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祿在外面書房裡,和朱福在說話。朱福留了下來,兩個人坐在房裡,嘻笑了在說話。
朱福笑道:“怎麼家裡這些媽媽們,都說王妃是男孩子。”
朱祿笑道:“這種話誰不會說?福哥,你成親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有?”
朱福就笑罵了道:“你也訂了親了,眼睛看了別人,你自己也弄一個去。”
朱祿嘻笑道:“提這個作什麼,一會兒王妃用了晚飯,我們出去喝酒去。”正說着話,如音走了來,在外面喊了一聲:“朱祿。”
朱福就忍不住笑起來,朱祿臉有些紅了,忙站起來出來,樹下站了如音,看了他出來,道:“王妃喚你去。”
朱福在書房裡看了朱祿和如音一前一後走了,笑一笑,把窗戶關了起來。
玉妙坐在房裡,輕輕搖了團扇,天有些悶熱的,象是要下雨,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如音進了來:“朱祿來了。”
朱祿也進來了,玉妙就對如音道:“你出去吧。”
看了如音出去了,纔對朱祿道:“常來看我的那位丁夫人,聽說家裡人是晉王府裡的清客,怎麼又去了表哥軍中了?”
朱祿笑道:“這位丁正巖是秀才衣巾,也是一位名士,才名在徐先生和史先生之下,王爺四年前是一心想籠絡他,只是說晚了一步,他功名不中,帶了家小在京中要生活,就投了晉王門下。”
玉妙就明白了,表哥讓我善待他,原來有這樣一段故事。玉妙笑道:“我說呢,怎麼晉王府中的人去了表哥軍中。”
朱祿會意,王爺和晉王不好,京里人人都知道,就是晉王妃有一次在宮裡遇到了王妃,也是臉一寒,倒是王妃不以爲意地衝了她點點頭,晉王妃纔算是有了一個笑臉。
玉妙笑道:“徐先生是名士,那是當然,史先生的親事是我許的,不是名士我也不會許了他,不知道這位丁秀才,又是怎麼一個才名?”
朱祿笑道:“這位丁秀才倒不象徐先生能文會武,只是應辨機智,與別人不同。有一年京都大旱,他寫了一篇條程,也是好的。只可惜了秀才衣巾,沒有遞上去。後來王爺看到了,起了愛才的心,讓人去找他時,不想爲晉王所用了。現在到了王爺軍中了,奴才揣摩了王爺的脾氣,一定會來信讓王妃好好對待他的家人。”
玉妙就笑了,朱祿猜的一點兒也不錯,就笑道:“聽起來,這倒是一個實幹的人,不是虛來的名氣。表哥是來了信,讓我照顧他的家人。咱們以後就用些心思,能照顧的到的,就照顧一下。前面跟了表哥打仗去,後面也讓他放心。”
朱祿聽了就笑道:“王妃說的是。不過也不能太過於明顯了。晉王府中一定會有照應的,如果晉王府中不照應,或是有照應不到的地方,咱們再去,也還說的過去。如果咱們跑在了前面,倒象是有意的。”
玉妙搖了搖團扇,笑道:“你說的很是。”那就象是有意的挑唆了,朱祿是這個意思。
玉妙想了一想,才笑道:“那這樣好了,那幾位來拜的夫人們,有幾個都是晉王府中的,咱們一般兒對待。”
朱祿笑道:“就是這個意思了。”看了玉妙還在想了事情出神,提醒了一句:“六姑娘明天要回家了,王妃明天去不去送?”
玉妙想了想道:“天這麼熱,我就不去送了吧。你去送送吧。”朱祿答應了,如音走了進來。
她在外面看了朱祿與王妃談話就是這麼久,也不怕王妃累着,就進來裝着換茶,玉妙看了如音進來,就下意識地看了朱祿一眼。
朱祿覺得這一眼看得渾身打了一個寒噤,忙站了起來笑道:“王妃沒有別的吩咐了,奴才要出去了。”
如音嘴角邊有一絲笑意,玉妙也笑了,道:“你去吧,有了事情我再來找你。”朱祿答應一聲就退了出來。
玉妙每一次這樣看了他,就感覺朱祿象是在落茺而逃。她抿了嘴兒笑一笑,輕搖了團扇,看了窗外水面上的睡蓮,今天早上剛剛有一朵花苞浮出了水面,黃色的花朵在夜風中,雖然看不出來顏色,也可以感覺到那如水一樣的溫柔。
朱宣散了將軍們,五皇子也散了從人,兩個人在帳內談了一會兒,五皇子纔出來,有士兵引了送到爲他安排的帳篷裡去。
朱宣這裡才坐下來沉思了,剛纔五皇子的從人一一也見過了自己,那個辛文,白從光,朱宣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朱祿在孫家客店裡看到的搜查自己的人。
朱祿回來說了以後,然後就是九老爺進來說。有一次在路上,朱壽特意指了:“王爺,就是那兩個人。”
另外還有一個人就是自己一直久覓不到手的丁正巖。他今天見了我,象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不過立即就不卑不亢了。
怎麼看這個人和晉王怎麼不合適,還是象是我的人。朱宣並不着急,你還是自己送到我手下來了,讓你自己好好體會,跟晉王的好,跟我的好?
