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章邊緣“你變了,”看着驀然出現在自己牀前的陳太忠,唐亦萱微微一笑,笑容中有點無奈,又似有些遺憾,或者再加上些許的痛惜——總之,是沒有驚訝。
你怎麼就不驚訝一下呢?陳太忠覺得有點失敗。
他得了消息之後,一路猛趕,終於在晚上將近十點半的時候進入素波市區,就在他打算回橫山區跟白市長相會的時候,猛地一拍腦瓜,我怎麼就這麼笨呢?可以借這個由頭,去一趟三十九號嘛——我跟小萱萱你瞭解情況來啦。
於是,他收起桑塔納車、隱身、萬里閒庭,等到了三十九號門口的時候,發現臥室還透出昏黃的燈光,登時就是一愣:我記得,小萱萱一向睡得挺早的嘛。
嚇她一跳吧,這意外的驚喜,可也是情調呢,陳太忠捏個穿牆術,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唐亦萱的臥室,發現她正斜靠在牀頭,上身是雪青色棉質睡衣,下身搭着一牀粉紅的薄棉被,手裡拿着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
睡衣的“V”領遮掩得不是很緊,雪白的肌膚在雪青色的反襯下,顯得越發地潔白,牀頭的檯燈昏黃的光線打在上面,一時竟有了晶瑩剔透的感覺。
甚至,連她胸前半隱半現的溝壑,也有若白玉上的紋路,讓整個玉雕美體顯得生動了不少——再配上她額前微微有些凌亂的長髮,給人一種慵懶而恬靜的感覺。
陳太忠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一時居然看得有點想嚥唾沫,不過,因爲不忍心打擾了這副美景而硬生生地忍住了,好半天他才輕輕咳嗽一聲,而不是像他計劃中那種低沉地吼一聲來嚇唬人。
然而,唐亦萱就像算準了他要出現一樣,聽到這一聲咳嗽,緩緩地擡起頭來,不但一點驚訝沒有,反倒是說他變了,這讓年輕的副主任覺得分外沒有面子。
變了就變了吧,陳太忠輕笑一聲,不管不顧地坐到她的旁邊,身子一直也靠到了牀頭,特別不見外的那種架勢,“我是想過來跟你瞭解一下情況嘛,要不然……咳咳,那個啥,我也不忍心這麼晚打擾你。”
“你這叫做賊心虛,呵呵,”唐亦萱聽得就笑了,白他一眼後,主動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我就猜到你這傢伙,八成不會放過這種趁火打劫的機會。”
“太沒面子了,我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呢,”陳太忠悻悻地哼一聲,手一伸,攬過了她的肩頭,“那你說我變了,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接了我的電話以後,不問清楚就跑了回來,”唐亦萱柔聲回答,身子也向他再靠一靠,不經意的動作顯得她柔情無限——他甚至能感覺到柔軟的臉頰靠在肩頭的那份細膩。
然而,她的話卻多少有些無情,或者說掃興吧,“擱在以前,你不會這樣的,現在你懷疑,事情不僅僅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很可能涉及了其他的人和事,所以才這麼着急地跑回來,我說得對不對?”
“對是對的,”陳太忠有點驚訝她的邏輯思維能力了,不但料到了哥們兒會半夜跑過來,還知道哥們兒這麼着急跑回來的原因是什麼,看來這女人們也不能小看啊。
然而,他不認爲這種變化應該收穫到她這樣的表情,禁不住出聲反駁,“可是,這是我思維成熟的表現,難道不對嗎?”
“這不叫思維成熟,而是叫思維官僚化,”唐亦萱幽幽地嘆一口氣,“遇到什麼事情都要考慮是不陷阱,有沒有別人的授意……你不覺得你們活得很累嗎?”
“這纔是我進官場要學的嘛,”陳太忠哼一聲,他滿腔心思給她個驚喜,不成想卻得到了一個思維官僚化的評價,一時就有點忿忿了,“要不然,這個破官有什麼好當的?”
