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邪頓了頓,看向夏姬的眼神變得很是複雜,那張臉是他所愛,可是,這個人卻不是他所愛之人。
“後來,回來之後,你告訴我說,你去了一醫院,也見到了秦揚,不說病情已經好了很多,當時,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楚楚。”
“因爲那天,我忙完之後,我去了青山醫院,我以爲你會在那裡,結果,楚楚嬸嬸說,沒看見你,我就知道你在撒謊!”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沒想到,我百密一疏,還忘了防着你。”‘楚楚’終於是承認自己是假冒的了。
“夏姬,如果不這樣,你又怎麼會承認呢?”無常笑盈盈地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這裡是這半個月,你出去的跟蹤記錄,雖然你很謹慎,不過,正如你剛纔所說的那樣,百密終有一疏,所以,你還是露出了破綻!”
“你!原來是你!”夏姬不甘心就這樣被戳穿了,恨恨地指着無常:“你憑什麼多管閒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無常冷哼一聲,比女人還要性,感的嘴往上一翹:“只要是跟我公主妹妹有關的事情,就跟我有關係!”
“夏姬!我不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想知道,楚楚到底去了哪裡?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邢天邪正是因爲擔心楚楚的安危,所以,才遲遲沒有對夏姬出手。
夏姬笑了,頂着楚楚的那張臉,即便是這樣的苦笑,也顯得很迷人:“天邪哥,你難道不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嗎?你愛紅衣等紅衣千年,我也愛你,也等了你千年,爲了你,我受着萬蟻食心之痛,受着義父千年的懲罰,我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下凡來找你了,可你呢?千年來,你爲了紅衣,不但放棄自己尊貴的身份,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爲敵,還找了一個跟紅衣一模一樣的楚楚做你的女人,難道就僅僅是因爲這張臉嗎?”
夏姬的那張臉因痛苦憤怒而變得扭曲不堪:“你可知道,每當我照鏡子的時候,我有多麼痛恨這張臉!我恨不得撕爛它!可是,我卻不得不頂着這張令我討厭的臉跟你在一起,因爲,我知道,你只認這張臉,你敢說,當你在樓頂上看見我這張臉的時候,你沒有激動過嗎?就是因爲楚楚長着一張紅衣的臉,所以,你纔會這麼迷戀她,我想試試,換一個人頂着這張臉,你是不是也同樣迷戀,結果證明,確是如此!”
這還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
“你錯了!”邢天邪卻是心痛地搖搖頭:“剛開始,我的確是因爲你有了楚楚一模一樣的臉,所以,並未懷疑,可是,只需幾個時辰的相處,我便覺得你有所不對勁,不是你露出破綻了,而是那種感覺不對,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擁有了楚楚一模一樣的臉,但是,你就是你,楚楚就是楚楚,縱然,你變成了她的樣子,你也不是她!在我的心中,就算她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那種感覺也永遠不會變!我知道,說這些,你不會明白!”
夏姬早已是淚流滿面,邢天邪的話深深傷透了她的心,她以爲,擁有了楚楚一模一樣的臉蛋,那麼,他就會像愛楚楚一樣愛她,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一直都是她錯了。
就算她有着楚楚一模一樣的臉,她也成不他心目中的楚楚,也永遠不會愛上她,她的心早已破碎,如今早成殘渣:“我哪裡不如楚楚了,爲什麼你愛她而不愛我?”
“愛不需要拿來比較,如果從一開始,我愛的人是你,那麼,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仍然愛你,但是,我從一開始愛的人便是紅衣,也是的現在的楚楚,我所有的情,所有的愛,整顆心,早在千年前就已經給了她,再也收不回來了!不管是千年後的今天,還是再一個一千年,甚至是一萬年,我也只會記得她一個人,也只會愛她一個人!”
夏姬的身子晃了晃,淚水如雨而下,有什麼東西將早已成殘渣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揉碎,她知道,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了,心痛嗎?不!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痛久了,也就麻木了。
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追尋,換來的卻是他如此絕情的相待,恨麼?不!她對他永遠都只有愛!
哪怕他現在如此傷她,她也仍然愛他依舊。
其實,她和邢天邪都是同一種人,都肯爲愛而犧牲,爲愛而等待,爲愛而瘋狂……
此時夏姬的心情已經糟到極點了,可偏偏一旁的無常,卻是興災樂禍,還用手機放起來音樂,悲傷的音樂緩緩響起。
“盼不到我愛的,我知道我願意再等,疼不了愛我的人,片刻柔情他騙不了人……我不是無情的人,卻將你傷得最深,我不忍我無能……”
悲傷的音樂讓夏姬心情更是跌入谷底,她慢慢地從身上拿出一片藍色的藥水,在邢天邪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全部都倒在了臉上!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整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蜷着身子,不停地顫抖着。
“夏姬!”畢竟還是自己的義妹,邢天邪多少還是關心她,趕緊上前扶住她,卻看見,她的臉,不,應該說是楚楚那一模一樣的臉,正在慢慢的腐蝕融化,還發出一種像毒藥腐蝕地面所發出的吱吱聲,聽得令人心頭髮寒。
“啊!”夏姬顫抖的雙手想要捧着自己的臉,可是,卻在離臉還有半指之隔處停了下來,她早就知道,戴上這張皮容易,可是,想要拿掉這張皮,卻不是那麼容易,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痛苦。
她覺得整張臉都在燃燒,還發出陣陣腐爛的臭味,就好像,那張人皮是真正的人皮一樣,那黑衣人早就交待過,如果想要拿掉這張皮,那麼,就必須得承受一般人不能隨受的痛苦,在皮融化掉之前,手不能碰觸,因爲一不小心,這皮就會沾在原來的皮膚上,到時候,藥力一過,那些皮就會和她的臉完美的長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