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合作關係
“吃過。吃過好幾次,感覺一般般,還勉強可以接受。王者風擡頭回答了一句。然後又低下頭,很沒樣子地認真對付一隻雞翅。
見沒有了下文,徐新雲反而笑了,知道縣想不好對付,心想別看他年紀不大,心眼不少,腦子轉得挺快,裝愕也挺象。好象什麼都不明白,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清楚,就是故意不說。
總不能都裝糊塗不點破吧,徐新雲只好咳嗽一聲:小王,今天找你來,其尖是我有點私事請你幫忙。”
王者風放過手中的雞翅,擦了擦手,笑了:“徐叔叔寫氣,有什麼活兒讓我幹,吩咐一聲就行了,我有勁,乾點力氣活兒沒問題。”
徐新雲反而被王者風氣笑了:“怪不是紅丫頭說你心眼多,反應快,我還不信,今日一見還真是大開眼界,就是故意不接我的話那好,我就有一說一了,你知道落英苑是誰開的飯店?”
“知道王者風早就猜到徐新雲事要說,剛纔其實也是梅實有點餓了,而且飯菜確實味道一流,他想問還沒有來得及,打算吃飽再說,沒想到徐新雲沉不住氣了,不由讓他感慨,有時貪吃也不是一件壞事,他擦擦嘴,“張布開的,我聽說過。徐叔叔別不是想讓我對付張布,再幫萬叔叔把飯店拿回來?這個主意不是個好主意
徐新雲一愣,好奇地問道:“怎麼說?。”
王者風也不再繞彎彎:“事情過去太久了,沒有證據可以指證張布。要是再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逼張佈讓出飯店,意義也不大,萬叔叔再去開,也未必生意好。爲了不讓萬叔叔的手藝被埋沒,我另有建議。”
徐新雲也是在聽到葉玉紅說起王者風的商業頭腦之後,才萌發了讓王者風出主意的想法。不過他倒沒有想從張布手中收回落英苑,因爲既不合理也不現實。只是他有意考考王者風的反應,才故意拋出這麼一個難題,沒想到,王者風直截了當地給出了新的思路。
“食品廠建成之後,除了會在當地招工之外,還會從明州的總部過來一部分管理人員。這些管理人員人數不會太多,但我估計也有十幾人的樣子,以後說不定生產規模上去了,人數還會增加。萬叔叔可以在食品廠的旁邊開一家小飯店,肯定可以吸引他們光顧,用不了多久。說不定當地的村民手中有了閒錢,也會上飯店吃飯,大錢賺不了,但肯定可以維持生計,也會比現在強上不少。”
“我以爲是什麼好主意,也不怎麼樣嘛?。徐新雲搖搖頭,不當一回事地笑了笑。“你這個法子太普通了,還不如我在縣城中幫他找一處好地段,再開一家飯店他聽王者風的主意也稀鬆平常,就不免多少有點失望。”
王者風看了看葉玉紅,問道:“還記愕上次我們去過的山路不?你說,如果那條山路一直通到京城,突然有一天會修好加寬,會出現什麼意樣不到的情況?”
葉玉紅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能直通京城,你別騙人!如果真能直通京城,蘭谷縣的草原就能吸引許多京城遊客來遊玩,遊客一多,蘭谷縣的旅遊業都能發展起來,到時候”她激動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怪不得柳昌隆把食品廠建在山原鄉,那裡正是通往山路的最近的路口,要是萬叔叔在那裡開一家飯店,以後京城的遊客一多,想不生意紅火都難。”
王者風伸手一按:“坐下,別激動,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事情最好不要向外面透露,要不怎麼搶佔先機?”
徐新雲盯着王者風看了有半分鐘,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你小子,太有城府了,說話喜歡藏着掖着,幸虧喜歡你的是裡丫頭,不是紅丫頭,否則要是我有你這樣一個女婿,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梅里不服氣地說道:“舅舅說話有點不對,王者風挺好的,他說話我一聽就懂,怎麼就氣人了?你說話可不要帶着偏見。”
徐新雲哈哈大笑:“女生外嚮,你和你媽一樣犟。這下有好戲看了,看你爸那個老頑固怎麼被你氣得暴跳如雷!”