“哪裡有那麼多事像你想的那麼複雜?”唐亦萱將手頭的書放在枕邊,探手緩緩地攬住了他的腰,一時間溫情無限,女人就是這樣,一旦同男人突破了某種界限,就會情不自禁地粘膩起來,“其實就是……”
“好了,不說這掃興的事情了,”陳太忠被她這個小動作勾動了心火,扭頭捧着她的臉頰,激烈地吻了起來。
這一吻就是天昏地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女人的聲音,卻是斷斷續續的,“唔……不要在這兒……我要宮殿……”
宮殿就宮殿吧,陳某人心裡明白,這已經是進了一大步了,起碼眼下是在三十九號,堡壘是一天天地被攻破的,心急吃不得熱豆腐……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一覺醒來,看到身邊的唐亦萱正在酣睡,鬢髮凌亂玉體橫陳,嘴角兀自微微彎曲着,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觸摸着綿密細膩的肌膚,他真有提槍上馬梅開三度的慾望,不過再一想,已經瘋了半晚上了,讓她睡個好覺吧……悄悄地離開了三十九號,他的心情變得奇好,能跟唐亦萱相擁而眠,還是在她有心理壓力的三十九號,這讓他感到了極大的滿足,沒跟着老懞走,果然是正確的選擇,至於說老孔受賄的事情——這點破事,分分鐘搞定的嘛。
據秦小方說,孔祥榮本人現在還沒發現什麼大的問題,無非就是跟投標方吃喝幾次的問題——還是在開標之後的事情,不過想也能想到,基礎設施投資就三千多萬四千萬,裡面要是沒有一點貓膩,怕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問題,出在孔處長小舅子林源身上,孔處長的丈母孃死得早,老丈人也不善教育子女,所以這個小舅子是他夫人林潔一手拉扯大的,說是弟弟其實算半個兒子。
林源在電信局上班,搞工程的,也是借了電信的大旗拉了自己的私人施工隊起來,這次電動助力車廠的通訊設備和電纜施工價值四十萬元,就是林源的施工隊拿下來的。
對這個消息,陳太忠也知道,他並不認爲有什麼不妥,別人幹也是幹,自己人幹也是幹,爲什麼一定要爲了表示清廉,假惺惺地讓外人中標呢?
現在地方保護主義盛行,哥們兒這科委,略略地地方保護一下就不行嗎?
林源是規規矩矩中標的,雖然任是誰也清楚,這“規規矩矩”四個字是要加引號的,但是電信工程公司報出的價格是六十多萬——這纔是行情價。
不管怎麼說,這次林源是小賺了一筆,是的,小賺,絕對不會很多,就算咬緊牙關剋扣人工,對半的利潤也不過才二十萬,不算什麼。
然而,問題在於,這林源跟孔廠長的關係被別人知道了,於是就有人來迂迴公關,說林工你要是能如何如何,我這兒就有一份心意。
所以,他雖然只接了四十萬的活兒,近來卻是買了一套十五萬的房子,還買了一輛小二十萬的桑塔納時代超人,有人說他在素波還買了一套二十萬的房子——他漂亮的未婚妻在素波。
再加上他最近生活也相當奢侈,動輒出入高檔場所,賭博起來,兩三萬地輸也不在意,就有人說他是有個好姐夫。
“充門面呢,”林源如此解釋,還說他的女友早就說了,桑塔納以下的車她不坐,所以他不得已才借錢買了一輛——愛情魔力嘛。
扯淡,有人發現他那個在電信機房上班的女友,也買了一輛捷達車,一時就不平衡了——電信待遇確實不錯,不過,她想買得起十五萬的捷達,怎麼也得攢十幾年吧?機房的技術人員可是沒有外財的。
既然炫富了,你就要有被紅眼者歪嘴的心理準備,有人細細一算,林源最近半年,起碼花掉了七八十萬,可是除了助力車廠這個項目,他根本就沒接到什麼像樣的活,於是問題就來了——他揮霍的錢,是哪兒來的?
寫匿名舉報信的人也承認,沒有孔祥榮收受賄賂的證據,但是他根據種種跡象分析,林源就是孔祥榮的代言人——否則的話,林工這麼多來歷不明的錢,實在無法自圓其說。
嚴格說起來,這舉報信寫的有點無聊,太唯心主義了一點,不過,鳳凰科委現在可是鳳凰市的一大塊肥肉,就算秦小方不想查,但是架不住下面的人攛掇啊,“秦老闆,不管能不能查出問題來,咱多少得問詢一聲不是?”
