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關於羣星計劃的往事之後，顧慎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
這些年。
長野風雲變幻。
已經沒多少人記得這位初代大審判長了。
景山言所做的事情——在許多人眼中看來，都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深重的。
他的身份是什麼，動機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拒絕回答關於當年的一切。
於是聯邦政府將他永遠鎖在地底之下，【深海】系統直接修改了他的公民存活狀態，褚靈先前給出了一份“古文會成員名單”，那裡面並沒有景山言。
這很正常。
因爲像他這樣的人。
穆青陽道：“噢……顧兄暫時離開基地，聽說是回長野了。”
占卜術，或許可以找到韓當的所在……但褚靈作爲施術者，必定要付出代價，這件事情，顧慎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他不希望在一開始就求助褚靈。
褚姑娘和李氏關係很好。
這說明，韓當的確在收集着“天鞘碎片”……事實上對於兩洲執法者而言，並不算一個壞消息，因爲場間唯一一個可以免疫天鞘詛咒，做到提取碎片的“天選者”，已經不在執法隊伍中了。
譬如：四階超凡，佩戴五階源甲。
穆青陽堂堂一個四階，竟然被慕晚秋這位三階，壓了一頭！
後來他才知道，這位北洲S級，是超兩境的頂級三階！
“才二隊麼？”
穆青陽：“重新置換是什麼價格？”
相比於這片巨大的板塊……景山言【碧王權界】選擇潛沉的地方。
大家都在等待，顧家動用“禁忌手段”，直接鎖定【碧王權界】的潛沉方位。
真正的第一梯隊頭部，至少得是慕晚秋這種“S級”，或者是白袖這種坐火箭碾壓飛昇的變態。
這次任務，臨時組建的合作小隊，氣氛也相當融洽。
由於顧慎的災厄占卜，顧騎麟老爺子認定，景山言的【碧王權界】已經潛沉到地底。
沒有來由，沒有原因。
穆青陽穿着五階源甲，感受着輕盈的滑翔感。
兩洲聯合執法者，分別從枯籠雪山和白鯨山脈，進入腹地包圍圈。
作爲東洲未來的夥伴。
景山言，大概率就是古文會數量龐大的“斷鏈者”的一員。
顧慎在精神海里默默地想。
……
他不想對老爺子撒謊。
……
穆青陽知道，自己是第一梯隊，但其實是第一梯隊的末流。
……
而在現實世界之中，但凡見過褚靈的人，都會覺得，這樣驚才絕豔的一位女子，能夠繼承千野大師衣鉢，是一件極好極好的事情。
所以在北洲，真正有實力的超凡者，都是佩戴比自己實力更高一階的源甲。
大風吹過，凍湖的冰面霧氣搖曳。
可隨着褚靈的幾次降世外出，長野高層，以及雪禁城的一些“路人”，都陸續見到了這位占卜真傳，他們對此的疑慮，也就都被打破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兩人背後的執法隊成員，全部都擡起頭來，警惕止步，武器上膛。
“抱歉……你恐怕不行。”
所以每一位執法者，都攜帶着精神感應儀器。
當然……還有一個人，顧慎。
退一步來說。
“我要回長野一趟。”
顧慎笑了笑，沒說什麼。
另外……褚姑娘和白朮神座的關係也很好。
他嘖嘖稱奇：“這叫什麼來着……外附甲冑，已經可以當做一件封印物了！”
兩洲聯合執法者，分出三分之一的力量，也需要花費三天，才能完成“凍湖區域”的第一遍搜檢。
進入腹地，聯合執法，被分配到了一組之後，兩人當即打了一場。
只是一個很小的點。
通訊器失聯。
……
他就是覺得顧慎，不應該和這個時代的任何同齡者去比。
穆青陽有些無奈，笑道：“所以率隊搜檢這活兒，不就由我來幹了麼，本來應該由他來和你搭夥的，我現在要負責兩大片區域。”
顧慎站起身子，認真說道：“我想……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韓當。”
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那些輿論，灰飛煙滅。
“更高階……封號穿戴的六階麼？”
穆青陽苦笑一聲。
“調查軍團的二隊副隊長……已經很厲害了。”慕晚秋認真說道：“北洲的天才數量，其實和東洲相差無幾。你的實力，放到哪裡，都是相當強的那一類。”
慕晚秋坦誠說道：“雖然你很強，但一隊的規矩是不招收外洲超凡。你可以去二隊，仲原先生是非常強大的超凡者，以你的實力，要不了幾年，你應該就可以取代‘袁元’，成爲二隊的新任副隊長。”
穆青陽一直苦惱於沒有對應的護身封印物，見識到了傳聞中的北洲源甲，他感到十分驚喜。
