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說：“這回的工程款藍總要給我的是三十萬，你全扣去了我轉不了，要請工人手頭一份錢都沒有不行。”
“那剩下的怎麼辦？”棟材怕他不守信用。
“這個項目做完我還有二十萬左右，後面再給。”
“你如果不做了怎麼辦？”
“我讓藍總給我擔保，我和他商量過了可以。”
“不管誰擔保，不能留下二十萬。這回二十，下回十萬。就這樣沒有討價還價！”
對方沒有再吭聲，遞了一支菸過來，棟材手擋了一下表示沒有抽。
“那你跟站裡的龔副交待一下。”要走的時候吳主任說。
這個事情就這麼處理了，賴英一家忙着帶女兒去治病，好一陣子回來後來站裡表示了一回感謝。
……
上午正在忙的時候棟材接了林業局林副的電話，說是一會兒要來鎮裡商量砍伐指標的事，讓棟材不要離開鎮裡。
這砍伐指標的事鎮裡已經和林業站協商過幾回了，林業站報了一個數到林業局。鎮裡也到林業局說過了，但是機關就是這麼回事，沒有定下來之前鎮裡反覆邀請下來一下，其實就是溝通溝通。
溝通無非就是喝酒，送點土特產，交流感情。這是小腐敗，公開的。
林副局長十一點鐘纔到槐樹，帶了局辦公室的林琴和林業多種經營辦小璐主任，林政科是負責這個業務的卻沒有人來。他們先到林業站邀了棟材一起到鎮政府。
鎮政府林阿瓊副鎮長在院門口等，胡鎮長在鎮長室泡好了茶。
“林局長呀，怎麼這麼難請呀！”胡鎮長像是望穿秋水才盼來林副局長。
“我們是做事的，天天有事忙不完，哪像你一把手自己可以自主安排。”林副局長應付着回答。
“要不要去看看打算採伐的林地？不要去了吧，很分散，有的也沒有通車去不了。”胡鎮長知道這其實去不去一個樣。
“還是去一下吧，不然別人以爲我們就是下來玩，而且現在這麼早不能就吃午飯吧。棟材看一下那個點適合去看。”林副局長說得倒實在。主要是怕人說，不然去不去一回事，再說現在還早出去轉轉一舉兩得。
“這樣吧，開着車沿槐河順着槐樹公路就能看到規劃採伐的點。”棟材也知道林副局長不是真想看。
這槐樹鎮境內橫穿東西有一條河就是槐河，沿着這河沿這河岸走的一條公路是省道，不知道怎麼叫，大家就叫槐樹公路得了。
一行人就坐車上兜了一圈，在一個山清水秀的河岸邊下來瞎扯了一番呼吸了一些富含氧離子得新鮮空氣。
午飯在鎮裡最豪華的風情酒店。這個酒家樓上就是住宿。
中午吃飯的時候鎮裡除了胡鎮長、林副鎮長、財政所錢所長、企業站柳站長，還有一位亮麗的女生小莉，據說是新招的職業大學畢業生。
中午鎮裡的主攻目標是林副局長，林副局長拉上了林琴和小璐，棟材雖然也替了幾杯但多數躲了。
鎮裡除了在座的，還調動了據說是在隔壁接待的幹部來敬酒，職大畢業的小莉戰鬥力很強，屢屢出擊。
雖然砍的是自己林地的的林，但是沒有批指標你不能砍。村裡的集體林砍了村裡纔有錢喝酒，鎮裡也能收一些管理費；鎮裡企業站管理的鎮林場更要砍，砍了財政直接增收鎮長才有錢花。
胡鎮長提的目標是今年採伐指標在去年的基礎上給增加百分之五十。
林副局長說了句實話：“按這個砍伐進度，三年後全部山都是光的。”
鎮長說：“三年以後我難道還在這裡？還在也不當鎮長了。下任站長自然有新的收入渠道，不用*心。”
爲了這個百分之五十，鎮裡幹部豁出去了。
胡鎮長在組織了面上的攻擊之後對坐在棟材身邊的小莉，坐在林副局長身邊的林阿瓊副鎮長說：“你們每人包一個，醉了下午休息；不醉說明不盡職，不盡職就放長假，你們自己看着辦。”
“胡鎮長自己不喝不對。”林副局長指着還啤酒的一口杯說：“我來主持公道，胡鎮長喝一杯白酒指標給你增百分之五。”
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喝得不少了，再喝這幾兩白酒下去說不清會怎麼樣。
“我讓林副鎮長喝。”胡鎮長老愛推擔子給別人。
“林阿瓊副鎮長兩杯頂一杯，小莉三杯算一杯，其他人不算。”林副局長有點霸道。這個官場就是這樣，上一級部門看下一級總要低看一等，你不服又怎麼樣？
“好，豁出去了！如果我們每人完成百分十，有沒有額外獎勵？”胡鎮長想再爭取一點。
“外加五萬營林補助。”林副局長豪爽地說。
“好，倒酒！”胡鎮長袖子一綰，叫人拿酒。
胡鎮長喝了，林副鎮長喝了，小莉開始喝。
小莉動作慢，第一杯就分了三次喝掉，第二杯喝了一半，轉身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才喝一半，她的不算。”林副局長幸災樂禍。
棟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想自己前面沒有怎麼喝，索性端起小莉沒有喝完的酒杯一飲而盡：“胡鎮長、林副局長，這個要算。人家把命都活出來了，怎麼能不算？剩下的我來替他喝，也要算！”
胡鎮長高興的鼓掌，林副局長怒目圓睜，臉上肉抽了了幾抽。
小璐和林琴驚訝地看着棟材，棟材不緊不慢地：“你們別這樣看，回去沒有落實好給槐樹鎮的支持，我跟你沒完。”說完手上的空杯往牆角一摔。
最近一些事後，林副局長也知道這個郭棟材不好惹，對身邊的胡鎮長說：“好了，連我們郭站長都喝醉了，不喝了。”
大家起身離席。
就在這個時候，棟材邊上的小莉站起來一轉身兩腿一軟“咚”的做到了地上。再接着人一軟又躺在地上。
衆人一看，小莉雙眼緊閉。
棟材馬上蹲下一隻手托起她的後背另一隻手繞過她胸前把她往自己升上靠着坐穩，接着掏出手機撥了120。
胡鎮長說：“休息一下就好，不要叫醫院，影響不好。”
棟材白了他一眼：“出了人命看你好影響好不好。”大家不敢反對。
救護車很快開來了，衛生院院長看了一下對護士說：“快擡上車去院裡救護！”
棟材說：“林琴和小璐一起去吧？”
林副鎮長跳上車說我會叫鎮裡女孩來，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