問詢一聲,那就問詢一聲吧,秦書記也不好壞了大家斂財的興致不是?不過,科委有陳太忠在,這個招呼不打是不行的。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眼下這個樣子。
不過陳太忠不在意,他在科委有的是眼線,多少人不認文海這個大主任,可是卻要認他的,相信沒人敢在這一點上欺瞞了他——不過話說回來,小萱萱那裡真的很高,最後的時刻……真的很嗨皮啊。
想到這個,他的心情根本就想糟糕都糟糕不了,車路過西郊公園的時候,他將車速放慢,下意識地向公園裡掃視一眼,卻發現副市長王偉新站在那裡東張西望——在等你的唐姐一起跑步嗎?哈,今天她要晚一點才能出來了。
1639章震怒事實上,根本用不着找太多的人,陳太忠的通訊員張愛國,就能提供給他相當的線索。
通訊員這一職原本是不在編的,然而其作用絕對不可低估,所謂的上情下達,這是中間至關重要的一環,而張愛國,是聰明人。
陳太忠的桑塔納甫一駛進科委,平靜的院子裡登時就躁動了起來,當然,這躁動是無聲的,潛伏在平靜的水面下的。
設備設施及環境檢測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正在沖茶,一邊衝,一邊同一個前來辦事的三十出頭的女人笑着說什麼,不成想一眼看到了窗外的桑塔納,於是趕緊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咳嗽一聲面容一整,“請留下你的聯繫表,我們會盡快安排檢測的。”
“嗯?”女人登時就是一愣,順着他的眼睛看向窗外,“你繃着臉幹什麼?”
“陳主任的車來了,”男人沉聲回答,女人越發地好奇了起來,“你是說陳太忠?那個五毒書記……呀,看起來很年輕很陽光的男孩兒嘛。”
“等見到他發起狠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男人一臉肅穆,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的嘴脣在動,然而,嘴裡卻是源源不斷地講述着八卦,“前兩天他纔派了二十多輛大轎車去通德打羣架,一千多個混混……”
“一千多個?”女人驚呼一聲,下一刻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正在上樓的高大人影,“這麼大動靜……爲什麼?”
“好像是,因爲通德人欺負了他女朋友吧?”那位的嘴脣依舊是不見動作,“陳主任這人護短,你不知道吧?前一陣教委的想欺負我們科委子弟……”
女人聽完他的話,已經滿眼都是小星星了,羨慕地看着陳太忠消失的地方,“要是做他女朋友,一定會幸福得不得了。”
你?下輩子吧,就算不說年齡,你這相貌也不行啊,陳主任的女朋友,那可個頂個是人間絕色,男人笑一笑,見陳主任消失,他終於敢張嘴了,聲音卻是壓得越發地低了,“呵呵,陳主任可是不止一個女朋友呢。”
“那有什麼?男人有本事,多找兩個女人算什麼?”女人白他一眼,“要是守個窩囊廢,倒是能相濡以沫了,可是忠誠這東西能當飯吃嗎?能保證你不被別人欺負嗎?”
說到這裡,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黯然嘆一口氣,“唉,反正各有各的活法。”
“是啊,陳主任的活法,別人都學不來的,”男人咳嗽一聲,撓一撓頭,“奇怪,他不是在素波上學嗎,今天怎麼來了?”
張愛國正跟屈義山聊天呢,見陳太忠推門進來,趕緊站了起來,“陳主任回來了?”
屈主任也站起身來,大家都是副主任,可是他見到陳太忠卻是不敢不站,“太忠你這算是上完課了?”
