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頭哪裡還敢久留,趕緊摟着豐滿妞跌跌撞撞地穿過了橋洞,走到引橋的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跑回了學院路上的小旅館。
溫純盯着青皮頭,嚴厲地問道:“後來你們哪去了?怎麼到現在纔想起說這事?”
青皮頭眼皮一翻,沒好氣地說:“你……管得着嗎?”
二麻站起來,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個狗日的,溫局長問你話是給你小子面子,你老老實實交代。”
青皮頭小聲嘟囔道:“不就是個城建局的副局長嗎,搞得像公安局長似的。”
衆人一下子都笑出聲來了,把個青皮頭笑得傻愣愣的。
陸矛摸了摸青皮頭的光頭,笑嘻嘻地說:“青皮,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他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長,你小子要是不老實,分分鐘把你搞進去。”
啊?青皮頭的嘴巴合不攏了,腿肚子開始轉筋,頭頂上都沁出了細微的汗珠子。
青皮頭打死他也想不到,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長會面對面地坐下來聽他這個小混混胡吹海侃。
事發的第二天,受了驚嚇的豐滿妞精神受了刺激,行爲瘋瘋癲癲,一上街就胡言亂語,一會兒說有人要殺她,一會兒說有人要強*奸她,搞得青皮頭的腦袋都大了,無奈之下,他帶着豐滿妞回了她海南的姥姥家,直到豐滿妞慢慢恢復了清醒,才又回到了臨江。
回來之後,青皮頭也沒搞清楚那天晚上從橋上摔下來的人到底是誰,最近這幾天,二麻等人吹牛聊天時說到了“書香門第”的垮臺,又提到了宋飛龍墜橋事件,公安部門在懸賞徵集線索。
青皮頭喝多了點酒,一高興就把那晚看到的情況比比劃劃地說了出來。
二麻是個精明人,知道李逸飛和新任公安局長溫純是朋友,他就把這個面子賣給了李逸飛。
李逸飛琢磨了一下,又將青皮頭說的情況轉告了溫純。
爲了慎重起見,溫純決定不對青皮頭採取強制措施,便讓李逸飛把二麻、青皮頭約到橋南物流的會議室裡見面,溫純親自落實一下青皮頭所見到的情況。
聽到這裡,溫純心頭猛地一震。
果然不出意料,青皮頭先前看見的一男一女是宋飛龍和張紫怡,後來的大塊頭男人就是魏鳴國!他們在小樹林子邊上把宋飛龍謀害之後,再把他從臨江大橋上扔下來,製造了一個跳橋自殺的假象。
陸矛把二麻和青皮頭送走了,李逸飛領着溫純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裡間的會客室裡,徐玉兒端坐在沙發上,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擺放着一套精緻的功夫茶茶具,茶盤、茶海、茶四寶、紫砂泥壺、品茗杯、聞香杯一應俱全,她正在認真的泡製功夫茶,見李逸飛和溫純進來,笑着點點頭,說:“純哥,坐吧,一會兒茶就好了。”
滾開的水泡着淡香的鐵觀音,整個會客室裡一時間也瀰漫了淡雅的香氣,几上的小火爐上正小火煮着白水,這是供一會兒添茶用的。
徐玉兒翹着蘭花指,熟練的擺弄着功夫茶具,氣定神閒,很快,一股蘊含着淡淡玉蘭花氣味的茗香便迅速從杯中散出,瀰漫了整個會客室。
溫純小心的接過徐玉兒遞過來的小杯清茶,細細的抿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鐵觀音,沁香入鼻,清雅入口,不由得笑道:“玉姐,真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
徐玉兒笑而不答,只微笑着看着李逸飛。
李逸飛笑道:“純哥,這是玉兒爲了磨我的性子,特意佈置給我做的功課。”
溫純將小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笑道:“六哥,你這急脾氣,恐怕也只有玉姐能磨得了。呵呵,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逸飛看看徐玉兒,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溫純說:“真是抱歉,自從當了這個公安局長,我可是忙得團團轉,有些日子沒有和你們坐下來說說話了。六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着急上火的事,玉姐才非要磨磨你呀?”
