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委書記徐新雲
“當表姐就得有表姐的樣子,王者風葉玉紅的胳膊,“和裡丫頭相比,你就是學不會沉默是金的聰明。”
梅里聽了王者風的話,眼神晶晶閃亮,扭頭看了雲菡煙一眼,抿着嘴,偷偷笑了。
葉玉紅擺了擺手:“不和你狡辯,說不過你,以後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們別憐我沒有事先提醒就好
雲菡煙將幾人送到招待所,就和梅里打了個招呼,然後開車呼嘯而去。梅里站在王者風右邊,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你不想知道我和她去貝耳市。都做了些什麼?”
王者風假裝纔想起來:“你一說到是提醒了我,快說,怎麼去就兩天,有什麼大事發生?。
“也沒什麼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就是開車拉着我在貝耳市亂轉,她不識路,讓我幫她帶路。”梅里的眼神飄來飄去,顯然心思不在這裡。果然她又偷看了葉玉紅一眼,將王者風拉到一邊,又小聲問道,“她爲什麼非要拉你上山?”
小丫頭再假裝大度,也是小女孩,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她嘴中不再稱呼雲菡煙爲雲姐姐就可以看出,她心中還是有點吃味,不太舒服。
王者風揪了揪她的耳朵,笑道:“別亂想,沒什麼,雲菡煙背後應該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她想給我指一條明路,我沒有答應。”
“嗯!,梅里相信了小臉上洋溢出迷人的光彩。“有時候,一個人不一定一步登天就好。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雖然慢了一點,不過基礎紮實。依我看。就憑你的水平,頂多找一個局長當靠山。真要找一個省長甚至更大的官,你也站不穩腳跟
不簡單呀。王者風彷彿不認識一樣多看了梅里幾眼,看得她有點不好意思,她下意識地伸手放在胸前,纔想起今天穿的是運動服,胸口很嚴實,什麼都看不到。
王者風注意到了梅里的異常,笑着說道:“設計運動服的人太可惡,一點也沒有考慮到女性身體的曲線美,穿上它,什麼都看不見。”
梅里大羞:“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有這麼壞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平常看你挺老實的。現在露出狐狸尾巴了。
王者風大言不慚:“狐狸本來就一直有尾巴,不存在露不露的問題。沒看到,證明你以前是故意忽視了
“你”梅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中午葉玉紅告訴王者風。她已經安排好了,徐新雲要和他一起吃飯。不管是以政法委書記的身份,還是以梅里舅舅的身份,王者風都沒有理由拒絕。還好,葉玉紅和梅里一起作陪,讓他心裡踏實了不少。
吃飯的地點在一家十分偏僻的地方,在縣城的南部一個不顯眼的農家院裡面。葉玉紅介紹說,是她爸認識的一個朋友,以前在縣城開飯店,後來心思淡了,不開了,不過還在家中招待一些老朋友。
小院雖然不大,但少說也有半畝的樣子,院子裡面種滿了花草和各種果樹,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在院子中間還有幾株葡萄樹,萄萄架鬱鬱蔥蔥,用支架架起來,形成了一處天然的陰涼之地。葡萄架下面,就擺放着幾張八仙桌和太師椅,桌子上放着粗製的茶壺茶杯,有着濃郁的農家氣息。
徐新雲隨意地穿了一件襯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個板凳上,很沒有形象地拎着一個茶壺。直接對着茶壺嘴喝茶。在他旁邊坐着一個面相蒼老的中年男人。穿一身老款的紅軍裝,頭上還戴着軍帽,正抽着一根長長的早煙,一笑,就看到上下四顆門牙都掉了。
“來來,我來介紹一下,王者風,縣委書記的秘書。”徐新雲見王者風等人進來,也沒站起來。只是點點頭,對軍裝男人說道。
軍裝男人也沒有起身。衝王者風笑了笑:“年輕人,不錯,挺年輕。我叫萬乃強,來家裡了就別客氣,坐坐婆娘,上水了。”
王者風搬了一個板凳坐下,回頭一看梅里和葉玉紅坐在了椅子上,離他們遠遠的,也不走近。一個一身普通打扮的中年婦女一手拎着暖瓶,一手端着托盤從葡萄架後面轉出來,先給梅里二人倒了水,又來到王者風身邊,要給他添水。
王者風從她手中接過暖瓶:“我自己倒就可以了,不用麻煩阿姨。
中年婦女笑了笑,也沒勉強,放下暖瓶就走了。徐新雲和萬乃強對視一笑,又衝王者風說道:“小王,今天我們見面,是以個人身份,我不是政法委書記,你也不是縣委書記秘書。”
王者風明白是徐新雲在點他,他也猜到既然徐新雲約舊下這裡且面,就是想在一種輕鬆隨意的與氛中,談此不手,肅的話題。其實在他主動接過暖瓶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他也沒有把自己當成客人,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自己動手到水喝。
萬乃強捶了捶左腿,將茶缸向前一伸:“人老了,腿腳不中用了,年輕人,幫我倒點水。”
茶缸是那種老式的搪瓷茶缸,上面掉了不少漆,露出了裡面的鏽蝕,茶缸裡面是厚厚的茶垢,外面還有一圈字,依稀可見是“紀念對越自衛反擊戰”王者風站起幕,笑眯眯地給萬乃強續滿水,又問徐新雲:“徐叔叔要不要?”