穆青陽笑道：“說真的，我真的有些心動了。如果我加入調查軍團，能夠進入一隊，和你當隊友麼？”
現在，他還需要麼？
“哦？”
斥候營和執法隊，快速掃蕩。
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副畫面，景山言的頭顱都被韓當摘了下來，可是這不合理，【碧王權界】還在運轉，領域主人怎麼可能會死？
“是啊。”
以往，還有很多人對褚靈“占卜傳人”的身份，感到不滿。
“預計還有三天，完成對腹地的第一遍篩查。”
“咯噔。”
慕晚秋忽然伸出一隻手，攔在穆青陽的身前。
這源甲，正是北洲送給長野執法隊的禮物，由於數量稀少，只有爲首的那幾位領袖，纔有一份。
這場聲勢浩蕩的剿殺，到了最後，頗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意味，真正的屠殺早已經在內部發生，並且完成。
慕晚秋語氣平靜道，“真的損壞到了不能使用的程度，維修成本接近重新置換。”
慕晚秋問道：“進入腹地之後，怎麼就沒看見顧慎了？”
這件儀器，可以向地底滲透，實時檢測地底深度三百米左右的精神波動……事實上長野方對儀器檢測並不抱有希望，按照景山言領域的潛沉速度。
年輕男子，穿着一件青色源甲。
這場對決的結果，令人大跌眼鏡。
顧慎看着老爺子，認真說道：“我離開苔原一趟，去去就回。”
爲首的，是一男一女。
“不。”
“滴……滴……”
“這件事情，我有我的解決辦法。”
幾乎沒有殘留。
這一舉動，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她和顧慎的關係，也被長野傳爲一段佳話。
穆青陽其實知道，顧慎的實力，目前還不是白袖對手。
他們二人，都是“武癡”。
手鐲給出的占卜畫面，不會出錯。
正如先前所預料的那樣。
這種儀器，基本不會有所結果。
凍湖區域，就接近五千平方千米。
如今褚靈還未降世，禁忌術法，必須有實實在在的肉身，才能施展。
當年，他需要占卜術弟子的身份，來支撐背景。
苔原腹地，真的很大。
可後來，這種聲音也逐漸消散。
“你是要去陵園找那位褚姑娘麼？”
如今清冢的真正守陵人，已從千野，變更成了褚靈。
兩人在凍湖上空飛行。
永遠不會出現在陽光之下，只會出現在那份名單殘缺的黑暗之中。
凍湖巡查，很快就要結束。
“可以，但是要收費。”
這些屍體身上的“天鞘碎片”，都已經被提取。
“他還有救麼？”
凍湖上空。
大部分人，都對“搜查”沒抱希望……只是該做的努力，總要做的。
一開始，還有人懷疑，褚靈的存在，是一個杜撰的謊言。
中央城和長野執法隊，進入腹地，發現了不少屍體。
“慕姑娘，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源甲’……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如此神奇。”
兩洲未來即將結締成爲盟友。
可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中了什麼邪，在他心中，顧慎是屬於單獨拎出來，放到了另外一個分類的存在。
尤其是穆青陽這種“好戰者”，他問道：“恕我冒昧，這件外附甲冑如果損壞了……中央城可以幫我進行維修麼？”
幾道身影快速低空掠過。
北洲和東洲的年輕超凡者，第一次在苔原這片戰場合作。
顧慎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回長野？”
因爲超凡者一瞬間的爆發力量，會極大強度地震盪甲冑……
慕晚秋有些詫異，“他不是長野執法隊的核心領袖麼？”
慕晚秋伸出纖細指尖，在面罩前輕輕按了一下，“關於‘源甲置換’的軍團條律，我已經發給你了。北洲不養閒人，這件五階源甲，造價不菲，是鑄雪先生送給東洲的禮物……如果損壞，用錢是買不到‘置換’服務的。穆先生，你可以加入北洲調查軍團，或者某座要塞，賺取對應的功勳，只要你有能力，你甚至可以兌換到更高階的源甲。”
顧老爺子挑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動用的，可不是占卜術。”
得知北洲能夠量產這種級別的源甲，實在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執法者內部的精神網絡被切斷。
這種情況往往意味着，有某座極其強大的“領域”，將通訊者籠罩。
凍湖冰面的霧氣之中，矗着一道高挑瘦削的影子，那人身披飄搖的破爛黑布麻袍，背後的雪霧之中，綻放着一朵又一朵的逆旋蓮花。
那人伸出一隻手，對着執法小隊，輕輕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