“別提了。”李逸飛擺擺手,有點無奈地說:“望城物流園準備近期擴建二期工程,你知道的,在招商引資的時候,左右兩邊的地塊是談好了的,可是,名城置業又橫插一槓子,卯足了勁要跟我搶這兩塊地。縣裡沒人敢做主,就把難題上交給市裡了。”
望城物流園建設規劃還是溫純當望城縣招商局長時就定下來了的,當時招商引資的優惠條件之一就是,橋南物流一次性取得沿江三塊土地的使用權,然後分兩期開工建設,一期工程是碼頭工程及部分門面商鋪,二期是向碼頭兩邊擴展。
目前物流園的發展勢頭良好,李逸飛按計劃準備啓動二期擴建工程,卻被告知名城置業也看中了碼頭兩邊的地。
“市裡又怎麼說?”溫純放下了茶杯,着急地問。
“市國土資源局答覆說,按規定拿出來公開掛牌交易。”李逸飛不滿地說。
溫純不解地說:“可是,名城置業把物流園兩邊的地拿到手,並不能發揮什麼作用啊。”
李逸飛說:“的確如此,這兩塊地分隔在物流園的兩邊,他們把這兩塊地拿到手,既不適合做房地產開發,也不適合做碼頭搞物流。真不知道這個錢霖達打的什麼鬼主意?”
徐玉兒又給溫純和李逸飛倒了一杯茶,接過了李逸飛的話頭:“純哥,錦繡地產參與了很多次市裡的土地交易,知道其中的一些貓膩。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臨江市的土地交易,都是名城置業的老闆錢霖達在暗中操控。”
溫純不願意相信徐玉兒的話,他說:“既然是公開掛牌交易,應該就是陽光操作,錢霖達又如何能操控得了呢?”
徐玉兒笑笑,說:“手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通過威脅利誘等等手段,讓其他參與競拍的單位早早退出競爭,名城置業就可以在較低的價位拿到他們想要和不想要的土地。”
徐玉兒的話讓溫純不解,他問道:“玉姐,你說的想要和不想要,什麼意思啊?”
“想要的,自然是那些具有很大升值空間的土地,錢霖達把它們拿到手,或者立即開發,或者囤積起來等待升值。不想要的,類似於物流園的這兩塊地,他們低價拿到手之後,然後再以高價轉賣給需要的人,從中謀利。”
溫純氣憤地說:“名城置業這麼幹,難道國土資源局就不管嗎?”
徐玉兒緊了緊眉頭,說:“在操作程序上基本上無懈可擊,國土資源局正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玉兒的潛臺詞沒有說出來,但溫純心裡卻明白了幾分,那就是錢霖達背後有省市領導的支持。
李逸飛說:“純哥,我和玉兒分析,錢霖達在物流園的用地上與我競爭,一方面是有從中謀利的意圖,另一方面很可能是對當初招商引資時的失敗耿耿於懷,伺機報復。因爲他們知道物流園的擴建勢在必行。”
聽到這裡,溫純暗暗有點擔心,他問道:“如果真的拿出來公開交易,六哥,你有沒有把握拿下來?”
李逸飛聳聳肩膀,說:“我就是擔心他們串通一氣,哄擡價格,純哥,如果名城置業與我血拼到底,我也不得不考慮成本啊。”
溫純想了一會兒,突然說:“六哥,我出個餿主意,你看如何?”
李逸飛很是好奇,問道:“純哥,你的主意歷來都是好主意,怎麼今天來了靈感,還會有餿主意啊?”
溫純笑着說:“我建議你在第一塊地競價的時候,你第一次出價就擡到你能夠接受的價位,給名城置業造成一個你急於求成的錯覺,他們只要一加價,你立即收手;競拍第二塊地的時候,你如法炮製,我估計他們就不敢再跟了,你先拿下一塊地向一邊發展,然後宣佈取消另一邊的擴建計劃,名城置業拿到一邊的一小塊地,吃又吃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看他們花高價拿着一塊燙手山芋怎麼辦?”
溫純的話一說完,連一旁專心泡茶的徐玉兒都笑了。
“哈哈,果然是個兩敗俱傷的餿主意。”李逸飛也笑了起來:“不過,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耗得過誰。”
此時,溫純反而收起了笑容,說:“六哥,這也只是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下策。如果名城置業真的鐵了心不計成本地跟你耗下去,這對物流園的擴建和望城縣的經濟發展都極其不利。”
“純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李逸飛焦躁地說:“錢霖達與我爭這兩塊地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爲了謀利,更大程度上是要壓我向他低頭。‘書香門第’被摧毀之前,我就一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孔令虎完蛋了,他就騰出手來對付我了。”
徐玉兒補充說:“實際上,橋南物流完全可以採取守株待兔的策略,任由錢霖達暗中操控低價將這兩塊地拿到手,然後再求上門去,花錢從他的手裡拿回來,很可能價格會比預期的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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