徐新雲也不客氣地伸出了杯子,一邊看王者風穩穩地到水,一邊問:“是不是沒有站起來迎你一下。還讓你倒水,心裡有點意見?。
如果王者風沒有猜錯的話,徐新雲和萬乃強應該是戰友。當兵出身的人,沒有太多的彎彎道道,他們二人對他的考驗,他一進門就看了出來,雖然有點笨拙,不過正是因爲沒有太多的花招,反而顯得真誠而可愛。
“怎麼會?”王者風的態度好得不得了,他到好水,將暖瓶放到一邊,然後又坐回板凳上面,“晚輩哪裡有讓長輩迎接的道理?再有萬叔叔是老軍人,爲國家流過血上過戰場,理應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萬乃強眼中閃過一絲光彩。笑的很開心:“難得現在還有年輕人知道尊敬軍人,我們這一代軍人早就被人忘得差不多了。”
王者風不想過多地評論國家對退伍軍人的安置政策,社會上不盡人意的事情太多了,他改變不了大環境,但既然遇到了萬乃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他一幫還是可以的。他就專門挑他感興起的話題說,說起軍人之魂,說起當年的戰爭。說起現在部隊上的不良現象,等等,談得十分投機。
不知不覺三個人談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聽到梅里甜甜地叫了一聲:“舅舅,吃飯了。”
徐新雲起身,試探着問萬乃強:“一起吃?”
萬乃強伸手從背後拿過一根柺杖,左腿伸直,挺着身子站了起來:
“不了,要是你自己,我們哥倆就喝一口,現在你有客人一小王現在不算客人,但有兩個小姑娘在。我就不湊熱鬧了,讓她們不自在。”
徐新雲也不勉強,擺擺手,和王者風一前一後過來就坐。徐新雲坐正中,王者風坐他對面。梅里在他右側,葉玉紅在左。
菜香四溢,有小雞燉口蘑,蒸土豆,老玉米燉排骨,等等,都是用農家的大粗碗盛着,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王者風就好奇地問:“萬叔叔家的手藝還不錯,爲什麼不再開飯店了?。
徐新雲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他是傷殘軍人,按照規定應該享受許多優惠政策,當時他開的飯店生意本來很好,後來遭人嫉妒,被人暗中在菜裡做了手腳,結果當天賣出的飯菜讓許多客人上吐下泄,最後也沒有查出來是誰下的手。他心氣挺高,又也願意和小人鬥,一氣之下就關了飯店,當時我還沒有來蘭谷縣。
我來了之後,就經常帶一些朋友來他家裡吃,一來二去,他這裡就成了私人聚會的場所,也算能讓他維持生活。
王者風想了想:“徐叔叔來了之後,也沒有查出來是什麼人乾的?”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查得出來?”徐新雲夾起一截老玉小米,放到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吃,老萬的手藝還是一流,可惜了,想要吃他親手做的飯,還的跑這麼遠?他當年開飯店的地方,現在開了家叫落英苑的飯店,水平就比他差了老遠了”
說者是有意還是無意不要緊。聽者卻是聽明白了其中含義,落英苑是張布的飯店。當年是誰將萬乃強趕跑已經不言而喻,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誰。
徐新雲心裡什麼都清楚,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顯然是有所顧忌,現在又假裝無意中透露給他。肯定也是另有用意。王者風也不點破,端酒敬了徐新雲一杯,又招呼梅里和葉玉紅吃東西,熱情而殷勤。
梅里和葉玉紅也是餓了,吃得不亦樂乎,梅里還多少保持着一點淑女風範,葉玉紅卻是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沒有一點形象。徐新雲卻一臉慈愛地看看葉玉紅,又看看梅里,眼中流露出父輩的疼愛。
等了半天,也不見王者風接話,徐新雲不由暗罵了一句小滑頭,只好假裝剛想起一樣,問道:小王,你到落英苑吃過飯沒有?”