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秦牧的腦袋就嗡的一聲炸開了。
何晶這個俊俏的小丫頭,是秦牧來到西山村第一個認識的人,活潑伶俐外加有些怯怯的她給秦牧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不如周小梅的記憶那般刻骨,可是聽說小丫頭失蹤,秦牧還是有些剋制不住發飆的衝動。
穩住!秦牧在內心狠命的警告自己,額頭暴起的青筋慢慢的散去。他轉過身,對正靠近的劉大有說道:“劉所長,西山村有村民失蹤,我要報案。”說話的語氣冷靜異常,讓已經聽到老齊話的劉大有暗暗讚歎了一聲。
“失蹤有沒有超過24小時?”劉大有見秦牧擺出一副驚公的樣子,便按照程序開始詢問老齊。
秦牧將老齊推倒劉大有面前例行公事,自己走到一邊,看着地上的土地發呆。
聽老齊話中的意思,村裡人肯定已經開始搜索,搜索不到纔派老齊去醫院通知自己,那就排除了在山裡迷路的可能性。何晶這丫頭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心裡還是有些譜的,斷不會爲了幾根樹枝跑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去。
難道是被人綁架?秦牧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進而,把注意力轉移到李金彪的身上。若是李金彪對上次的事兒懷有怒氣,加之早就對何晶懷着佔有之心,會不會是他?
秦牧猛然擡頭,緩緩地說道:“李金彪,查查李金彪!”
劉大有頓時明白了秦牧的意思,說道:“李金彪住在鎮上,我們回去。”
秦牧點點頭,囑咐了老齊一聲,把張翠、白若涵帶到西山村去,便跳上吉普車和劉大有往河子鎮衝去。
路上,秦牧向劉大有道歉道:“劉大哥,你看,本來想請你們嚐嚐咱西山村的特產的,誰想到出了這事。”
劉大有專心致志的開着車,咬牙道:“這事要真是李金彪乾的,就算是李大同出面說話,老子也沒完。”
秦牧微微一抿嘴,不再說話,眼睛盯着路面,心思已經飛到了河子鎮。
兩人風風火火的衝進鎮裡,劉大有把車往派出所門口一扔,衝進去對值班的民警叫道:“給我來兩個人,帶傢伙,有案子!”
秦牧在門外點上一根菸,慢慢的抽了起來。李金彪有家有業,如果真是他乾的,應該不會直接把何晶藏在他家裡……他自己的老婆估計都惹不起。
想明白了這一點,秦牧等劉大有帶人出來,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劉大有點點頭,派了一人穿了便衣去李金彪家門口守着,看李金彪那邊有什麼動靜,然後拉着秦牧,直奔李大同家而去。
怪就怪在,李大同居然也不在家,現在這個時候,該拜年該走動的也都差不多了,鎮上的工作不忙,過了十五才正式上班,李大同能到哪裡去?
秦牧的眉頭緊縮,仰頭看了一下天空,天上陽光舒照,竟讓他有點頭暈的感覺。
“別忙活了,劉大哥,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看着劉大有一副怒火上竄的樣子,秦牧抑制住心頭的煩悶,開口建議。
“老子還吃個屁!”劉大有怒氣衝衝的叫道。
“別那麼大火氣。”秦牧沉靜的一笑,說道:“這事是不是李金彪乾的咱們還說不準呢。”
“我說小秦,哥哥這是在幫你的忙呢,怎麼你還一副不着急的樣?”劉大有瞪着秦牧奇怪的問道,這一句話說明了,他已經和秦牧的關係有些近了。
秦牧淡笑着抽了口煙,然後大口的吐了出來。冬日的寒冷將呵氣和煙氣混雜在一次,將秦牧的臉朦朧成一片神秘。
就在這個時候,劉大有的短距離對講機響了。在如今手機還沒有普及,大哥大都貴得要死的時代,老舊的對講機成了警員的基礎配置。
“頭兒,那小子跟着一人出去了,我要不要跟上去?”小民警請示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東邊,好像是東山村那邊。”
“跟着!”劉大有命令道,拉着秦牧又跳上吉普車,突突突的往東山村趕。
本來身體就沒有太恢復,胡老四的拳頭雖然不狠,卻也是拳拳到肉,加之到了飯時沒吃飯,秦牧的胃就有些難受。等車子甩出一個大彎的時候,秦牧終於忍不住,側頭往車外一探腦袋,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吱……”劉大有迅速踩了剎車,跳下車,將秦牧攙了下來,一連串的問道:“小秦,怎麼樣了你?”
秦牧趴在劉大有的胳膊上,撐出一點笑容,擺擺手。當他正想站直身體的時候,突然眼神一直,指着不遠處山坳的閃過的幾個人影說道:“劉大哥,你看,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
“咦?凹子鎮的許六?”劉大有眼神好,竟然能看到認識的人。
“怎麼回事?”
