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悲涼。就如一個大夢初醒的人一樣,踉踉蹌蹌地一把推開王者風,轉身朝外面大步走去。
望着林森的背影,王者風嘆了一口氣,今天他一時衝動之下,給前任省委書記現任人大主任的林森。上了一堂課,膽子也真是大得可以。傳了出去,恐怕會嚇掉不少人的大牙!
不過看到林森失魂落魄的樣子,王者風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在他心裡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林森應該會清醒地認識到他現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或許會讓他吸取一些經驗教訓。
只是王者風心中沒底的是,林森今天來找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動?正象他所說的一樣,他雖然不是省委書記。但也是人大主任,還是大權在握,想要找他的麻煩,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過一直等元旦過後,也沒有見過林森採取任何對他不利的舉動,王者風漸漸放下心來,心想林遠的失蹤,恐怕也讓林森無心理會自己。現在他也應該猜到林遠肯定走出了事,現在他如果再惹事生非,就是主動向槍口上撞。
再過力多天就是春節了,臨近年關,許多工作也進入了收尾階段。本來許多人以爲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對國人來說,天大的事情也大不過過年,沒想到,周□□案件突然宣判了!
和所有人設想得差不多,周□□被判了死緩,沒收全部財產。遊麗最後被輕判三年,孩子暫時交由遊麗的丈夫撫養。
與周□□被判刑並沒有多少人震驚相比,折江省的幹部調整就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讓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感嘆恐怕年前的小範圍的調整。是爲了年後的大規模的人事重組!
說是小範圍的調整,但也足以讓人眼花繚亂之時,心中震憾連連。
先是省委路副書記宣佈因年齡問題,正式卸任副書記職務,中組部正式宣佈,經中央批准,崔達泉同志任折江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不再擔任明州市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同時宣佈,程曉宇同志任折江省省委委員、常委和明州市委書記。不再擔任明州市長職務。任命鄭周同志爲明州,市委副書記、代市長,不再擔任貝耳市委書記。
一系列的人事調整過後,所有的人在震驚之餘,忽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明州空缺一個副市長,折江省還空缺一個省長。如果常務副省長範建華順利接任省長,那麼折江省等於又空出一個常務副省長。如果柳省長順利接任常務副省長職務,那麼又將空出一個常委加副省長的空缺,還真是讓人無比眼接的衆多空缺!
更有人清楚的是,折江省還將會有一個省委組織部部長的空缺沒有歸屬。更是無數人打破腦袋想要爭到手的寶座!
王者風還離無數的寶座有着遙遠的距離,他沒有資格爭取,並不表示他不關心衆多寶座的歸屬。在向程曉宇打電話表示祝賀之後。王者風想了一想,還是給鄭周打一個電話,提前聯絡一下感情。
“鄭市長您好,沒想到在貝耳市您是我的頂頭上司,現在到了明州,您又是我的上級領導,說起來和您還真是有緣。”王者風的聲音恭敬中,透露出一股熱切。
“小王,聽到你的聲音我很激動,也很欣慰。此次來到明州,能再次和你相遇,也是一件難得的幸事。”鄭周的聲音比王者風想象中。還要熱切一些,“我對明州的許多情況不熟,又初來乍到,想要開展工作恐怕有點困難。小王,你可得好好幫幫我。”
鄭市長這是拉攏自己的意思了?
鄭周由貝耳市委書記升到明州市長,等於是一步邁入了副省級幹部的行列,算是高升。但他也心裡有數,恐怕明州市長的位子,還不如貝耳市委書記的位子好坐。級別是提高了,但實際上權力卻縮了。而且制約卻多了不少。他很清楚明州的地位,雖然是副省級城市。但和其他有底氣有實力的副省級城市不同,明州實力不夠,想和省裡抗衡又沒有足夠的資本,但有時又的不拿出副省級城市的氣魄出來,所以就比較難做。
而且明州又是省會,古人說。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意思是說,一個人三生不幸,當知縣時,就會遇到知縣和知府在同一座城裡的遭遇。這樣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牽制,完全沒有了一縣之尊的威風。而“附郭省城。就是知縣、知府、巡撫同在一城,放到現在就是說是市長和省長同在一城。而附郭京城就更不用說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身爲省會城市市長的悲哀一市委書記是省委常委,在省裡有發言權,而市長雖然也是副省級幹部,但不是省委常委,相對來說,就有了較大的侷限性,而且在省裡副省級幹部一大把,人人都想指手畫腳一番,可以說疲於應付。
所以在省會城市當市長,想出政績難。想混資歷難,想出間題卻容易得很。
鄭周對王者風的履歷十分了解,知道他曾是程曉宇的得力干將,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混得風生水起,也深的程曉宇賞識。如今程曉宇升任書記,他這個市長還要多和陳書記配合好工作纔是,於是,在鄭周眼中,王者風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出來。
所以鄭周纔會對王者風客氣有加,當然,也有他對王者風印象良好的因素在內。當年王者風失神地站在他的字畫面前,對他的書法讚不絕口的場景,直至今日仍然記憶猶新。難得,真是難得。人生難得遇一知己,尤其是當對方並不是因爲自己的市長身份而虛誇,而是無意中發現了他的書法有過人之處,這樣的誇獎。纔是發自真心,證明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書法。
對王者風,鄭周就始終懷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意。就象一名億萬富翁落難時,被人救下。對方並不知道他的億萬富翁的身份,還是一心對他十分照顧,這份情義才最真實。
作爲政治家的鄭周,是非常渴望自己的書法以書法家的身傷得到認同,不是因爲他的市長身份而得到別人言不由衷的認同,而是完全因爲自己的書法有獨到之處得到認同。
基於以上兩個原因,他一接到王者風的電話,就心裡十分舒坦。
“快過年了小王,我今年過年不回家,就在明州過了。不過我一個人過來,在明州舉目無親,這年也不是好過呀。”鄭周彷彿不經意間說出一句家常話。
連這樣的暗示都聽不出是什麼明白,王者風就不是王者風了,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他呵呵一笑:“我對明州還算熟悉,雖然您現在是明州市長,不過畢竟也是初來乍到,遠來是客,如果鄭市長不嫌棄的話,我就盡一盡地主之誼。”
王者風還是很上路的,鄭周欣慰的笑了:“那好,到時我就麻煩你給我噹噹導遊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