想想將軍們今天開玩笑,說我想老婆了,朱宣微微一笑,聽五皇子提起來,還真的有些想了。該收到了我的信了,信裡交待她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天天就淘氣去了。
離京裡妙姐兒身子有些顯了,這又過了幾時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朱宣在軍中也是時時後悔了,不如早些送她封地上去,那裡很清靜,在京裡是不得清靜了,樹欲靜而風不止。
想想也覺得放心,父母親,衛夫人,蔣家,貼身四位命婦,朱祿帶了一應服侍的人,還有。。。。。。
朱宣又是一笑,眼前軍務地圖,戰報章程,怎麼能分了心去想妙姐兒,他收了心思,走到地圖前站住了腳。
朱喜朱壽走進來,帳內無人,就走到朱宣身邊,悄聲道:“王爺,那些人裡就是天天查我們的人。”
朱宣無聲頷首了,朱喜朱壽不說話了,各自去做自己的去了。兩個人都是一個想法,在京裡得罪我們太深了,居然還敢軍中來。
朱宣也是淡淡的思忖了,晉王這個膽小鬼,派了這些人來試刀。讓我看看,是榻邊利刃呢,還是一堆無用廢鐵。
轉思了五皇子,雖然看了是個少年,可是皇子們爭鬥時,手段一點兒也不差,當然後面有鄭貴妃,這位進宮多年的貴妃,一直榮寵不衰,當然是有相當的手段。
五皇子是附在母親翼下呢,還是自有主張的人,這一下子可以看得清楚了。皇上有時也裝作了無意中探問,卿覺得哪一位皇子可擔大任?朱宣無話可回,久不在京中,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一直是不好回話。
朱宣這會兒覺得精神來了,外面有敵人,身邊有對手,不由得他不來精神。
五皇子進了軍帳,看了看帳內擺設,不比朱宣的帳中差,不由得又滿意了。他一行跟了有十幾個人,晉王送的六個人也在其中。
見了五皇子與南平王單獨談話,就看了五皇子臉色,只是如常,沒有一點兒不樂意或不好的地方。
五皇子坐下來,命行人們一起也坐了,才笑道:“剛纔與南平王談了,他也說軍中得力的人不夠用的,讓我把帶來的人安插到軍中各處去。我特意來聽一聽你們大家的意思,都想去哪裡?”
跟了五皇子的從人都說道:“我們是來服侍殿下的,殿下才是監軍,我們就跟了殿下。”五皇子笑道:“好,你們就跟了我吧。”
這纔看了晉王送來的那六個人,笑道:“丁先生,你的意思呢?”
丁正巖見五皇子點名問自己,不能不回話,沉思了一下道:“我隨了殿下來軍中,也是侍候殿下的。殿下去哪裡我理當去哪裡,不知別的先生有沒有好的建議?”
就看了一旁坐着的呂明文,這纔是晉王真正的親隨,白行光也好,辛文也好,都是退後。這位呂明文是晉王府中的家生子兒。
呂明文這才道:“晉王爺送了我們來,都是服侍殿下,爲殿下分憂的。五殿下來軍中明是監軍,實爲陛下磨練栽培的一番苦心。”
五皇子笑聽了,心想,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聽了呂明文又繼續說下去:“只是我們來了,一點兒事情也不做,只是隨了殿下左右,回去也難見陛下,既然來了,總是要爲軍中做些事情。”
五皇子就笑了:“你的意思是?”呂明文這才笑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最爲重要。我和一位先生一同幫了看管糧草,丁先生和一位先生一同只管爲王爺打仗獻謀獻策,白先生和辛先生只管了士兵們事情,軍馬,飲食,醫藥等。打仗,士兵最是第一要關心好的。
剛纔王爺帳中,足可見王爺平時待將軍們都是好的,將軍們纔敢和王爺取笑。王爺手一揮,笑聲立止,可是王爺平時軍規是極嚴的。
這帶兵的事嘛,過嚴恐生譁變,過鬆則管不了人,這軍中嘛,到處都有事情忙呢。”說到了這裡,覺得自己條理分明,不由得得意地撫須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