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衡“自殺”的當天晚上,有一輛小車從東大門進了南郊湖畔別墅區。
這輛車大概進去了只有十分鐘左右,又從東大門出去了。
在這輛車出門交停車卡的時候,阿寶下意識地朝車內瞟了一眼,司機狠狠地盯了阿寶一眼,罵道:“看什麼看,找死呢?”
那陰森可怖的眼神讓阿寶現在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由於夜間燈光不是太好,阿寶只看見車內連司機一起坐了一男一女。
那女的聽到司機罵人,稍稍側了側臉,冷冷地說了句:“走吧,別跟他廢話。”
女人的動作很優雅,但是說話的聲音卻一如司機的陰冷,阿寶的心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阿寶混在人羣中看見嶽子衡死在沙發上的慘狀,他馬上聯想到昨夜裡那輛車裡司機兇狠的目光和女人陰冷的聲音,頓時覺得背上冷汗直冒,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偷偷地離開了南郊湖畔別墅,乘車回了商洛山區的老家。
于飛把孔令虎、魏鳴國、範華軍等男男女女人的照片混雜在一大堆的照片中讓阿寶辨認,阿寶一眼就盯住了魏鳴國的照片:“沒錯,當晚就是他開的車。”
這個記憶太深刻了。
阿寶說,回家之後也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他們找上門來殺人滅口。
于飛告訴他,魏鳴國已經被捕了,阿寶才略略鬆了口氣。
他又在一大堆的照片中翻看了一陣,猶疑了好一會兒,才指着張紫怡的照片,不太肯定地說:“應該,好像是這個女人吧。”
溫純聽了于飛的彙報,忙說:“于飛,你再和陝西警方聯繫一下,請他們一定要確保阿寶的安全,我們既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更不能讓那些爲我們提供線索的人員受到傷害。”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嶽子衡是死於魏鳴國之手,張紫怡是幫兇,因爲只有她熟悉嶽子衡的情況,騙得開他家的門,然後利用魏鳴國的身手,一刀致嶽子衡於死地。
于飛提出了疑問:“溫局,那天晚上張紫怡和宋飛龍在一起,怎麼又去南郊湖畔別墅殺了嶽子衡呢?”
溫純想了想,說:“法醫屍檢報告中,初步判斷宋飛龍和嶽子衡的死亡時間都在午夜前後,很有可能這兩起死亡案件都是魏鳴國和張紫怡聯手乾的,他們在臨江大橋處理了宋飛龍之後,接着就去南郊湖畔別墅殺了嶽子衡,這之間開車用不了半個小時。”
溫純的判斷第二天就得到了證實,爲他這個判斷找到證人的是李逸飛。
晚上,溫純應邀來到了李逸飛在橋南物流的小會議室,在場的除了李逸飛的副手陸矛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
這兩個人溫純也認識,一個是二麻,一個是青皮頭。
二麻在臨江東郊有點名氣,做的也是物流生意,在生意方面得到過李逸飛很多的關照,青皮頭是他手下的小混混。
在學院路派出所鬧事之前,青皮頭就認識了那個豐滿妞,那段時間,苗大鷹在他老爸的嚴令之下,與青皮頭等人斷絕了來往。
青皮頭用不着伺候苗大鷹,正好樂得自在,他帶着那個豐滿妞成天在臨江市區東遊西逛,到了晚上也藉機找地方尋歡作樂。
也就是在宋飛龍和嶽子衡被害的那天晚上,青皮頭帶着豐滿妞在臨江大橋附近吃完了燒烤,就拉拉扯扯地來到了橋頭的小樹林裡摸摸啃啃,正在要進入實質性操作的興頭上,卻被一陣汽車的燈光和響動驚破了好夢。
青皮頭罵罵咧咧地擡頭一看,只見橋頭與樹林子之間的一塊空地上,居然停着一輛轎車。
青皮頭興奮了,大半夜的,又冷清又寂寞,誰沒事把車開到這裡來幹什麼?
