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毛毛敢在這兒開賓館,那肯定是有所仗恃的,片區的警察他基本上都熟,再加上他在上面也有人,所以很少有人不開眼地跑到他這裡折騰。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做了些佈置,比如說將於總喊過來打牌。
原本,這是幫楊明引見的意思,當天叫不到,隔天也成,可是出了打架這檔子事,他就認真了起來,因爲南宮老總知道,小於手下的女模特和女演員,跟不少警察走得極近,尤其在這一片兒。
事實上,南宮毛毛和蘇文馨的車已經被列爲重點調查對象,警察們就算想放水,可是該走的過場總是要走的。
所以,就在幾個人半夜正打牌的時候,有警車來了——他們不是辦事效率太低,實在是必須空出點時間來,讓那些人有機會打電話搬兵。
再說了,區區一個打架事件,處理得要是太過雷厲風行的話,針對姓就太強了,開寶馬和奧迪的那些主兒,心裡難免會有別的想法:你這是故意給我添堵吧?
燕京的警察,真的很難做的,萬事都是要小心一點的好。
所以,就在這尷尬的時候,警察上門了,不過還好,警察們也沒無事生非地抓賭的意思,這個圈子的人,那是輕易招惹不得的。
於總還真的不怎麼鳥這些警察,“喂,打完這四圈再說,成不成啊?”
這肯定是不成的,於是大家就此住手,至於說警方的調查,這裡也沒人會怎麼配合,反正打人的陳太忠不在場——警察們也沒指着那廝在場,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弱智的人?
南宮毛毛的說辭,就可以做爲統一模板來用,他知道否認自己在場是沒用的,那樣也太過幼稚了,但是說不認識陳太忠,那就簡單得多了,“那小子喝得二麻二麻的,非要替我們買單,我們見他做人還算痛快,就答應了——誰知道他是什麼人?”
這話說得有點不講道理,不過警察們也知道,跟這些爺沒道理可講,只能低聲哀求了,“他打的可是盧旺達參贊的兒子,都可能是重傷害了,那個……南宮老總,聽說那個歌手跟你走得挺近?”
可是,小玟也被南宮毛毛藏起來了,就在賓館裡,他不信這些人敢隨意搜查賓館,“身上又沒掉下一件兒來,怎麼能說是重傷害?歌手……哼,不認識小玟,也敢亂闖我們包間,真是找揍啊。”
“那個小玟,現在在哪兒?”帶隊的警官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宮毛毛,他不相信以對方的身份,會爲這麼一個隨處可見的野店歌手而出手,或者,出手的年輕人,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歌迷吧?
找到那個歌手,打人兇手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想的當然是沒錯的,南宮毛毛真的不太可能爲這麼一個“北漂”而出手,但是陳太忠出手的緣故,也確實有點不講道理,大家猜錯也是很正常的事兒了。
而且,非常遺憾,南宮毛毛根本沒有把小玟暴露出來的意思,這並不僅僅是因爲野店歌手跟他有了肉體關係的緣故,更重要的是,當時在場的人裡,也就是小玟沒什麼背景,最吃不住嚇唬。
“那個歌手啊,她跑了,我又不知道她用的是真名兒還是假名兒,”南宮毛毛一口否認,用的也是蠻不講理的那一套。
這麼說的,並不止南宮毛毛一個人,警察們見狀也沒什麼脾氣,至於說搜查賓館,那還是省省吧,這年頭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就行了,艹心太多的話,老得快啊。
到最後,牌也打不成了,該休息的人都休息去了,只剩下一干警察,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說不得留下倆人看門,其他人打道回府。
陳太忠這樓層的服務員,卻是得了老總的叮囑,一見他出現,忙不迭地上前警告:樓下還倆警察呢,那啥……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陳太忠倒是不怎麼介意警察,敢打架就敢負責任,不過,既然有人提醒,他也不會傻到不聽,不管怎麼說,他可也是國家幹部,不必要的麻煩……那還是省省吧。
深深地打坐了一次,再起來的時候,就是十點半了,陳太忠摸出手機,上面未接來電若干,不過最多的還是荊俊偉打來的。
荊俊偉打電話也沒別的事,無非是陳太忠到了,人情往來而已,加之又是周曰,感覺陳太忠這麼晚沒醒,必然又是荒唐了一夜,心裡略略地爲妹妹感覺有點不值。
不過,不值歸不值,荊總也是男人,也曾醉臥花叢恣情貪歡,當然明白是真名士自風流的道理,所以,他也只能通過頻繁地打電話來出出氣,對心裡平衡倒也不無小補。
陳太忠卻是不知就裡,還當這傢伙找自己有什麼事兒呢,聽明白是這種事的時候,電話也打過了,說不得只能走出去找他。
這會兒,警察們就看得鬆得多了,本來就是走走形式的,那兩位泡了茶坐在大廳裡聊天,服務員領着陳太忠悄悄地從後門溜了。
恥辱啊~陳某人一邊低頭向外走,心裡一邊嘀咕,成,算你們狠,搞得哥們兒在自己國家都成四等公民了,回頭不去折騰折騰你們,還對不起你們這幫黑哥們兒的厚愛了。
他卻是沒想到,要不是他身上也有那麼小小的一官半職,身邊又有幾個小有手段的主兒,怕是要再次品嚐到小黑屋的味道了。
荊俊偉也是跟那幫朋友在外面鬼混了一夜,陳太忠找到他的時候,那傢伙也才從賓館裡出來,身邊還跟着一男一女。
“找個地方打打保齡球吧?”荊俊偉見陳太忠站在路邊,探出頭去問他,順便晃晃膀子,“跟他們打了半晚上升級,膀子都酸了。”
“這都十一點了,你還打保齡球?”陳太忠隨口答他一句,卻也沒在意,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燕京人的生活方式,他有太多的不理解了,不過,這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不是?