“嗯,”陳太忠點一下頭也不多說,衝張愛國揚一下下巴,“愛國,你給我出來一下……”
“孔祥榮……收受賄賂?”靠着那輛灰色的林肯車,張愛國皺着眉頭仔細琢磨一下,“我沒聽李廠長說起他的問題啊。”
“嗯?”陳太忠又嗯一聲,眉頭一皺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的眼神有點奇怪了。
張愛國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刷地就立了起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這就是了,別人只看到他做了陳主任的跟班,風光無限,卻是不知道做陳主任的貼心人兒,要面對怎樣恐怖的壓力。
他的腦筋拼命地轉着,不多時,額頭隱隱有冷汗滲出,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重重地一拍腦門,“砰”地一聲,雖是沉悶力道卻是極大,“對了陳主任,三天前,孫書記問過我,您什麼時候回來。”
他實在沒別的東西可說了,只能把這消息拿出來了,陳太忠則是一直在冷眼旁觀,從他的心跳或者表情種種原因來分析,不似作僞。
反正,張愛國既然已經說無可說了,他當然也就沒辦法再計較了,於是冷着臉點點頭,“你再想一想,我現在去找孫小金。”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張愛國才長長地出一口氣,只覺得雙腿有點發軟,琢磨了一下之後,一邊打開車門上車,一邊摸出手機,“李廠長您好,請問您現在在什麼地方……”
從孫小金嘴裡,陳太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敢情這件事跟孔祥榮的關係還真不大,都是林源在裡面上下其手。
助力車廠的固定投資將近四千萬,因爲鳳凰科委有錢,所以付款條件跟科委大廈一樣,都是比較苛刻的——錢不會少給你們,但是爲了保證工程質量和設備的調試運行,商家必須要墊資。
但是這年頭商家也不傻,心說不管你科委再有錢,我也是越早回款越好,爲此,有商家不惜拿出一部分錢來公關。
有過廠房建設、設備調試經驗的人都知道,就算再好的產品、再好的施工隊伍,在建設和調試的過程中,也難免出這樣那樣的紕漏——出紕漏不要緊,關鍵是能解決了,儘快地解決了,這就不算什麼。
不過,因爲這個緣故,有些該付的款項暫時就沒支付,所以說孔祥榮手裡有點餘錢,因爲陳太忠放權放得很開,他這個餘錢,就可以挪用來支付其他商家的沒到期的款項——出紕漏的要延長支付期,那些活幹得漂亮的,提前支付也算正常吧?
林源就是靠這個掙錢,有人想提前拿到錢,就要打點他,讓他跟孔廠長吹吹風,而孔祥榮琢磨着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事兒,也就適當地支持一下他的小舅子。
他想得很簡單,林源在裡面搞什麼我不管,反正人家活兒完成得漂亮,提前支付也算是對這種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的獎賞,不要緊的吧?
要命就要命在,林源掙這種錢掙上癮了,名聲也在乙方里傳出去了,前一陣,他又收了人一大筆錢,其他的開銷不算,現金就是十五萬的模樣,就跑到姐夫跟前,要他幫着人家把設備調試好之後的款子支付了——最好把質保金也給了算了。
這設備是調試好了,不過調試好還有個試運行不是?孔祥榮一見這筆錢太大,有三百多萬,就不敢給了,說是要照章辦事按合同來。
要命的是,就在這試運行剛完成之後不久,設備出現重大故障,經過廠家的不懈努力,倒是又給調試好了,可是李天鋒不幹了,找到孔廠長表示這筆錢要扣着,一定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這毛病誰敢保證不再犯呢?
扣着就扣着吧,孔祥榮知道老李的脾氣又臭又硬,也不想頂他,可是這麼一來,廠家不幹了啊。
事實上對很多廠家來說,這個時候林源的承諾就是支付的保票,大家都說他是他姐夫的白手套,幫孔廠長收錢的,這廠家送錢給林源,也是怕孔祥榮從中刁難,別人都送,就你不送,眼裡是不是沒有我這個孔總啊?
反正這年頭的幹部,可不都是這樣嗎?
按說不送錢的話,設備試運行完了,他們也有資格跟助力車廠要錢了,眼下倒是好,錢送出去了,這款子居然還拖後了,那個故障只是個意外啊——你們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廠家挺生氣的,氣林源拿錢不辦事,當然,他們也不敢去要回那十五萬,說不得就苦苦哀求,“林工您就幫着說一說吧,咱又都不是外人。”
“誰讓你設備出毛病了呢?”林源這傢伙,姓格比較艹蛋,眼睛一瞪就不認人了,“你知道我害得我姐夫多被動嗎?跟你說這錢就是推後給了,沒得商量。”
廠家更氣了,廠裡經濟本來就比較緊張——就撇開不說緊張不緊張,這口氣咽不下去啊,收錢不辦事你還有理了?
