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仁聽到消息時,正和方餘勝一起打牌。本來方餘勝牌技不行,但自從王者風從中牽線。讓他和張光仁的關係熟絡之後,也慢慢學習了打牌,不管是打升級還是橋牌,都學會了一點。
今天是三缺一,也不知爲什麼。張光仁沒有再叫別人,三人就各打各的。消息傳來之後,張光仁將手中牌一扔,笑道:“早早給別人看了底牌,不輸纔怪!陳大秘書的今天。其實在他亮出底牌的哪一刻,就已經定下了。”
“我在想,我們正好三缺一。要是小王在,應該可以給我們講不少典故來聽,呵呵。”方餘勝笑容可掬地說道。
“照我說,其實陳濟棠罪不至死,不過他是替罪羊罷了。他不倒,他身後的人就顯不出來。他一倒下,才能把他身後的人的問題,全部揭露出來。”:分析說道。“陳濟棠是一個風向標,他被中紀委帶走,意味着有人在臺上,也坐不住了。”
張光仁饒有興趣伸手指了指北方:“上面有人下決心要動林森了?”
“把我的話擱在這兒,什麼時候定下了省長人選,什麼時候林主任就變成了林森同志,什麼時候就是有了決定的時候。”:還打了一連串啞謎,然後又自嘲地一笑。“說來說去,其實我還爲扳倒林森出了不少力,也不知道葉書記會不會記得我的好?”
“哈哈……”
張光仁和方餘勝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石鐵軍的家中的電話響了起來。剛下班進門的石鐵軍微有不快地去接電話,接聽之後,眉頭又舒展開來:“小王,你的電話打得真是時候。我剛進門,還沒有來得及洗手洗臉,你就打來電話煩我,快說有什麼好事。”
難道石鐵軍也開一次玩笑,王者風就笑了起來:“石部長,我就是算準了您下班的時間纔打的電話,就是想給您說一聲,京城蘆家,盯上了組織部部長的個子,聽說他們下的力度很大。”
石鐵軍眉頭又皺了一皺。愣了一愣,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他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將各方面利害關係又理順一遍,終於有了決定。
王者風也是剛聽到蘆軍苗告訴他,蘆軍苗的叔叔蘆軍弋在家族的力挺之下,走通了關係,極有可能空降到折江省任組織部部長。他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石鐵軍。因爲如果石鐵軍還堅持要運作組織部部長,勢必要和蘆家短兵相接,蘆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王者風心中沒底。但從蘆軍苗的口氣中可以判斷得出來,蘆家在京城也是頗有影響的。
就算比上不吳家,也比邱家強了不少。
其實王者風還是希望石鐵軍能當上常委、副省長,做實事容易出政績。也好奠定他以後主政一方的根基。但他知道他不好直接開口相勸。只好含蓄暗示,點到爲止。
折江省的局勢已經多雲轉晴,算是暫時露出了一片青天。但現在省長人選未定,明州的局面也沒有打開。可以說還是人心不穩。雖然說省市的局勢對桐縣的影響不是很大,而且冬天也是一個相對安穩的時期。但畢竟人事不定,人心不定。桐縣還是瀰漫着一股浮躁的情緒。
窗外飄起了雪花,由小到大,慢慢洋洋灑灑瀰漫成一片。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沒想到,臨近歲末。卻突然下了一場雪。
雪一下,王者風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蘭谷縣的冬天和蘭谷縣的雪。
也因此想起遠存美國的雲菡煙。
也正是蘭谷縣那年冬天的一場大雪,雲菡煙開着路虎車,一路從京城沿山路趕到蘭谷縣,只爲親身測試山路的通車狀況,讓他無比感動,對她的感情因此而昇華。也正是因爲一場誤會,才讓他和她。感情加深,最終走到了一起。
王者風的思緒不免就有此紛飛,神思恍惚間,就格外地想起伊人的好,就想打電話給她。
不料剛拿起電話,電話就響了,一看,是杜衡來電。
“小衡,有何貴幹?”王者風以爲杜衡找他,是問林遠的下落,現在領先房產基本上是待宰的羔羊,已經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杜衡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了。
不過王者風就算不自認是多好的人,也不會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更何況他也認爲杜衡並不是一個壞人。從根本上講,她是一個受害者。
杜衡的回答出乎王者風的意料:“王縣長,林主任說他想見你,讓我傳話給你,看你是什麼意思?”