“好不容易週末,”荊俊偉懶洋洋地打個哈欠,一指後面兩個人,“侯小帥,鄭娜,都是搞藝術的,我朋友。”
他介紹得稀鬆,陳太忠當然也不會認真去對待,等到等到找了一家保齡球館進去打球的時候,一邊玩一邊聊,他才知道,敢情那倆就是荊俊偉衆多幫閒中的兩個,鄭娜還認識那拍片的一幫人,她在裡面混個化妝師。
到十二點的時候,陳太忠可是不想看着他們玩兒了,“你們呆着吧,我出去轉轉,隨便吃口飯,下午還有安排呢。”
他下午還真有安排,不用別人提醒,他也知道,這次來,肯定是應該拜望黃漢祥一趟,人家願不願意見那是人家的事兒,但是禮數他得盡到。
“算了算了,不玩了,”荊俊偉進來,無非也就是活動活動筋骨的意思,“沒見過你這麼掃興的主兒。”
本來說四個人在一起吃飯呢,誰想都要上桌了,楊明打來了電話,要跟陳太忠坐一坐,陳太忠一想,算了,來就來吧,誰想來的還不止楊局長,那小玟也跟着來了。
“你倆還真弄到一塊兒去了,”陳太忠看着楊明就想笑,心說你昨天還假巴意思地推呢,現在倒是好,雙宿雙飛了。
“你都想哪兒去了?”楊明瞪他一眼,一時間覺得這廝真的有點可惡,“這不是那是誰……讓我照顧她一段時間嗎?帶她去我們海角省玩一玩。”
這倒也是實情,陳太忠打人了,小玟也是最好避避風頭,躲那麼三五個月也就沒事了,當然,至於楊明弄了人家沒有,那就是次要問題了。
坐下聊了幾句之後,楊明聽說荊俊偉就是跟玩電影那幫人相識的老闆,少不得又打問了起來,到最後他才搞清楚,原來這鄭娜是圈裡人。
熱衷於影視圈子的人,鄭娜可也見過不少,雖然她不明白這堂堂的警察局長爲什麼感興趣,可是既然是潛在的客戶,她當然要想辦法抓住。
甚至,她聽說女主角不漂亮都沒怎麼在乎,而是很雍容地笑着搖搖頭,“我就是化妝師,天底下只有不會打扮的女人,哪裡會有不漂亮的女人?”
“這麼來說,還是可以艹作一下?”趙明的眼睛登時又是一亮。
陳太忠聽到這裡,禁不住訝然地看荊俊偉一眼,荊總卻是撇撇眉毛,不着痕跡地微微聳一下肩膀,那意思很明顯:她只是幫閒,我又不合適去壞人家買賣。
這就是境界的差距啊!看明白他的表情,陳太忠心裡暗暗嘆口氣,於總人家就不輕易攬事兒,是是非非說得頭頭是道,而鄭娜的境界,卻是有點不夠,唯恐丟了這一單。
讓他奇怪的是,按說楊明能爬到這個位置,應該也將這些事情看得明白了吧?怎麼哥們兒覺得,這傢伙有入彀的嫌疑呢?
不過,下一刻,楊明就掀開了自己的底牌,“有個領導的孩子挺有文采的,自己寫了一本小說,還出版了,她也喜歡演電影,想拍一部文藝片,這種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紅?”
原來是上杆子巴結領導啊?陳太忠登時恍然大悟,有了這種心思,那就算明知道面前是陷阱,也得賭一把不是?
倒是荊俊偉實在有點憋不住了,鄭娜是他的幫閒,出了事他也多少要擔點責任的,“是本什麼書?新華書店有賣的沒有?”
楊明愣了一愣,尷尬地咳嗽一聲,“這個……她是自費出版的。”
(今兒七夕,祝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嗯,風笑其實是想說,哥們兒也有活動,趕着碼出來的,大家包涵一下,對了,還是要召喚一下月票,很認真地召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