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汐轉頭看着季子期:“堡主,你覺這個主意得如何?”
“小白,你別耍孩子氣了。”一邊的徐清忙道:又對着那人道:“兄弟,咱們都知道這小子有時候很小心眼,就想着留下來勸說一番。誰知道你居然如此說,倒是又讓這小子把前事給拎起來了。別說這小子會懷疑你,連我們都懷疑了,你不會是真的和黑衣人有關吧?不然你哪裡會一直想着要知道秘密的?”
凌翼冷冷道:“師弟,我看咱們不如一人抓一個去好好問問,說不定這中間還真的有一兩個奸細呢。這趙神醫或許好意,可不表示他手下的人就完全無辜,咱們不得不小心了。當年神醫既然可以讓他的家人潛伏在飛鷹堡,誰又能保證沒有人會混進趙家意圖不軌的。咱們必須小心了。再者這幾個人連神醫的話都不放在心裡,看來確實有問題。”
那人看着柳雲汐凌翼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由得有些怕怕的。“這個,幾位誤會了,真的誤會了。今日之事確實是我等的錯,是我等的昏聵。還請小白兄弟原諒。”
徐清拍着柳雲汐的肩膀笑道。“小白,他既然覺得自己昏聵了,那也就算了。讓他回去好好睡覺,等睡醒了腦子也清醒了。那時候他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做了。如今神醫的事情尚未處理了,神醫要是知道他的人又來胡攪蠻纏,恐怕神醫也會生氣的。我知道你如今心中還窩着火,堡主要你放下那一切,你礙着堡主的面不得不做。我們也知道你這火一時半會的卻去不了,想找人出氣一下。你要真氣不過,和在下打一架便是。如今你若是拿着這糊塗人作伐,沒得倒是損了堡主的面子。他不過是個糊塗人,若是吃虧了找了神醫去訴苦,他又不會說是他自己惹事,只會說別人的不是,最後倒是堡主裡外不是人了。”
季子期倒是微笑着道:“還是徐大俠瞭解我的心,師兄你也是,明知道這小子任性你還順着他說。咱們就算要找那奸細,也得等今日之事過了再說,否則就有人說咱們的不是了。”
柳雲汐忽然眼睛一亮道:“堡主,我倒是覺得徐大俠之前所言確實有理,我看不如把這幾個打探消息的人送給神醫,讓他也知道事前原委,到時候堡主就免了這無妄之災。”
季子期看看柳雲汐,柳雲汐對他眨了下眼睛,季子期心中一動,找了人來送他們去,交代一來是說清原委,二來也是問問爲何要這般做。
那幾個人這會害怕了,怎奈這幾個人都給柳雲汐讓人綁了,季子期派了手下直接送他們去見神醫。
等那些鬧事的人離開後,季子期對着其他一些人道。“多謝諸位仗義執言。”
“這是我等該做的事情。只是今日之事這麼一鬧,倒是真的驚動了那黑衣人了。”又有人道。他們這些人倒是比較相信小白。“神醫說了那一切是他安排,爲了試探堡主,這是真的嗎?”。
“依我看安排鬧事是真,試探則是假,小白兄弟不過是識破了那人的心思,他才順水推舟說了。我在一邊看着,有好幾次神醫都有濃烈的殺氣。強烈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秋荻的師弟道。他本是聰明人,經過柳家那一仗學了很多東西。何況還有師姐在一邊提點呢。
汪容問道:“小白兄弟可有好的對策?”
柳雲汐搖着頭:“暫時沒有,畢竟我們現在也不清楚那黑衣人究竟是誰。我今日一番說辭,或許可以猜中往事一二,但是沒有證據很難讓人信服。就如當日我們明知柳淮山是惡人,卻偏偏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惡人一般。”
所有人聽了不免有些失望。“小白兄弟可是擔心我們無意泄密不成?”
柳雲汐正色道:“方兄弟多心了。在下相信諸位和在下一樣想幫助堡主。不過在下卻是不能確證誰是黑衣人,也就無法做到知己知彼。如今咱們能做的是防守。也就是儘量保護好堡主。在下能猜測的是黑衣人想架空堡主,不僅僅是趕走在下,同樣也可能會想法趕走堡中師兄。而後各個擊破。今日一鬧,堡中暫時無事,想來黑衣人不會蠢到再在堡中肇事。只要堡主身邊的人能團結一心,人人以堡主爲中心,那堡主自然就安全了。”
方生問道:“那我等需要怎麼做?”