林森要見自己?王者風頓時愣住了。
一直以來,自己躲在幕後,以掀翻林森爲日標,到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見上一面。其實前世今生在電視新聞上,也沒少見過長得比較含蓄的林森的尊容。再加上實際上一直把他當成最大的目標,在自己的下意識裡,和林森到是十分熟悉。
杜衡的話才又提醒了王者風一個事實,就是自始至終,他和林森確實沒有見過面。
見,還是不見?王者風一時猶豫。
也不是怕見林森,而是在想見他一面有沒有必要?王者風思考了不到半分鐘,突然就下了決心,對杜衡說道:“本週六,上午九點,森林公園。如果林主任不覺得有**份的話,我會在森林公園門口等他。”
杜衡長吁一口氣,不知爲何。王者風答應了下來,她就覺得王者風還沒有離她遠去,她高興地說道:“好,我立刻轉告林主任。”又猶豫一下,又問,“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王者風知道現在杜衡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他想了一想,說道:“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等一切過去之後,我會幫你找一個適合你的工作,怎麼樣?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杜衡現在還不太清楚王者風在林遠事件中,所起的作用,也不清楚林森爲什麼要見王者風,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爲,王者風不是一個壞人,對她也沒有什麼企圖,他既然說要幫自己,就聽他的好了。
杜衡將王者風的話轉達給了林森。林森想了一想,居然答應了。
12月下旬,被雙規僅一週的陳濟棠被正式依法批捕,速度之快,令人震驚!
林森如坐鍼氈。
週六上午一早,王者風早早來到森林公園門口。
地面上還有一層未化的雪層。反射着銀光,看久了讓人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森林公園中的工程已經停工。冬季施工問題太多,而且因爲凍土的原因,冬天的明州,一般是建築業的蕭條期。不過基本上基礎已經打好,明天開春之後,加快施工進度,應該可以在酷暑來臨之前竣工。
只是有些人是享受不到療養院的好處了。
九點一刻,林森姍姍來遲。到底還是省人大主任,真正的省部級高官,慣例是要遲到幾分鐘以顯示出身份的與衆不同來。
林森的車停在王者風的車的對面。中間隔了一處花壇,大約有幾十米的距離。王者風認出了林森的車。不過假裝沒有發現,還是呆在原地不動,打電話。
林森在車裡坐了幾分鐘,不見王者風主動過來爲他打開車門,心中有氣,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架子大得沒邊了,見到省級幹部,也不過主動過開車門,真不懂事。
林森雖然沒有見過王者風,但在臨來之前,也研究過王者風的履歷,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也能認出他來。就又特意坐在車內等了一會兒,還不見王者風主動過來,一怒之下。對司機說道:“開門!”
司機急忙下車,替林森打開車門。林森就強壓怒火,朝王者風走去。
王者風就是要故意晾一晾堂堂的前省委書記,也讓他體驗一下被人冷落的滋味。林森在折江省整治過不少人。平常在工作中對別人動輒數落。或是大發雷霆也是常有的事情。被他冷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王者風此舉,也多少有報復的心理作崇。
他也說不清楚,爲什麼他就是十分痛恨林森,儘管說起來大學畢業後的林森,和他也沒有任何交往。難道僅僅是因爲大學畢業後他將程曉宇陷害入獄?又將梅伯伯打發到一個邊緣部門養老?還□□了許多正直的人?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反正王者風就是對林森沒有任何好印象,所以第一次見他,他竟然對現任的人大主任沒有一絲笑臉。
甚至還假裝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