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電話,陸圻軒還在忙一宗案子,他也沒有去刑警隊找陸圻軒,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杜興盛對他可一點不感冒,他也不希望自己去影響到陸圻軒,孫茂陽那裡,柳罡也不好過去,畢竟,兩人也就見過兩次,吃過兩頓飯,其他人,就更不好去打擾了,那差不多就見過一次,吃過一頓飯。因此,他直接的開車去了藍泉山莊,原本他並不想在山莊請客的,畢竟,經常去吃飯那委實不好意思,雖然他有着股份,那總歸是不好,然而,一行人都堅持要去藍泉山莊,他也就只能是答應了。
想着和張俊還有些事情要談,給張俊打了個電話,張俊居然在家,這可是讓他頗爲的驚訝,張俊這傢伙,在家的時候可是不多,聽說柳罡過來了,張俊也極爲興奮,柳罡開車到山莊的時候,他也等在山莊的‘門’口了。
“今天怎麼沒有出去玩?”柳罡笑着問道。
“中午喝多了,現在人還暈乎乎的呢。”張俊‘摸’了‘摸’腦袋,笑呵呵的道。
“怎麼樣,現在生意不錯吧?”柳罡笑着問道。
“恩,還可以,綠皮逃跑後,我們又搶了一些地盤,現在我們在津州,也算是有些實力的了。”張俊顯得有些興奮,隨着勢力的擴大,他出‘門’在外,也比較受人尊重些了。
“你小子,不去忙你的運輸公司,整天就知道搶地盤。”柳罡不客氣的批着張俊。
“我也是想做點正事啊,可是,貿易公司我委實不在行,我就給他們管這方的貨源,沒有地盤,那哪行啊。”張俊苦着臉,打了個呵欠。
“你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小俊,你把你手上的勢力‘交’給你一個信任的人做吧,自己找點其他的事情做。”柳罡有些嚴肅的道。
“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分局那一檔子人,我們都餵飽了,不會有事的。”張俊趕緊的道。
“餵飽了,那些人壓根就是喂不飽的狗,你給他們一千,他們想一萬,你給他一萬,他想要十萬,人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而且,你別以爲他們到時候會有多仗義,真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絕對是翻臉不認人,甚至新帳老賬一起算,一棍子把你打死,你根本就冤都無處伸去。”柳罡不客氣的道。
“哥,我也沒有做什麼,就打打小架,玩玩‘女’人……”張俊委屈的道。
“那上週跳樓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柳罡淡淡的問道,前幾天陸打電話,說起了一件自殺未遂案件,而案子和張俊手下有關,陸圻軒知道張俊和柳罡關係不錯,因此給柳罡提了個醒,否則,柳罡也不能下定決心和張俊攤牌。
“這……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小濤,小濤在那‘女’人身上,也‘花’了幾萬了……”
“‘花’了幾萬,‘花’了幾萬就可以強迫?”柳罡冷着臉,那件事,可是真讓他有些生氣了,那麼一起自殺案件,說大也的確不大,畢竟,那小濤也並沒有真的得強‘奸’成那‘女’人,‘女’人跳樓也僅僅是骨折;說不小,那也委實不小,如果那‘女’人真的摔死了,事情可就鬧大了。
“哥,你就消消氣吧,那小子我也收拾了他了,他絕對不敢再胡來了。”張俊趕緊的道。
“小俊,你真敢保證?”
“這個,他應該不會再幹這樣的傻事了吧!”張俊低聲的道。
“還有其他人呢?你屬下那麼多人,你敢保證嗎?”柳罡淡淡的道。
“這個……”
“小俊,你和他們是不同的,你有着一個完整的家,家裡也不缺錢,你和他們‘混’在一起圖什麼?圖玩的痛快?想當老大的感覺?可是,你嚐到那種感覺了嗎?你覺得你現在過的痛快嗎?”
“這個……”
“我原本還希望你依靠運輸掙點錢,可是,你這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你掙到錢了嗎?你掙的錢夠你自己用嗎?”
“我……”張俊想否認,可是,他卻壓根就沒法否認,的確,他這個生意是掙錢了的,可是,他‘花’的錢比掙的錢還多的多,每個月,哪個月母親都給他不少的錢。
“小俊,哥並是想幹涉你的生活,而是你走的這一條路,也是越來越危險了,你要是隻是像之前一樣,就喝酒打牌唱歌玩‘女’人,那也無所謂,偶爾打打架,也無傷大雅,這些犯不了太大的事情,可你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你能管好自己,可是,你能管好其他人嗎?他們犯事了,你能不管嗎?肯定做不到吧,可是你能怎麼管?只能是讓他們逃跑,包庇窩藏他們,或者是賄賂警方,賄賂法官。再有,他們被人欺負了,你怎麼辦?不可能報警吧,你只能是以牙還牙,最後要是出事了,誰去承擔責任?”
