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石賊尚且不敢攻幽

張若看了過去,見說話的人年齡與自己相若,滿臉正氣,認出是新任的左民支度尚書鄭鑑。

支度尚書這個位置權利不小,隨着尚書檯的進一步擴張,九卿職能被剝離出大半,真正的實權衙門漸漸偏移,主要歸於尚書檯。

這個鄭鑑的話,有很大的指向性,不少人一聽他說話,就要想這是不是尚書檯的意思,尤其是幾位宗室親王、郡王在朝會上把這個事拿出來討論,難保不是提前吹風,讓衆人站隊的。

張若卻毫不畏懼,說道:“我不是畏懼幽州勢強,而是擔心諸位以爲幽州勢弱,誤判了形勢!今天下不寧,凡有虛弱之處,就引羣賊覬覦,稍有疏漏,就有叛逆撕扯,荊襄之地因兵馬空虛,立刻有杜賊起兵,青徐之地東平郡公一時虛弱,就有曹賊反覆,何也?皆因兩地本就虛弱,而賊寇知曉可破,於是起兵,再思北地之局,諸位莫非不明其中關鍵?”

他說的時候,語氣漸漸沉重起來,由於石勒勢力的隔絕,幽州與朝廷的聯繫越發疏離,這裡面的隔閡,不光是政令傳達和人事任命上的,更包括了對幽州的情報和了解上。

“石賊兇威,諸位有親身體會,朝廷兵馬面對此人連連敗退,若非有祖逖在旁牽制,恐怕早就控制不住此賊之勢,而那匈奴強橫,亦逼得關中差點失守,此二者皆與幽州相接,何以捨近求遠?不攻幽地,而謀他處?”

張若的一番話,讓羣臣都沉默下來。

這裡面的道理並不複雜,可有的時候,政治問題不能用單純的邏輯來判斷。

萬一他陳止還聽從凋令呢?

畢竟,朝廷的威嚴,在羣臣看來還是有用的,或許對反賊無用,但用來逼迫朝廷序列之中的忠臣就範,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正當秉政的楚王要開口說話之際,坐在龍椅上默不作聲的皇帝忽然道:“今日商討的本是對高句麗之策,非幽州之事,衆卿家何必在此事上糾纏?既然暫時商量不出結果,依朕看,就先散了吧,事後若有所需,才提也不遲。”

楚王眉頭微微一皺,周圍羣臣皆看向他,見這位親王微微點頭,這才尊令告退,就此散朝。

啪!

這邊朝會散去,皇帝回到寢宮之中,便摔碎了一個瓶子。

略顯老態的莫安節走過來,安排幾個人過去收拾,然後安慰道:“皇上可是又受了氣?這火啊,還是先收收,保重龍體要緊。”

看着這個從小陪伴自己的大伴,皇帝劉岱絲毫也不掩飾怒火和憂愁,怒道:“三王擅權,絲毫不把朕放眼裡,比之劉裹猶有過之,真當朕還是頑童不成!?”

劉裹是長沙王的名字。

長沙王當初攻破洛陽,將老謀深算的晉王逼死,獨掌大權,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對皇帝還算恭敬,因爲擔心旁人效仿,他還想行削藩之策,最後悲劇,但至少在大面上,對劉岱這個皇帝還交代的過去。

“朕出言,滿朝文武皆不回之,唯楚王點頭,方纔領命,到底這天下是何人的?”

幾句氣話過後,皇帝的氣也消了一些,莫安節過去,就打算安排一下接下來的瑣事,沒想到皇帝卻在他身邊低語道:“楚王果然是要對陳卿動手了。”

莫安節一愣,眉頭就是一皺,但表情不變,不動聲色的問道:“皇上,即便如此,也該有個名頭纔是。”

“他們如果要動手,哪還需要什麼名頭?”皇帝搖了搖頭,面露嘲諷之意,“這司州、雍州、秦州、兗州的刺史,都已是三王的人了,其他地方被叛逆所佔,他們卻動不了,當然就要把主意打到幽州的頭上了。”

“皇上可是擔心陳將軍被謀算?”莫安節見着皇帝臉上的憂色,便安慰起來,“其實大可不必,陳將軍四年前就名震天下,當時幾位親王、郡王,尚還守着一畝三分地,難能相比?便是現在,他們連石勒之流都難以抵抗,又怎麼能威脅得了擊敗了王浚的陳將軍?而且陳將軍一直忠義,爲了供奉皇上,兩年前開闢海陸,爲朝廷送來錢財、糧草和戰馬,否則當下這中軍怕是還要裁撤一些,如此舉動,若被謀算,罵名誰人能擔?”

“不錯,當年朕一定要授予陳卿刺史之名,就是知道他不僅是朕的知己,也有過人之能,用恩義真情對待,才能得其投效,也必有厚報,”皇帝馬上就覺得有了共同語言,“大伴所說的錢糧馬匹,只是一面,更重要的是陳卿在用此法,告知這滿朝文武,他尊的乃是朕,不是什麼長沙王、楚王!可也因如此,那幾人是容不下他的!”

“若是他們動手,未必就是壞事,說定還能敲打一下他們,”莫安節點點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先前幾次秘信傳來,都說陳將軍在積蓄實力,他要動手的時候,必先南下,可以南北夾擊石賊,有幽州雄軍爲憑,皇上可掌實權,削減幾位宗室的權柄,這本就是水磨工夫,不可操之過急,現在幾位想動,就先讓他們吃點虧……”

言語間,這位老宦官對幽州軍顯得極有信心。

皇帝卻皺眉道:“問題就在這裡,此次楚王想要以朝廷的名義,替換幽州刺史的位子,若是得逞,那陳卿豈不是被逼的只能奮起,否則失了幽州,哪裡還有根基?如何還能助朕?”說着說着,他又惱怒起來,“這也是朕這皇帝無用,否則焉能有這般局面?”

莫安節卻是眼珠子一轉,笑道:“皇上,此事並非無計可施,老奴曾聞,古時有州牧之說,牧民治兵皆出其府,而今又有都督之位,能節制多州之兵,以老奴淺見,陳將軍之能,治理一州有些屈才,索性再加幾州讓他節制,反正那邊不是蠻荒之地,就被叛賊佔據,莫非朝中還能有人反對?什麼州牧、都督的,都給他加上,到時一個刺史的名頭,也就不值錢了。”

皇帝早非吳下阿蒙,聞言就其意,不由點頭道:“不錯,既是幾年耕耘,理應有所收穫,之前朕曾想與陳卿爵位,被羣臣駁回,只待一個契機,就可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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