柳雲汐非常實際道:“你們也看到了,今日情形猶如當日在柳家柳淮山被揭穿時,很多人一時半會的處於混沌狀態,根本分不清孰是孰非。而且他們就和後來去柳家的人一般,難免會對人抱着偏見。好的絕對好,誰若是惹了那人,別人便不好!我想諸位是過來人,這種偏見相對會少一些,是以反而容易保持清醒。在下覺得諸位若真想幫堡主,那就在暗中查查那些鬧事的人。尤其是鐵
頭說的那幾個吃喝嫖賭之人,那幾個人言行異於常人。當然別人你們也要謹慎些。若是可以,也請暗中保護一下另外的一些人,免得他們受人矇蔽,爲人利用。只要來飛鷹堡的羣俠不出意外,那堡主就能冷靜面對他身邊的那一切。我和大黑就負責在一邊鬧騰攪和,不管是對誰都刺激幾下,說不得就會有些東西露餡。你們只要沉下心來暗中看着,憑着諸位的江湖經驗,必然能看出些門道。若是覺得疑惑的,就和秋姑娘說說。秋姑娘腦子不比在下差,她定然能想到些什麼。只要秋姑娘和堡主多交流,再結合我們這邊的消息,事情說不得就會有轉機。”
衆人互相看看點着頭一起道:“在下等明白自個要做什麼了。”
柳雲汐又提醒道。“別做太冒險的事情。諸位都是飛鷹堡強有力的後援。在下還希望諸位能在最關鍵時候出力。所以若是你們覺得有什麼異常的事情和在下說,我們去那裡搗鼓。你們就在跟在後面看着,到時候只要你們能說出你們看到的,你們就是最有力的證據。這比你們單槍匹馬的去冒險要省事,卻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凌翼也同意柳雲汐的建議:“不錯,若是沒有證據,那情形就會像在柳家一般,最後反而讓人有機可乘。”
所有人這會找到事情做了,也就放心了:“幾位放心,我等定然不會辜負了幾位的期望。我等便去準備了。”方生說完轉身帶着人離開了。
徐清看師妹沒有離開,倒是跟着留了下來。
看着所有人就這麼離開了,季子期這才鬆了口氣,轉回來對着柳雲汐道:“你今日雖然幫我解了這事,不過到底是打草驚蛇了。還有你後來說得那些,若是能單獨說,或許會更好。”
一邊的秋荻倒是笑了起來:“要來的早晚要來,不是你們不動聲色別人就不知道。我看小白這可是有意爲之。”
季子期看着柳雲汐:“真的嗎?爲何要這樣做?”
柳雲汐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一切,而後道:“說起打草驚蛇,那我早就做了!若非我一見着你就胡扯,強行讓他鬆開你。可能事情會簡單多了。之前我還在懊惱,這纔沒注意到你這邊的情形。至於今日之事,不過是之前事情的發難。有人想借着那些人把我趕走,對咱們各個擊破。”
季子期認真的看着柳雲汐道:“這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這麼做的。你該相信我的。”
柳雲汐仔細看這季子期的神情點着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怎樣你都不會讓別人爲難我。問題是這樣的對仗會讓你耗竭。你有沒有察覺你這幾日下來,明顯疲憊了許多?”
季子期心中有些感動道:“我能挺得住。之前那些日子都過來了,何況師兄和你都來了,我沒事。”
柳雲汐搖着頭:“不一樣。之前他只是控制你,卻沒有想過別的。如今我們回來了,他的想法就會有變化,你若是還像從前那般對付,不僅僅你會吃虧,我們也會處於下風。”
季子期不解的看着柳雲汐。
柳雲汐一邊走一邊思索道:“其實我想那人也估計到你會頂着不放手。他可能沒有要一定的結果。或者趕走我,或者讓你精疲力竭。無倫哪一個結果都可以。你筋疲力盡後,就會疏於防範。你這邊若是空了,便會有意外,有心人就更有理由冤枉我們,到時候就可以各個擊破我們。又或者利用無知的人引起我們之間的惡鬥,藉由別人的手除我們。比如讓你周圍的人怨恨我,會想法趕走我,若是不成,那就有可能影響你們兩個的關係。一如今日那些人的情形。他不過是利用了那些小關係而已。他日若是連堡中的人,尤其是你的親信都厭惡我了,我除了離開別無他法。而後再設法趕走你師兄,孤立你,讓你依賴他,最後徹底爲他掌控。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任何人這個機會。我這是去了內在的隱患,至於外面的,能壓的壓,不能壓的就打,至少我可以把握一個度,不致於亂了分寸。別的就靠秋姑娘,徐大俠他們這些人暗中行事。”
季子期點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若是咱們三個聯手,他的把握確實不大,所以他要把咱們各個擊破。不過你後來說的那些,如若是咱們單獨時說或許更好。”
柳雲汐笑着搖頭:“這個恐怕不行。我也不明白爲何當我面對某個人,想要了解那個人時,那個人便能刺激我想到很多東西,但如果讓我獨自想,我便想不出。”
秋荻意外道:“你的意思事那些其實都是對方內心想的東西,你不過是察覺了,說了出來?”