說不得,廠家就要暗示一下,林工你要這麼說的話,那不要怪我們找陳主任反應一下情況。
“錢我花了,還不了啦,”林源聽到這暗示,臉一繃,“你們想找陳主任反應意見,我歡迎啊,不過,信不信這錢以後你永遠都拿不上了?不過就是等半年……多大點事兒?”
廠家還待糾纏林源,誰想林源找了兩個混混跟在自己身邊,林工現在有錢了,短期內養倆閒人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意思就很明顯了——你小子也不看一看,鳳凰人是你隨便嚇唬的嗎?
廠家這邊努力再三未果,真的惱了,說不得就找到孫小金反應情況,孫書記一琢磨,這事兒還得跟陳太忠說啊,遺憾的是,陳主任在上學不是?
“這廠家跟我反應幾天了,”孫小金向陳太忠解釋,“不過我想這錢沒出去,還是要推後給,咱沒受到什麼損失,就說等你回來再說吧。”
“等我回來……等我回來,”陳太忠真是氣得哭笑不得,“老孫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把這事情捅到市紀檢委去了,不是看着我的面子,秦小方已經就把老孔弄走了。”
“啊?”孫書記聽得也是嚇了一跳,好半天才疑惑地撓一撓頭,“這廠家剩下的錢,不想要了嗎?”
“真把老孔弄走的話,人家來要錢你敢不給?”陳太忠無奈地一攤手,“你最多刁難一下,遲付、少付……慢慢付,再說了,咱科委也丟不起這人不是?”
“確實,丟不起這人,”孫小金點點頭,“那太忠你的意思是該怎麼搞,照我感覺,這錢……估計跟孔祥榮關係不大,就是他的小舅子太艹行。”
“有沒有關係,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實有人收黑錢了,”陳太忠哼一聲,“他這個廠長不能幹了,老孫你先找他談話吧,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有僥倖心理,那就直接請市紀檢委的人來了。”
“那他要是老實交待了呢?”孫小金眼睛一亮,他這個科委的紀檢書記,真的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不過是個紐帶作用,沒資格對涉嫌違紀的幹部採取什麼措施,只能找其談心。
而眼下陳太忠對此事震怒了,他背靠陳主任,多少就能威風一下了,這個名聲打出去,那以後其他人豈不是不能小看自己了?
“看情況吧,老實交待的話……情況不嚴重,那也就只能捂着了,”陳太忠哼一聲,不無遺憾地嘆口氣,“秦小方那兒我去交涉,老孫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捂着?”孫小金的眉頭微微皺一下,“捂着怎麼把他弄走?”
“讓他請病假,回家休息吧,”陳太忠現在可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了,不過他轉念一想,老孫怎麼會提出這種簡單的問題呢?
下一刻,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笑着看一眼孫小金,“其他主任那兒,就是老孫你吹風好了,呵呵,我這算支持你的工作了吧?”
“呵呵,”孫書記聞言也笑了起來,捂着不難,但是搞走孔祥榮,必然要跟其他人有個交待,陳主任讓他出面,這就是向大家說了:看好了,我孫某人不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啊。
“陳主任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利索了,”一邊說,他一邊就站起了身子,“我現在就去找孔祥榮。”
“我去找林源,”陳太忠哼一聲,也站起身向外走,“反了他啦,科委內部的人都不敢吃拿卡要,他一個外人倒是牛逼哄哄的,他以爲他是誰啊……”
“陳主任你這話說的……”孫小金聽得哭笑不得,說得太直了吧?
不過,陳太忠心裡還真是這麼認爲的,科委的錢也是好拿的?拿了還敢威脅別人,你這麼做我要是沒反應的話,科委的人心可就散了,大家會怎麼看我?
這不但是在打我的臉,而且,也是在壞科委的名聲,小子,我要讓你知道,有些人的主意打不得,你一旦打了,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