“我爸纔不生氣,舅舅你別想看笑話……梅里寸步不讓,“他和王者風十分談得來,我們全家人都喜歡他,你想看的好戲不會上演,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臭丫頭。怎麼跟舅舅說話呢?”徐新雲笑罵,笑容裡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小王,看看裡丫頭現在就這麼向着你,以後還得了?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頭,我這個外甥女可不只是梅之禮的掌上明珠,還是她姥爺姥姥的掌上明珠,你要欺負了她,找你麻煩的人可是一大羣,你可得小心點
說完了,終幹壞是說起了他和梅里的事情,王者風只有憨,怎麼說他就怎麼聽。不反駁不應承也不發表意見,反正一臉真誠的笑容也足夠顯得態度好脾氣好了。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幾人就又搬到另一棵萄萄架下面喝茶。中午的陽光透過葡萄葉落在桌子上,斑斑點點,風一吹,樹影搖動,耳邊再聽到遠處的雞鳴犬吠,洗惚之間,王者風感覺好象回到了童年時光。
徐新雲東一句西一句地扯閒篇,說的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聽得葉玉紅哈欠連天,梅里也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也難怪,女孩子沒幾個對戰爭感興趣。梅里也不例外。她在地上畫了無數個圈圈之後,終於噘起了小嘴:“舅舅,你就別打埋伏了,有事說事,沒事的話,就放王者風回去好不好?。
徐新雲悻悻的瞪了梅里一眼,又埋怨似地看了葉玉紅一眼,意思是,怎麼都不幫他說話?梅里做了個鬼臉,葉玉紅裝沒看見,繼續打哈欠,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個女兒一個件甥女。沒有一個幫我一幫小王,以後有孩子的話,千萬別生女兒,太外向了,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
王者風知道徐新雲還有話要說,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就說:“徐叔叔,丁書記來蘭谷縣不僅僅是做做樣子來了,他有抱負。想爲蘭谷縣人民做點實事。通往京城的山路如果真能如期打通,蘭古縣將會遇到前所未有的機遇,肯定會有許多大的舉措出臺。
徐新雲就是想知道丁亥的真實想法,他點點頭:“我也交個底,丁書記可以信任我和馮先龍,以前我們兩個和張世平關係大面上過得去,其實也一般。既然現在有了你和小裡這一層關係,我不幫你也說不過去,而且我還聽說你也幫了葉玉紅不少,不管怎麼樣,以後蘭谷縣的重大事情,我和馮先龍的票有保證。不過,我和馮先龍年紀也大了,面子也薄了,就不站隊了。
徐新雲的意思王者風明白,他們可以在常委會上支持丁亥,但不會跟丁亥走的太近。也不會和他結成同盟,要保持一種有限合作的疏遠關係。至於徐新云爲什麼不願意和丁亥靠得太近,王者風猜測也許他認爲丁亥不會在蘭谷縣呆得太久,也許另有別的深層考慮也說不定,不過這已經不是他所要考慮的問題了,只要得到了徐新雲和馮先龍的支持,就可以進一步孤立張世平,徹底掌握常委會的主動權。
臨走的時候。徐新雲好象纔想起來一樣,神秘地對王者風說道:“老楊說,他接到熱心羣衆舉報,說是縣委書記的秘書王者風利用手中權力,住進了縣級幹部樓說完,他不再看王者風一眼。轉身就走。
王者風也好象沒聽見一樣,也不說話,緊跟着梅里和葉玉紅就出了小院。
徐新雲對王者風的表現還算滿意,剛纔他是想讓王者風明白,剛纔的話他沒說。王者風轉身就走,也就等於告訴他,剛纔的話他沒聽見。
上一次郭昆送他一把住宅鑰匙,他進去看了一眼,根本就沒有住下,現在有人舊事重提,看來是想在他的提撥上,有意找點麻煩。
熱心羣衆?王者風不由暗暗冷笑,此事只有郭昆和他知道,既然有人要捅出來。不管是不是郭昆出面,他都有擺脫不了的干係。郭昆向丁亥靠攏不成,現在又倒向了張世平,鄭周怎麼會看上他這麼一個目光短淺的投機者?
想起鄭周,王者風心想,忙了這一段兒,也該和丁亥一起,到貝耳市多向鄭市長彙報一下工作了。
至於郭昆。是該找個時候敲打敲打他了,想做牆頭草,如果沒有左右逢源的高超手段,就得做好站錯隊伍迎接罰站的心理準備。
週一一上班,紀委副書記廖先銘就找到丁亥,含蓄地向他提出有人反應王者風超標住在縣級幹部樓的問題,並提出因爲羣衆反應的問題比較敏感,涉及到丁書記本人,所以他想先請示丁書記的意見。
丁亥一臉怒容,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廖書記反應的情況很及時,這段時間工作忙,我也忘了這件事情上一次郭主任給了王者風一把房間鑰匙。王秘書開始以爲是單身宿舍,去看了一眼,當時嚇得不輕,轉身就將鑰匙交到了我手裡。廖書記可以去房間中檢查一下,有沒有住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楚他將鑰匙放在桌子上,又說,“郭主任也是,工作怎麼這麼疏忽小王剛來時連級別都沒有,怎麼能住這麼高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