哥,向來是沒良心。

到現在南平王弄不明白,就算是聯了姻,母子無立足之地這話是從哪裡來的,不聯姻當然好,由達瑪之死而想明白的朱宣想一想自己是幾時喜歡上了妙姐兒,對她動了真情,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被那一幕死前跪拜而觸動直到心底。說來說去聯姻爲着利益,不聯姻還不是爲着妙姐兒。

三個兒子竊笑,一直以爲父親是百般疼愛,百般嬌縱,卻原來這疼愛也有擔心的成分在裡面,可以說南平王一開始是打算把妻子置之於高閣,看花種草足以一生,擔心她說什麼想什麼,這纔有身邊的人看着她,讓人看着南平王妃十分尊貴,形步動步身後是多少人。

妙姐兒紅着臉思緒往前翻,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就是跟在表哥後面歪纏,大馬小馬出去逛去,等到朱宣忙完了人就過來纏不清,不然就在心裡擰到底,就擰着。與淮王較了這些年的勁,起因就是爲此。

全虧了朱宣好耐心,朱宣想一想自己是挺有耐心,對着兩個成親的兒子道:“成了親要如何管,還不是由着你們,自己沒能耐不要來怪我。再就是看到哪一家的好,哪一家心思是時時擺的明白,我給你們下聘去。”

再看看沒有成親的朱閔,朱宣溫和地道:“康寧還小呢,她爲什麼不聽你的?到長大了不聽你的,你更要抱怨我了。”朱閔不說話,康寧爲什麼不聽我的,我就沒怎麼喜歡過她,從來當成是一個負擔一件事情一樣對她。一看到康寧第一個心思就是:頭疼。

“看看你哥哥們成過親還要來抱怨我不好,你要是實在不樂意,出家當和尚去我也由得你,不必成親了。”朱宣雖然是語氣溫和,這話表示做老子的也不樂意呢,娶了媳婦自己管不好,埋怨倒還說的出來。

做兒子的要怪這親事訂的不好,做父親的覺得你們自己不好:“自己就沒有上心,不要來對我說,沒有想到,不曾想她們就這樣了,是你們疏忽了纔是。還好沒有耳朵根子軟,就跟着去了。”

朱宣調侃似的一笑,妙姐兒在房中也是一笑,聽着外面朱宣道:“實在不好,就另娶吧。你母親那裡我去說。”對着朱閔就是另外一句話:“你要另娶,就費神了,看着這孩子還不大,你是怎麼樣一個主意,是要停幾年象你哥哥一樣抱怨,還是現在早打主意,你自己想好。”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朱閔口中吐出來,朱宣和世子、毅將軍都是一笑。朱閔皺眉道:“康寧不比大嫂,也不比二嫂,大哥二哥都是可以教訓的,”這理由找出來,朱睿先就打回來:“你倒是打過康寧,我和朱毅還沒有動過手。”

“我離動手也不遠了,”毅將軍玩笑似的說一句,對父親道:“我要是這樣做了,父親先哄好母親,不是我要打女人,我沒時間同她理論,只能這樣來。”

朱宣纔不放在心上:“你自己舒服就行,我今兒告訴你們,你們兩個人的岳父我也得罪了,現在只有武昌侯和我好。”至於妙姐兒知道後要不高興,朱宣更是輕描淡寫:“不過爲你們掉幾滴眼淚罷了,”

門內的妙姐兒無奈,這話不要說的這樣傷人行不行,不過掉幾滴眼淚,就是現在當政的鄭太后,當年在宮中時也是小心謹慎,表哥現在教兒子也是這樣,而且面有得色:“我哄一鬨就好了。”

三個兒子一起嘻嘻笑起來,讓妙姐兒更爲氣悶,悄然轉身,一點兒出來理論的心情也沒有了,在表哥心中,當初年紀小,沒有事事聽他的把心思交給他這就是不對。升爲祖母的妙姐兒悶悶的回房去了。

無論朱宣怎麼變,他都是一個古代男人,教出來的兒子也是清一色這樣思緒,南平王今天晚上指點兒子:“實在不好,你們就另娶吧,”再就是妙姐兒:“哄一鬨就好了。”這兩句話算是真諦。

做丈夫的如果願意耐心抽時間哄一鬨妻子,而且還能管得住她當然是能哄得好,實在不好,在這古代制度下,做父親的都同意另娶,而且從此撒手不管兒子事,不能說他從達瑪事件中沒有完全明白,或者是他又糊塗了,只能說他當時一片深情爲達瑪觸動,那個時候才明白自己有情。

至於媳婦不好,這很簡單,置之於高閣,另娶就是。說起來都明白夫妻一心的好,可是沉迷於亂花紛飛的人是不少,朱宣自己願意和妻子相伴一生,可是做好兒子另娶的準備,這是古代,這裡還是古代。

父子夏夜這樣暢談一回,都有了酒,心中都覺得亮堂不少。世子朱睿與兩個弟弟並肩往房中去,突然想起來小蔡夫人,心中微微一笑,這情根被父親生生打斷,世子覺得天下女人不過如此。父親說另娶可以,朱睿想一想還不都是一樣。思緒再飄到皇嗣上去,世子即將承位,女色哪有這個重要,太子殿下這位置未必就穩。

世子朱睿想想妻子雪慧,花蕊夫人有一首詩:“君王城頭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再想到父親說耳朵根子不軟,沒有跟了去。朱睿心中只想着南平王府要跟的下一位太子現在何方,至於妻子雪慧不讓自己滿意,讓她房中呆着好了,朱睿對雪慧的不信任這就流於心底。

心裡亮堂的毅將軍外面風月之處也去,京中也有幾個風流女人爲他爭風,想想妻子冰晶不讓自己滿意,父親不是說了另娶,朱毅還沒有另娶的想法,都說父親以前是個風流人,他爲母親散去姨娘。

由父親剛纔的話來看,他對母親一開始也未必就滿意。父親房中沒有,做兒子的自小兒就看慣,不是一定要有姨娘,不過這句話可以拿來嚇人倒是真的。毅將軍想想妻子冰晶,已經出了月子,我外面睡兩天去,看看誰着急。

今晚月色又大又圓,閔將軍別過兩位兄長進到自己院子裡去,在廊下站了一會兒,覺得父親說的也有道理,康寧還小呢,情根有深種的,我種的倒是她不親近我,我不喜歡她。說到底,自己是男人不是,而且年紀爲長,長這麼幾歲都長在哪裡去了?

這就一笑的朱閔覺得心中包袱這就放下來,人是輕鬆不少,在房中看了一會兒月亮,在院子裡看,就是大哥二哥看到,也要來說纔是。

南平王是獨自回來的,他在書房中喝了兩碗濃茶消一消酒氣,這才往房中來。進來看到妙姐兒背對着自己睡,人是沒有睡着只是沒有回頭,並不覺得奇怪。

探身進帳內伏下身子低聲笑問出來:“到書房裡偷聽的什麼,小廝們說你來了,我可是沒有見到你。”今天晚上,父子說的這些話,妙姐兒聽到一定是不會高興的。

“看到你和兒子們喝酒,我就回來了。”妙姐兒這樣回答一句,儘量心平氣和。朱宣聽過道:“那就好,你聽到又要同表哥生氣。”然後直起來身子在帳前道:“我喝了酒,在外面榻上看一會兒書去,你先睡吧。”

妙姐兒一個人在帳內生着悶氣,不好就另外找去,不然就哄一鬨,表哥的主意從來不少。過一會兒轉身探頭來看,果然朱宣是手執着一卷書,在榻上看書在消酒意。

他居然是真的跑去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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