柳雲汐捂着額頭笑着道:“額,好像是這樣。若是沒有人交流,我便想不到那
些東西。所以我覺得今日這一鬧這未必是壞事。之前他沒出現,我也沒想到那些東西,只是覺得這些鬧事的人沒把堡主的話放在心中,所以就不斷的罵那人,越罵,那些人跳的越起勁,同樣的那些人心中的一些東西就讓我感受到了。那時我就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人。後來他出現後,我想他要了解我,同樣我也要了解他。所以和他有關的那些東西就自動冒出來了。就好像那一霎那我和他的腦袋是相通的。他想的一些東西我可以很快的就感知。反而我是放空了自己,所以他不知道我要做什麼!這讓他有挫敗感!而我再通過他的神情,舉動來判斷真假,再不斷地刺激他,這越是刺激,他不知不覺冒出來的東西就越多。而他也就會越害怕。然後他就覺得自己在逐漸的失控,他爲了掌控那一切就只有出手滅口,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可惜的是咱們三個的力量不足以奈何他。不過我想這或許也是一個好事至少咱們可以知道咱們的優劣,雖然這一次讓他最後扭轉局面,但是我想未來還是有機會的。”
季子期聽了這話倒是笑了起來:“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麼做的,那個場面你居然絲毫不亂,見縫插針,見人就刺,這一陣折騰後居然還折騰出很多東西。”
柳雲汐看着季子期道。“我想你若是腦袋空着,心中無所求時候,必然也能想到這些。我想他可能觀察了你許久,所以知道你的優點和弱點,這才故意這麼做的。而我喜歡把一切攤開來,有些人天生害怕光,我這麼一扯他們自然就害怕慌亂了,他們一亂我就有機可乘了。這也是我乾脆把這些捅開的緣故。我想就算是做一些蠢事吧,但最起碼不致於把你架空了。只要你不腹背受敵,你們師兄弟之間沒有分歧,那麼沒有人能奈何你。若你能冷靜的面對一切,你的智慧加上大黑的能力,再加上外圍暗中取證,這事情成功的機會就大。”
季子期點着頭:“我會記着你說的這點,儘量放空自己,讓自己無所求。”
徐清看着他們問道。“你們可是知道誰了?”
秋荻淡淡笑道。“師兄,不該咱們問的別問。有些事咱們就當沒有聽着。事情不是說了就能解決,之前師妹也說過一些,可師兄不也是堅決不信的?今日這場鬧劇下來,你還是那般的堅持嗎?至少師妹覺得其中疑點頗多。小白雖然言辭犀利,讓人着惱。那態度更可惡,可那些問題卻切中要害。你若是細細想想,再結合當時情形不難發現問題。師兄既然想要尋找真相,便不能爲某個個人光鮮亮麗的外表或者好名聲迷惑了!否則師兄便是一而再的重複一個錯誤了。再者說一個人的善惡也須要有證據,小白他們現在就缺這個。這也是爲何小白讓師弟,方大俠他們想法取證的緣故。那人的腦子恐怕在小白,堡主之上。就算那人說讓下人聽堡主之言,其實還是控制着堡主。這不過是以退爲進的手段。甚至我覺得堡主此後會變得更危險。他若真是那惡人,若是他想法架空堡主的護衛,而後讓他害他,而後再傢伙堡主的師兄和小白,那情形更危險。今日他不過是因爲小白點穿了他,這纔在羣雄面前故作大方而已。如此纔不會讓人懷疑他。何況那人的武功更是了得。今日他們三個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武功一事咱們就算要幫也幫不了。咱們能幫的也就是小心求證,不帶着偏見看人,如此纔不至於疏忽任何蛛絲馬跡。”
季子期有些意外秋荻能說出這番話,不由微笑道:“秋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看那些人中鮮少有姑娘這般清晰。”
秋荻笑着道。“小女子也是跟着小白兄弟學的。之前在柳家看着小白在那折騰,小女子倒是學到了許多。小女子覺得小白做那些必然有她的用意。甚至若是沒有她一開始的那種形跡,也不會有今日這一戰。那咱們也不可能瞭解那麼多東西。尤其是那些下人更是防不勝防。而堡主也不可能看清堡中的情形。到底誰對堡主有幫助,誰沒有幫助!”
凌翼點着頭道:“秋姑娘說得對。今日這一鬧,確實收穫極大。我和師弟在飛鷹堡三年都沒有小白來折騰的這幾天有用。就像當初我對柳淮山折騰了那麼久,可也沒有什麼大的收穫,反而是她跑去一陣攪和後,一切都不由自主的浮出水面。”
“所以我才擔心她的安全,恐怕有人會急着除了她。有她那些人恐怕坐立難安。” 季子期皺眉道。
柳雲汐笑道:“你說過,每個人出現在這裡面必然有他的用意。老天不會平白無故的放一個人在這裡面。無論是我,或者秋姑娘,徐大俠,甚至那些一時糊塗的人。就連那些下人們,他們必然會有着各自的位置!而我呢,我想我在這裡面就是攪和,讓一切都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