他還在自言自語呢,橫躺在大腿上的豐滿妞嘟囔道:“能幹什麼,還不是跟你一樣偷嘴的。”她邊說還邊抓住了青皮頭硬邦邦的命根子,用力捏了一把。
青皮頭壓抑地輕叫了一聲,立馬來了精神,心想,這麼晚了,開着車來這種地方偷嘴,一定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能詐唬一把,弄幾個小錢花花應該有戲。
把想法跟豐滿妞一說,豐滿妞也來了精神,她把短褲和裙子拉上去,整理好衣服,拉着青皮頭的手,兩個人弓腰快步朝空地走去,鑽過一片密密的小樹林,藉着夜色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就溜到了空地邊,離停車點只有大概五米左右的距離。
“果然是偷情的。”青皮頭興奮地跟豐滿妞說。
兩個人做賊似的又往前摸了幾步,藉着橋上路燈的光亮,基本上可以將空地上的一切盡收眼底了。
站在車邊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挺拔,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種有氣質的男人,不是當官的就是做生意的,反正是有錢人;女的身材曼妙,容貌姣好,一看就是那種有魅力的女人,絕對不會是風塵女之類的貨色。
“他們是出來脫衣服的,真有味道啊,居然是女人幫男人脫的衣服。然後……嘖嘖……”青皮頭回味起當時的情節,還是津津有味,一副要留口水的色相,根本沒有顧忌還有其他人在場。
溫純瞥了一眼青皮頭,這小子又瘦又黑,年紀20出頭,可說起男女之間的事情來,居然頭頭是道。
聽青皮頭扯得沒邊了,李逸飛實在忍不住,呵斥了他一句:“別講這些亂七八糟的,講點正經的,後面又是怎麼回事?”
青皮頭撓了撓頭,一縮脖子,看了二麻和李逸飛一眼,低下了頭,又繼續說:“他們先是在車下親熱,又是親又是摸的,後來,後來他們就鑽進了車裡。”
“他們到底穿了衣服還是脫了衣服?”溫純緊接着問。
青皮頭不滿地看了溫純一眼,他混了半天,還不知道溫純已經當了臨江市的公安局長,否則的話,早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青皮頭說:“下面穿着,上面脫了,當時我還納悶呢,想幹那種事,只脫上面怎麼搞啊?”
陸矛在他的青皮頭上拍了一巴掌,罵道:“別瞎亂扯那些沒用的,挑重要的事說。”
青皮頭把脖子一歪,說:“綠毛哥,這還不重要啊?我當時就等着他們開搞,我好衝上去抓他們一個現行呢。”
“繼續往下說!”二麻看李逸飛的臉色不太好看,便斷喝了一聲。
青皮頭老實了,他接着說:“那個女人讓那個男人摸了一陣子之後,扯着男的就進了車子,我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只看見車子在動。嘿嘿……”說着說着,青皮頭又嬉皮笑臉地扯遠了:“當時我還奇怪呢,車裡地方那麼窄,怎麼施展得開呀。我那胖妞說,你懂啥呀,人家有錢人就喜歡在車裡搞。”
“少廢話。”二麻看李逸飛和溫純都有些不耐煩了,心裡有些着急,只好嚴厲地說:“青皮頭,你痛痛快快地說,再不老實的話,小心老子把你從窗戶上扔出去。”
“麻哥,我說,我說!”青皮頭嚇得收斂了笑容。
青皮頭接着說,男人和女人鑽進車子不到幾分鐘,他正想衝出去抓現行,從江邊又開來一輛車,在離頭一輛不遠的地方停下。車上下來一個大塊頭的男人,他好像知道這車裡有人,快速來到車前。
當時青皮頭和豐滿妞都緊張壞了,嚇得直哆嗦,因爲後來的那個男人凶神惡煞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豐滿妞拉着青皮頭想要溜走,青皮頭怕暴露,示意豐滿妞不要亂動,兩人哆嗦着藏在那兒。
男人拉開了車門,青皮頭差點叫出聲來,並很快捂住了豐滿妞快要張開的嘴。
他們吃驚地發現,剛纔在車下扣扣索索的挺拔男人,此時竟像麪條兒一樣,被後來的男人扯出了車子,那個女人幫着拎着腳,將先前的那個男人擡到了後來的那輛車上。
豐滿妞嚇得腦袋鑽進了青皮頭的懷裡,身子直哆嗦。
兇狠的大塊頭跟女人悄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就朝各自的車子走去,鑽進駕駛室,將兩輛車都開走了。
“當時車裡的男人是活的還是死的?”溫純追問道。
青皮頭心有餘悸地說:“死的,肯定是死的。否則,一個大男人,搞一次也不至於像下面的傢伙那樣,整個人都軟不拉幾了吧。,那個女的太有味道了,那個男人搞得太猛了,三下兩下的,搞虛脫了也有可能?嘿嘿。那個女的……死也死得值啊,嘖嘖……”
說到那種事情上了,青皮頭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李逸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沫橫飛的青皮頭這才住了嘴,繼續往下說後面的過程。
青皮頭和豐滿妞躲在小樹林子裡大氣也不敢出,等到兩輛車看不見影子了,才顫抖着鑽了出來,往橋頭的方向走,剛走到小花壇,只聽“嘭”地一聲響,從橋上掉下來一個黑影,重重地砸在了花壇邊的水泥地上。
青皮頭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人腦漿迸裂躺在花壇邊。
媽呀。豐滿妞嚇得一口氣沒上來,腦袋一歪,癱軟在了青皮頭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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