“哥,我會約束他們的。”張俊低聲的道,沒有一點底氣。
“約束,你約束不了的,你只能是越陷越深,最後一步步淪落下去,或者在沒有成爲氣候前,被公安機關打掉,或者成爲純粹的黑社會組織,當社會無法容忍你的時候,被徹底的掃‘蕩’,即使再強大的黑社會組織,也無法和國家機關對抗,警方對付不了你,可以動用武警,武警不行,還有特警,之所以有黑社會逍遙法外,不是他們有多強大,而是因爲他們有保護傘。”
“可是,也有些漂白了的……”張俊依舊的有些不服氣。
“不錯,的確有極少數聰明人,最後漂白了自己,可是,這只是極少數,想要漂白自己,那不僅要有着大魄力,還要有着大毅力,更要有着非常強的馭下能力,任何的一點點差錯,都可能會前功盡棄,更何況,”柳罡看了眼張俊,才繼續的道,“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許多人走黑道,闖社會,那是不得已而爲之,他們最後漂白,也就是因爲他們知道,那條路是一條不歸路,可你完全不同,你有着家底,即使你什麼都不會,你也可以瀟瀟灑灑的‘混’一輩子,你根本無需去冒如此大的風險……”
“我……”
“小俊,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寄生蟲,證明自己的能力,可是,你仔細想想,你證明了這一點嗎?”
“這……”張俊低下了頭。
“一個人能不能被社會承認,不是你有多少兄弟,也不是你有多少地盤,真正的兄弟,一生能有幾個足夠了,你那些所謂的兄弟,說難聽些,也就是些酒‘肉’朋友罷了,真有事的時候,能有多少願意爲你賣命?至於地盤,那更是一個笑話,隨便換一個派出所所長,甚至副所長,說不定你的地盤就不保了,在再多的兄弟,能有什麼用?‘毛’大峰夠厲害了吧,我一個外地的小警察,抓了他的小舅子,抓了他的左膀右臂,他能怎麼樣?現在,他的兄弟,他的舅子,甚至他的左膀右臂,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俊沒有吭聲,‘毛’大峰的舅子被抓,他還是幕後黑手呢,小一被抓,他也清清楚楚。
“現在是比較現實的社會,你想要被人承認,就在於你有多少實力,說難聽些,就是要有權或者有錢,你手下人再多,地盤再多,你開個長安車,出去別人只會當你是癟三,隨便一個警察都可以把你呼來喝去,你就算一個人都沒有,你開個奔馳寶馬,‘交’警都不敢攔你,你真要有錢了,想要照顧你那些兄弟,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你要是窮光蛋一個,‘花’錢還要靠父母,你認爲誰會真正的尊重你?他們在你有錢的時候把你當哥,你要沒錢的時候,屁都不是!”柳罡此時,卻是沒有嘴下留情,他知道,重病要用猛‘藥’,即使張俊聽不進去,怨恨自己他也沒有辦法了,他總不能看着張俊越陷越深,之前沒有出事,他還不好說什麼,此時張俊屬下出事了,這個機會,他必須抓住了。
“……”張俊張了張嘴,終究也沒有開口,其實,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這些,只是,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而也。
“小俊,如果你依舊把我當你哥,你就聽哥一次,好嗎?”柳罡看着張俊,誠懇的道。
“可是,我們都是一起很久的弟兄了……”張俊顯然的有些動搖了。
“我並沒有讓你徹底和他們斷絕關係,你們可以依舊是朋友,依舊可以一起喝酒泡妞,甚至依舊可以合作,只不過,他們的事情,你不再參與,這樣吧,你出去呆兩年,兩年後再回來,就什麼關係都淡了。
“出去,去哪裡?”張俊一愣,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他雖然也去過不少地方,可也就是去玩,壓根就沒有去哪裡生活過。
“你想過要做什麼沒有?”
“做什麼?”張俊有些茫然。
“你去建築公司上過兩年班,要不,就搞建築吧,以後開個建築公司,現在這行業也很不錯。”
“恩,就幹這行吧!”對於建築行業的前景,張俊也是很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