“有蹊蹺。咱們跟過去!”秦牧和劉大有交換了一下眼神,順着山坡慢慢的溜下去,跟在了兩個人的後面。劉大有還專門檢查了一下自己腰帶上彆着的手槍。
一間簡陋的木屋就在這山坳的盡頭。看着幾個人走進屋子,劉大有就低聲告訴秦牧,這屋子是原來打獵的時候過腳人的歇腳地方,自從收繳了獵槍之後,這屋子好久沒用了。
秦牧點點頭,指了指劉大有的對講機,示意他關閉。劉大有點點頭,將手槍握在手中,關閉對講機,向着那屋子慢慢的摸過去。
秦牧左右看了一下,沒有跟隨劉大有,而是向一旁饒了過去。
那破木屋蓋得很是差勁,除了一個象徵性的門,四周還有好幾個大窟窿。秦牧小心翼翼的摸到木屋的後面,側耳傾聽裡面的動靜。
“這小娘們長得還真水靈,你出一千塊錢,打發叫花子呢?”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叫了起來,手不知道拍在什麼地方,發出啪啪的響聲。
“別,別,別打我媳婦,好好商量,還能再漲,再漲。”一個懦弱的聲音。
“漲?告訴你,這小娘們李大財主可以花2000塊票子要她的人。要不是看咱們是親戚,有好事我想着你,你想摸這小娘們一下都是做夢。”
“大春哥,你也知道我的家底,我最多,最多拿1500啊。”懦弱的聲音中夾雜着懇求。
“滾蛋!你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家裡有個銅香爐還算是值幾個錢。1800加香爐,我便宜你了。”
“大春哥,那香爐是祖上傳下來的,不敢動,真的不敢動啊!”懦弱聲音央求道。
“****!窮B還想要媳婦?這小姑娘水靈靈的,看看這臉蛋,看看這**,看看這屁股……”粗獷聲音說着,就傳來衣帛撕裂的聲音,一聲充滿了恐懼的女性呻吟聲傳了出來。
秦牧一震,側頭順着半人高的窟窿看過去,只見何晶的嘴巴被塞了一團破布,滿臉驚恐的看着身前一個粗壯的男人。
何晶的上身僅僅穿了一件單衣,一件粉紅色風雪衣被扔在了一邊。男人雙手拽着何晶單衣,作勢欲扯,嘴裡怪笑着:“許六,從昨天這小姑娘咱們可沒有動一根手指頭,你要是不答應,兄弟們可就當着你的面,讓你看看你媳婦是怎麼給咱們玩的。”
何晶拼命的掙扎,無奈雙手雙腳被綁了個結實,被那男人一踩,一聲痛苦的呻吟從她的嗓子裡擠了出來,雙眼驚懼的看着這男子。
“住手!”秦牧再也忍耐不住,從那窟窿裡面鑽了出去,冷然說道:“你們膽子夠大的啊,光天化日不但敢挾持婦女,還敢談文物買賣?不要命了是吧?”
秦牧這一出現,屋子裡的四個人當場就愣住了,待發現秦牧只有一人的時候,除了那個畏畏縮縮大概三十多歲的漢子躲在一角之外,另外三個人獰笑着逼近秦牧。
何晶在地上拼命的想要站起來,卻無能爲力,只能嘩嘩的流着眼淚,衝着秦牧不停的發出嗚嗚聲。
“大春,綁架婦女是犯罪,我勸你們,趕快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秦牧沒有顯出一絲的慌亂,面含正氣的嚴厲呵斥。
“哈,山高皇帝遠,少給我講那麼多道道,做了他!”大春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摺疊匕首,命令另外兩個同黨。
就在這時,木門嘩啦一聲被拽開,劉大有舉槍衝了進來,二話不說,連續扣動扳機,瞬間擊中三個人的大腿,三個人慘叫着抱着大腿在地上打起滾來。
“你沒事吧?”劉大有舉着槍,瞄着一旁的許六問秦牧。
秦牧沉聲說道:“劉所長,我懷疑地上這幾個人,不但涉嫌綁架、拐賣婦女,很有可能還參與了盜賣文物的活動,請劉所長通知所裡的人,把他們帶回去好好審問。”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幫何晶解開繩子。
何晶滿面淚水的撲到秦牧懷裡,終於放聲大哭起來。一天一夜被幾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盯着,隨時處於一羣狼眼的注視下。小姑娘盡力剋制心頭的恐懼,在內心祈禱着,那個如山嶽般擋在她與李金彪之間的清秀男子。如今看到祈禱成真,那心頭的委屈再也剋制不住,終於將全部的心聲化爲淚水,在秦牧的懷裡盡情宣泄。
聽了秦牧的話,劉大有稍稍一愣。按理,秦牧的級別是無權對他這個鎮派出所所長髮號施令的,可是秦牧偏偏就這麼說了,讓旁人聽起來,這個年輕人的官位肯定比派出所所長劉大有還要高。
秦牧見劉大有愣神,一邊用手輕輕的拍打着何晶的後背安慰她,一邊厲聲說道:“劉所長,關乎國家的財產,你千萬不要猶豫!”說着,衝劉大有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