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掰,穆哥,以後你就是我大哥,知道嗎,我一夜都沒睡,太過癮了,啥時候我要是能夠這般牛掰一回,奶奶的,也不枉生這一回了。”香格里拉的一樓半咖啡廳靠窗位置,正值上午陽光充足之時,透過窗簾的絲絲暖意讓每一個顧客都感覺很舒服,一個年紀在二十左右歲的青年正在比手畫腳的高談闊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聲音是否影響到了別人,大堂經理早就看到了這邊,幾次想要移動腳步都停了下來,這位朝天鼻小虎牙的混世魔王一貫如此,不想自己找麻煩的還是不要惹他。
穆竣整個人窩在沙發裡,蜷縮着身子,也不顧忌此刻的形象是否得體,昨日與洪濤相約上午聊聊,並沒有因爲午夜發生的事情而擱淺。
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處長的公子與副省級雲濟市常務副市長的公子,看似雙方的老子一個正處一個正廳差了兩格,郭開復已經進入了幹部考察階段,空出來的副部長職位他十拿九穩,近一步到副廳指日可待,關鍵一點,組織部門的幹部見官自然高半級,雙方自然算的上同一個層面的公子哥。
既然決定了在端雲發展,沒有圈子肯定不行,昨晚的舞臺,足以讓洪濤和郭開復的兒子郭宇在短時間內靠攏過來,剩下就要看自己今後的發展和表現了。
與郭宇有過一面之緣,對方很熱情這才相互留了聯繫方式,早上聯繫的時候郭宇很興奮,直道要不是害怕穆哥沒睡醒早就打電話了,昨晚的事情他是有資格知道的羣體,想到那日到家中拜訪的沉穩男子也有這般激-情澎湃的表現,立時奉爲偶像,也纔有了此刻短短十幾分鍾時間就與早就認識但不熟悉的洪濤打成一片的表現,一旦己方都願意親近,任何一個話題都可能成爲彼此親近的理由。
“郭宇,幫我訂兩束藍色妖姬,送到樓上。”聊了一會兒穆竣拍了下頭,面露淡淡的無奈之色,對着郭宇言道。
“穆竣,你小子這不是讓我難做嗎?上面可有我的表妹,你就這麼腳踩兩隻船?”洪濤莞爾失笑,點指着穆竣搖頭笑斥道。
“濤哥,兩隻船是真,可我哪隻也不敢踩也是真,又不敢不伺候,在鄉下都把這日子忙忘了,早知道年前有這麼個情人節,我早就跑了。”穆竣絲毫沒掩飾兩女之間爲難的狀態,這般姿態本不太適合出現在此時,要是沒有昨晚發生的一切,他斷不會如此,有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這樣會讓人覺得親近,沒有距離感。
洪濤搖着頭,掏出煙,分別扔給兩人,這邊聽着郭宇安排人訂花送花,開口說道:“我爸,想見你。”
“我爸也是。”郭宇聽到了也搶了一句。
穆竣叼着煙正襟而坐,待到郭宇掛斷電話才很正式的迴應二人的邀請:“請轉告兩位伯父,穆竣認爲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別因爲小侄的一點義氣之舉,造成負面影響,兩位伯父正值關鍵時刻,還是算了,待到合適的機會,我會登門拜訪。”
洪濤點點頭若有所思,短暫的接觸,他發現面前這個年輕人身上並沒有大多數年輕人的浮躁,你也無法將他現在的形象與那個鄉幹部的形象重疊在一處,做事滴水不露,都是登門,此時登門只能是晚輩子侄,而將這次登門的時間延後,可操作的空間會變大。
到是郭宇性格大咧咧,哦了一聲也沒在意,他不明白,但他知道一點,不明白不要緊,原話複述就好了。
臘月二十九,春節前日;二月十四,情人節。
痛並快樂着的一日,兩女一副全然忘記今日是什麼日子的模樣,拉着穆竣在雲濟市遊玩,對街道上一對對的青年男女也仿若未見,我行我素的享受着她們的情人節。
欲取先予,不聰明的女孩撒潑胡鬧什麼都是屬於自己的,聰明的女孩懂得審時度勢,卓萱和上官青鸞都是驕傲聰明的女孩,幾年了,習慣了有對方的存在,也習慣了對方存在後穆竣那永遠八風不動的模樣,與其要求穆竣如何,不如自得其樂。最起碼,這個情人節,我與他,一起度過的。
三人旁若無人的吃了西餐,看了電影,逛街,卓萱的大氣端莊上官青鸞的精怪柔弱都沒有展現出來,幾年了,相互之間都太瞭解了,單獨相處的時候卓萱還能夠具有攻擊性一些,有了爭鬥幾年都無法分出高下的上官青鸞,刻意收斂不夠全面更準確點說是無從發揮,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不假,但要分什麼場合,當觀衆都缺失時,做小丑來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聰明的女人才不會去做。
不過即便如此,在一些特殊場景下的特殊小動作,還是讓穆竣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他想讓自己成爲萬花叢中過的浪子去盡享女性的一切,卻發現這世界上的片葉都是聰明的片葉,獨佔一片區域可能,不沾身,笑話而已。
午夜,當男女該有的節目都結束後,一羣人在酒店內聚餐,真正屬於老朋友的聚餐,圍坐在沙發茶几前,喝着酒天南海北的聊着,午夜兩點女孩們放棄了繼續鏖戰,穆竣分別送卓萱和上官青鸞回房,很奇妙的短暫單獨相處時間,帶着酒氣的卓萱依舊凌厲:“你太混蛋了,不過,我喜歡。”
換到了上官青鸞則完全變了一個樣,她用三年間說了很多次的話語迴應:“我真的比她差嗎?”
兩個人,都讓穆竣不得不暫時退避三舍,一個熱情似火就差沒拉着他的褲腰帶進房間,一個哀怨柔情如同等待垂簾的小媳婦。
感情債,委實太過於沉重,她們都未曾真正瞭解過穆竣,他是個立志在束縛的圈子裡博弈一生的人,但不代表他所有的生命全部都是如此,在感情生活上,他崇尚自由,束縛的影子會讓他倉皇而逃。而女人,往往都是如此,形式邏輯的典範,辯證邏輯的障礙,穆竣害怕,最起碼目前害怕,這無關於性格強勢還是性格嬌柔。
回到房間兄弟四人繼續暢飲,那份酣暢淋漓纔是他喜歡的,直至天明這頓敘舊酒才宣告結束,帶着滿身的酒氣和倦意,一行人踏上了歸家的旅程,一上午的時間,穆竣分別送走了他們所有人,大年三十,或許也只有他會選擇堅守崗位吧?
“木頭,老孃就需要包養一個小白臉,你很適合,呵呵,在我找到結婚對象之前。”這是卓萱留下的紙條,穆竣啐了一口,死妮子,玩我。
“竣哥哥,你說我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小鳥多好,累了,就在你的身邊休息一下,休息夠了,繼續翱翔天際該有多好,我要去西藏採風了,回來,你會成爲我臨時的棲息地嗎?”一個多才多藝的上官青鸞,這番柔弱的詩人氣質,只會對穆竣一人綻放。
他以爲別人不知道,其實,她們知道,一清二楚,只是下這個決定太難。
望着天空起飛的飛機,穆竣搜裡攥着兩張紙條,珍之又珍的放入懷中,這是兩個女孩撕下驕傲僞裝的不顧一切,不管是因爲脫離學校她們成熟了,還是天各一方她們選擇了,作爲男人,都沒有資格去傷害。
“感謝你們用靈魂解讀的聖潔,感謝你們的恩賜,我,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